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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参观荣誉室 学习专业课 (第2/2页)

星期天,廖文刚给李继光写回信。李继光、胡光顺、沈光武都在成都部队当兵。廖文刚当时还不懂影集之类的东西,只是把自己的照片和同学们寄来的照片,用胶水贴在一个本子上。这天,他边给李继光写信,边翻看自己的影集,觉得有一张戴大沿帽的照片,贴歪了,于是小心地把它撕下来,准备重新贴上。等他把李继光的信寄出去之后,再来找那张撕下的照片,却找不见了。他断定,一定是当成刚加洗的照片,寄给了李继光,于是又马上重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继光同学,真对不起,因为不小心,竟然把撕下的旧照片寄给你了,深致歉意,同时寄一张新的来,请把那张旧照片寄还。”

一个星期后便收到了李继光的回信和旧照片。李继光在信中说:“文刚同学,还给您‘刚刚新洗的照片’。”廖文刚看了竟笑出声来了。赵宗儒问:“接到女朋友来信了,这么高兴?”廖文刚说:“不小心把旧照片寄给了同学,他回信却说‘还给你“刚刚新洗的照片”,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听见的同学都大笑不止。

一天,李淑瑗正在洗衣室洗衣服,只见胡晓生也端着盆子进来了,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竟然剃着光头,个子不高,显得很瘦,脸无血色。李淑瑗本想招呼他,见他紧绷着脸,也就只是埋着头洗自己的衣服。

第二天,就传来了惊人的消息,胡晓生先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脸,然后向飞驰的火车迎面奔去。出事以后,李主任找了胡晓生同宿舍的王容坤和朱国建等,责备他们:“你们成天吃住都在一起,怎么没有发现问题?怎么不劝劝?”如何处理后事的,学员们都不得而知,李主任和高指导员都在晚点名时显得又惋惜又沉痛又迷惑地说:“这么重要的学校,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人看不起。延安时的条件是怎样的?张思德烧钢炭,重不重要?这样轻生有什么价值?简直就是轻如鸿毛。”

这件事,学院采取了冷处理的办法,既没有让学员讨论,以后也再没有人提起过。不过,在学员中,却是议论纷纷。有一些学员认为胡晓生是“自绝于人民。”有同学认为“胡晓生太不值得。”也有人同情胡晓生:“人家不愿意读这所学校,就让人家回去算了,在新中国,哪一行都是为人民服务。”一天,洗衣服时,廖文刚遇见了朱国建,王容坤。他们无意间摆起了胡晓生。朱国建说:“一个年轻人,用刀把自己的脸划烂,你想,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过,轻生是不可取的。”

廖文刚说:“不服从分配,不可取;哪一行都有尖端;都会有出息的。但人家实在不肯读,就让别人回去算了,何必搞成这样呢?设身处地地想,胡晓生的父母,会是多么的悲痛!”王容坤说:“是啊,家里充满希望地把儿子送起来读军校,竟然带着骨灰盒回去。胡晓生父母的悲痛,可想而知。这一阵,我们组的人,回到宿舍,满脑子都是胡晓生的身影。我们这一辈子,怕都要挥之不去了。”廖文刚说:“是惨痛的教训啊,又不是战争年代,竟然因为想法不同就死了人。我认为年轻人要想得开,领导人要想得细。”

这时武助理员也端着盆子进来了,他似乎在门外面偷听了几个学员的讲话。他说:“廖文刚,你说胡晓生的死是因为领导想得不细造成的?”廖文刚说:“我的看法很全面,一轻生不可取,二不服从分配不可取;三领导没有把思想工作做细,也是一个原因。”“那,你说要怎么做?”廖文刚说:“如果我是主任、指导员,我就会去想怎么做。避免无谓地减员,不是错误的吧?”洗衣室里只剩了唰唰的洗衣声。

