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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死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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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诗迈、阮棋”;“楚天穷、石伦”;“牵狗客、小乙”。六人自觉地分成三组,于右前、正前、左前三个方位,一步步同时逼近叶玄。没有谁试图绕到他背后去截退路。

叶玄也在移动。他不会蠢到去攻正前方的“楚天穷和石伦”,他不想主动陷入那个“凹”字型的口袋。

艳阳凌空,墨雨簌簌。九支“黑针”朝着左前方的“仇、阮”二人泼洒而去。“青丝”暴射的同时,黑影擎着灰刀,眨眼间袭向右前方的“小乙”。

迎着灰白刀锋,左手“狭刀”已由反握改为正握的“小乙”求死般直冲而上,刀尖霍然朝着叶玄小腹捅去。日光下的“小乙”出手半点不像刺客,倒似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泼皮。同一刹那,“小乙”身畔的“牵狗客”腾空跃起,“链鞭”划了个半弧,不留余力地扫向叶玄侧脸。

仗着“旱、蝗”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叶玄能用肉身硬接那条“链鞭”。唯有出刀的瞬息例外!“烟波刃”与“鹊桥”一脉相承,内息的运转却截然相反。

链鞭扫落,黑影消散。小乙左手的狭刀没能换出鲜血,右腋之下却见一柄长剑挺出。原来叶玄袭向小乙的同时,楚天穷也从背后袭向小乙。若叶玄不退,即便腰斩小乙的同时,真能用头脸接下那记链鞭,左胸也必遭长剑洞穿。

被针雨覆盖的“仇诗迈”和“阮棋”眼见先机已失,没有强攻。九支“青丝”也未能伤她二人分毫。“青丝”细软,首重夜袭,胜在阴损无声,正面攻敌不够迅疾,也不够凶暴。

若单对单,叶玄有把握在四针之内点死“阮棋”。然而这一战的难处恰恰在于,没有办法将心神凝注在一人身上。

叶玄撤身的同时,一剑刺空的“楚天穷”与反应不及的“石伦”一退一进,重又并在一处。

失了九支“青丝”,未建寸功,仅验证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猜想:对面三组敌人,每组中至少有一个是用来死的。

一停步间,攻防倒转。麻衣赤足的“仇、阮”二人已各挺长剑,袭至身前。另侧,慢了半步的“牵狗客”和“小乙”跟着杀到,转眼又呈合攻之势。

本拟再退的叶玄忽觉头顶一暗,当机立断,晃身朝右前斜进。“岚步”斗转,借着“两名刺客”较“夕霞二女”慢出的半步,足下滑出一条“折线”,堪堪从左、右两组的缝隙间闪过,而后如一颗黑星般射向落单的“楚天穷”。

方才头顶一暗,正是气急败坏、凌空下击的“石伦”。算上“游子”奇袭,先前四轮换招,唯有他一人未攻、唯有他一人受挫。本就满眼红丝的“石伦”在仇恨与羞愤交击之下,乱了心神,出了昏招。

顾不得恼怒、叱骂,原只打算在这一回合浅浅迫近战圈“掠阵、补刀”的“楚天穷”,见状毫不犹豫,悍然直进!究竟是“心剑季”血火淬炼出的宗师,危局之下,头脑愈发清明。此刻挺剑向前,只须坚持一、两招,“仇丫头”几人就能杀到。若退,便是将自己与叶玄单独拎出了战圈,那必死无疑。

长剑“谷稻”映着刺目的日芒,端端正正点向叶玄的心窝。

强敌环伺,叶玄当然不肯以伤换命。足下飘忽,身形极轻微地摇闪,却悚然发觉对方的剑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跟随自己偏转了三次。没有先后,没有过程。

“隐蝗!”刀尖、剑锋,一人之距。叶玄身子猛地一缩,引动全身气力,顺着摇闪之势朝左前方弹出,险险避过了长剑所及之方寸。炎炎夏日,冷汗涔涔。

只一个纵跃,一个闪避,叶玄马上明白自己想歪了。这世上,有人能跟上自己的身法并不奇怪;有人能预判自己的脚步,提前半瞬将剑尖摆在突进的线路上也不奇怪。但无先无后亦无过程的跟随,绝不可能。没人能拥有那样的速度,“蝗”也不能。是那剑有古怪!

自己狼狈如斯,“楚天穷”却无后手跟进,更加确凿地证实了这一点。然而究竟“怪”在何处,一时之间却难通透。只隐约察觉到,是和“光影”有关。不论如何,良机已失。余下五人俱已折返,羞怒交集、惊魂未定的“石伦”重又站回到“楚天穷”身侧。

趁着双方全都顿住脚步,短暂对峙的间隙,叶玄忙凝神细瞧“楚天穷”那柄名剑,发觉日芒映照之下,剑身各段,反光似有极轻微的不同。轻微到若没有刚才的遭遇,自己定会以为那只是错觉。尽管仍不明白他是配以何种手法,熬练了多少年头才成就那一式古怪,但叶玄心中惧意已消。花样终究只是花样。快过自己的是光,不是“剑客”。

花样虽然只是花样,“同境”对敌却可占先机、可定生死。故而几百年间,有资格体验那一式古怪的高手,全在比武中陨命。而旁观者由于没站在“恰到好处”的方位,便体会不到瞬息间光影迷离的诡异。也正因此,那一式的隐秘才能留到今日,留给叶玄。

左手轻扬,墨雨又至。这一回,叶玄仅剩的七支“青丝”全数射向正对自己的“楚天穷”,没舍得分一支给“石伦”。一如所料,吸取了教训的“石伦”死守在“楚天穷”身畔,半步也不敢离。

针雨暴射的一瞬,黑影陡然朝“左前”蹿出。“仇、阮”师徒两百年喂养出的默契,远非其余二组可比。双剑齐出,皆是有攻无守。合击之下却分明在身前刺出一个夹角,又同时守住了彼此。

黑影扑面,不停不缓。剑锋刺入黑衣,透出黑衣。黑衣之下,却不见血肉。那只是半件黑衣,或者更像一块黑布。研习了两百多年,叶玄仍没想通“清静散人”是如何做到“瞬息之间脱掉整件上衣”兜头罩向敌人。两百多年,他仍只用得出“半招”,正是当初“叶红儿”险些被“散人”衣衫兜头后,当场改良出的“半招”。

无形刃风之下,叶玄的纯黑上衣被切割成前、后两片,扑向“仇、阮”二人的,正是身前那片。

双剑刺穿黑衣的刹那,半身赤裸的叶玄已然转向,挥刀迎向右方袭来的两名刺客。“噗”一声响。“狭刀”未至,“雪脏”贯脑。出刀刺死“小乙”的同一瞬,叶玄硬生生接下了风雷般扫向面颊的“链鞭”。不是“鹊桥”,是“镜阁”的赝品,绕在左手前臂的“绳鞭-鬼泣”。那“噗”地一响,也并非灰刀贯脑之音,而是“链鞭”与“绳鞭”的交击。

七支黑针,笼住“楚天穷”一人,只赌“石伦”这回该动却不敢动;一片黑衣,逗出“仇、阮”双剑,只抢她们回剑护身的空档。叶玄真正想要猎杀的目标,仍是“小乙”。

叶玄不恨小乙。“莫问塔”只是他的雇主,不是主人。“老叶”和“小乙”曾有些情分,仅仅是有些。只要“小乙”接下“刺杀叶玄”的委托时,因念着往昔的情分而要求加钱,叶玄就不恨他。

他针对“小乙”,只是因为对他了解更多,杀他把握更大。

左臂剧痛,筋骨未损。灰白轻刀在“小乙”眉心一点即撤,却已来不及斩杀“链鞭”尚没收拢的“牵狗客”。名剑“谷稻”、名剑“白虹”几乎同时杀到,“石伦”、“阮棋”的一刀一剑,紧随而至。

这一回,叶玄的撤步没能换得半刻喘息。“小乙”方死,如“棋手对弈”般一来一往的场面,立时转为“群狼撕咬”似的砍杀。对面六人,招式上虽不默契,但于战局的走向及应对,事先显然有过商议。