不久,全军掀起了学习空军的热潮。首长们作报告时讲,他们去参观,空军部队里,地下一个烟头、一根火柴棍也没有。于是全校便大搞卫生。李主任讲话说:“大搞卫生,这个‘大’字,怎样体现?一是要大家动手,人人出力;二是要完全彻底,不留死角。上级指示,教室、宿舍要六面光,墙壁都要用砂纸擦,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于是连续几天,下午都不上课,搞卫生。有天下午,同学们搞卫生都搞得满面尘灰。武助理员来通知开干部会。廖文刚、李学明等同志都先回宿舍,把脏衣服换了,还洗了脸,才到会场。开会时,李主任除了讲了要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之外,还说:“干部要带头,你们看,人家阿林有、罗开文,一身一脸都是灰,可是,看你们几个,身上干干净净的。干部要深入下去呀!”他还用手指了指廖文刚和李学明。廖文刚想,当领导看问题竟如此的肤浅,只是笑了笑,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阿林有,满族,当时就是党员,是整个三中队革命军人委员会的主任,是党支部委员。对人很谦逊,做事情很踏实,真的起了表率作用。大家对他印象很好。而那个罗开文,是个惯爱做表面文章的同志,常常尖起指头使猛力,和廖文刚虽不在一个组,也不在一个教室,但是廖文刚听他所在宿舍的同志说,他学习雷锋,每晚上坚持打起手电筒在被窝里写日记,可惜,作风上稀稀拉拉,业务上也不行,还爱在同志间说是非。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好。

这天,廖文刚和郑福先负责扫宿舍后面的空地,已经打扫干净了,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去看,竟然和另一个宿舍的接合部挨八组一侧,又有了枯枝败叶。廖文刚看了看,很明显是罗开文那个宿舍的人故意扫过来的。他们打扫时,那个宿舍还没有开始打扫。廖文刚马上打扫了,正遇见那个宿舍的组长荆清发。廖文刚问:“你们刚才派的哪两位打扫这里?”荆清发说:“就罗开文一个人。”廖文刚说:“我们打扫干净了,你看,不到半小时,又有了这么多。你给罗开文说说,可不要‘以邻为壑’啊。”荆清发说:“他这个人,就爱搞这些小动作。”

上了两个月的课,中队又来了一位新学员。中等个子,宽额,脸稍小,浑身透着奶气,嘴上却有淡淡的胡子,给人的感觉不过16岁。可他玩的东西,是廖文刚们不但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一个带式录放机,只有一本书那么大,能放各种音乐。他名叫朱自明。不几天和他同宿舍的同学传出消息,说他有和朱德总司令一起合影的照片。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他原来是朱老总的孙子。不几天,中队利用课外活动去爬赐儿山。高指导员老是在朱自明的前后,鼓励他:“赶上,坚持就是胜利。”路上有许多回族同胞的坟,埋得浅浅的,木匣子都能看见。

赐儿山是张家口最有名的山。山虽然不高,路却很陡峭。从山下向山顶望去,似乎天就低低地搁在山脊上。而且路,实际就是流沙,风一起,满路沙尘飞扬。人踩着流沙,可以向下滑很远。李主任也不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山上有松树和柏树,不过,长得矮矮的,远没有参天而立的雄姿,而是匍匐在崖畔,枝干扭曲,斜向一边。这就是风的杰作。廖文刚很快登上了山脊。山脊就是长城遗址。狂风猛虎般地吼叫,人都站立不住,只好蹲着,抓住石头。难怪人们一直夸赞的“冬夏常青松柏树”,在这里都长得奇形怪状了。

仰望头上的天,显得更加高远湛蓝。战士们在山脊坐了一会儿,高指导员才护着朱自明上了山,朱自明爬到山顶,就一屁股坐在山梁上。李主任说:“朱自明,也算勇敢。‘不到长城非好汉’,同学们都到了长城,都是好汉了!”廖文刚说:“可惜,长城好汉少一人。”高指导员听了,也很难过。说:“是啊,人啊,有时一步错,就步步错。”

这一段长城,其实只剩了长城根,一条白色的印子,在赐儿山巅蜿蜒。偶尔还能看见几块巨大的秦砖。他们沿着山脊走,参观了山畔的冷热二泉。两眼泉相距不过几米,一眼泉,冷气森森;另一眼泉,则热气腾腾。

廖文刚仔细看了看郭沫若称为“死右派”的那眼泉,水异常清澈,井壁峭直,井口略向外倾。井边只有浅草。走到旁边,真有凄神寒肌的感觉。而比邻的那眼热泉,却真个热气升腾,井里烟雾缭绕,井边的野草长得特别茂盛。走到井边真的温暖如春。廖文刚想起了《西游记》上的故事,开玩笑说:“冷泉里面,可能有孙悟空叫来的冷龙;热泉下面大约是老君的八卦炉了。”朱自明说:“可能是两眼泉各有源头。”李学明说:“重庆那边的温泉可多啦。据说是水流经过石灰岩,被烧热了的。”大家边欣赏边议论,李主任看时间不早了,就说:“下山吧,在山下集合回校!”同学们便呼啦啦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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