折掉一人后,可互为犄角、两面应缓的“品”字阵再难成势,落单的“一角”必遭屠杀。人多靠“阵”,人少靠“乱”。其间临界,正是“六人”。

这样的乱局,常与家人对练的“叶玄”显然比对面“临时拼凑的联盟”更为熟悉。疾退间,两枚“游子”划着几不可见的弧线,同时飞向持“链鞭”的“牵狗客”。与刀、剑相较,“软兵刃”更难用于格挡、守御。

“牵狗客”显然知道,并且提防着这一点。然而闪避的瞬息,还是被其中一枚“中途骤然偏转,拧身朝右下滑坠”的“钢镖”割伤了腿根。踉跄间,一条细长的“黑蛇”自右肋“扇骨”的缝隙钻入脏腑。无名刺客,就此陨命。

“牵狗客”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单独看来,不能算是错误的错误。“小乙”中刀的刹那,也就是“链鞭”被“绳鞭”弹开的刹那,他凭着本能向“斜后方”跃了半丈。以至于和“随后杀到”的几人拉开了更大的间距,“游子”飞至时,己方武功最高的“楚天穷”没办法挥剑帮他化去“钢镖”。最终还是死于“落单”。

杀掉“牵狗客”之后,叶玄没有再退。他主动冲入敌阵,主动陷入合围,只是左手不住挥舞“绳鞭”,控制着“战圈”的大小。昙花朝露,乾坤电转。此刻不再是对方担心他会逃命,而是相反。

恰在这时,“石伦”又犯了一个错误。眼见鞭风凛冽,一时难进。他左手猛力一挥,三支“袖箭”携着劲风当胸甩向叶玄。初旱便逢甘露,正愁暗器用尽的叶玄右腕一抖,欣然用灰白的刀影卷住了“精钢袖箭”,而后几无时滞地松开左掌,任由“绳鞭”落地,轻刀顺着兜转之势全力朝“左后”劈斩。被“粘劲”吸附在刀身上的三支“袖箭”如电芒般击向“仇诗迈”右胸。只是大致方位,这一击只求凶暴,不在乎精准。

这等力道,便是“夕霞仙子”也不敢硬接。她明知叶玄要干什么,仍只能向左跃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道黑影飘向“阮棋”,迎着长剑,划开了首徒的侧颈。

“师傅…好想一起,去西域。”最后一刻,阮棋什么也说不出。极速流失神采的双瞳中,定格了几分不甘,和几分满足。她有许多话,想亲口告诉她,可是来不及了。

“我不是因为和家里翻脸,才上山找你。是为了上山找你,才和家里翻脸的;你说杀了叶玄,就一起逃去西域,再不回来了。知道吗,我已决心到了那边,就不再喊你‘师傅’。我没说,但…你是知道的吧。”

朝右跃开的一霎,“仇诗迈”便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一跃之后,复又再跃,待到“阮棋”倒地,她已和“楚、石”二人站在一处。

叶玄回转身形,眼望对面,一时有些恍惚。仿佛间,一个麻衣赤足的绝美女子、一个仙风道骨的灰袍宗师,分立两侧,拱卫着全身黑衣,手执柳叶刀的少主。莫名有些羡慕啊……

念头刚起,便见“石伦”拦腰断成两截,双膝未及曲折,上身已如肉砖般砸向地面。出剑的,是“楚天穷”。

“行了,你也退开。”斩了同伴的“灰袍宗师”信步朝叶玄走去,语调依旧轻松,只是和先前相较显出几分不耐。像是随手掀翻了一盘无需再看的残局。

瞧着“仇诗迈”瞠目结舌的神情,叶玄便知她与自己一样,全没料到“楚天穷”会有这等行径。不过到此为止,叶玄也大致猜出“楚天穷”今日所为何来:“他不针对我,就是临老临死,想杀个‘蝗灾’玩玩。干他娘的!”

“楚天穷”的姿态已再明白不过——他不打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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