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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贵与旧贵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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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依洛-施沃茨”登位后的第二个月,尘、叶二人再一次听到了有关“天神之泪”的消息。又过半月,纷繁混乱的情报变得明晰起来——她们丢掉了一枚白子,同时又落下了两枚。

“残影,不错。”如果残影听到清尘这样说她,不知是会喜悦还是愤懑。

“难为她了。”叶玄轻握着清尘的脚踝,随手摩挲着足跟上沿那层纤薄而细嫩的皮肉。“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嗯。抓个‘妄议’的贵族,鞭刑示众。”这一回叶玄跟上了清尘的思路。“卢索索城”与“施沃茨城”相距太远了,因此城内虽有流言,热情却不太够。若是有个贵族被剥光衣服,当街打得血肉模糊……这满城兵民,一定会对“神之泪”生出更多好奇。城内的“圣所”也会看到新王的虔诚。

公开处刑引发的后果,当然不是教廷所期望的,但这是隔了好几层的事。“圣所”未必有“圣殿”那么高的视野,就算有,也很难猜到这个不久前刚刚篡位的“新王”跟远方的“异教徒”是同一伙人。最多就是好心办了坏事,总之“新王”是虔诚的。

对于“圣所”而言,低贱的国王由谁来做,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虔诚”,其次是“奉献”。

新王奉献了很多。原属“二王子”的财产和土地,全部献给了“圣所”。当然,“圣所”是禁止拥有土地的。二王子在城郊的“庄园与农田”先被国王抄没,然后“分封”给了“萨林新-墩墩陶”。墩墩陶基于对王国的忠诚,主动捐献了一箱“乌元”作为军饷。约等于那片封地十二年的税盈。再然后,女王亲自带着这箱“乌元”来到“圣所”,当着民众的面,奉献了它。

毫无疑问,这是桩生意。每一个环节,又都不是生意。“封地”不能买卖,所以拆解成了“抄没、分封和捐献”,这一笔,墩墩陶是赚的。“圣所”不能贿赂,所以女王只是“奉献”,不索取任何东西。实际换得的,是“圣所”的善意。

这些紫袍住在城内。他们独立于王,又高于王。他们不干预世俗,但“哪些事情属于世俗,哪些不属于”的解释权,在他们手里。没有明文,就是存乎一心。因此不管谁做国王,获取他们的善意是必须的。

“原属‘大王子’的派系中,谁的嘴比较碎?公布他罪行的时候,可以强调一下:抽他,是因为他四处散播那段‘补天缺’的秽经。但这事最好是真的,我们不能栽赃。”清尘的意思很明白,“散播”的行为需要坐实。这个前提下,如何定义“四处”,那就是国王的权力了。

“您是下大棋的人,陛下。怎么尽搞这些小手段。”叶玄说着,伸指刮了刮清尘的足心。

“放肆。”清尘忍住笑,抽回右脚盘膝而坐,扮起“王”的端庄。

“你这是…演上瘾了?要不要学学先王,把本宫赶到偏殿去住?”叶玄佯怒,一脸怨毒。

“嗯,如此甚好。你侍寝吧,伺候完就滚。”

王后的“服侍”很周全。从深夜,伺候到晨曦。叶玄只凭自己显然没这个能耐,不过“巫依洛”当初给“依薇尔”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结果依薇尔比预想中更容易满足,这些好东西一样也没用上。如今…算是自作自受了。

…………

“达达利王国”易主,已满五月。凭着大臣与将军们彼此间的猜疑,尘、叶二人勉强坐稳了窃来的王位。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培育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

“宫廷禁卫”已扩充至九百人,除了从自己“曾经的封地”带出的三十人外,其余全部来自“王城近郊的村镇”,仍以猎户和工匠为主。战力堪忧,忠诚可保无虞。确保忠诚的,不是所谓“知遇之恩”,而是几十年内,他们融不进别的团伙。

原属“雷佩格”的两万军队,起初全部划归“科摩多”统辖。一来是因为,那时莫维坦急需收拢城内的“禁卫军”与“守城军”,城外的他管不了。二来也是为了制造烟幕,让众人以为支持他的将领很多。

现如今,科摩多仍是三位“王国主将”之一,但他麾下已有一万兵马划给了另一位主将“莫维坦”。对此,科摩多没有任何反应。从头到尾,他一直都是被动的。对他而言,当将军,带兵打仗,就是份“差职”而已。他不想沾染那些更危险的事。

原主将“雷佩格”在讨逆护驾的过程中战死了,带他的兵,莫维坦心里也怕。于是他把这一万人拆散了。副将、偏将全部解甲,重金遣散。更低层的将官一部分编入“守城军”,另一部分跟“墩墩陶”的手下对调。

“莫维坦”点名向“墩墩陶”要了一批中、低阶将官,全都是曾跟他学过“摔揉术”的。墩墩陶不愿意,也愿意。在他看来,那些被点了名的,就算自己不放,他们也早就跟莫维坦是一条心了。

那些被点名的将官,更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就算他们原本跟墩墩陶是一条心,被点名之后…将军也很难再信任他们。

禁卫军、守城军、野战军。一个将军同时握有这三军的令符,依常理绝无可能。除非…他是王后。

王后很忙,国王更没闲着。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钱从哪儿来,钱怎么分。一个国王可以残暴,可以宽仁,可以昏聩,可以贤明……但无论如何,上面四题必须答对。错了,就变成尸体,或者奴隶。

凭借落在手中的“二王子”,巫依洛从“大王子”处讹出了一笔巨款。大王子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战象”,或许在他看来,那是比“妈妈的感情”和“弟弟的性命”更宝贵的东西。清尘没有坚持,她退了一步,要求加钱。

仅从赎金的数额,就能断定至少七、八年内,大王子是没有能力发动一场“国战”了。这样很好。

透过赎金的数额,清尘还能猜出,大王子多半抢劫了他自己城中的贵族与富商。他统辖的“奈德拉城”曾经是“达达利王国”的领地,因此“内库中的珍宝”和“钱库中的乌元”不会太多。超出“维持”所必须的部分,都要送去“王都”。

曾经的“达达利城”,如今叫“施沃茨城”。曾经的“奈德拉城”,如今叫“达达利城”。

“达达利城”本来就比“施沃茨城”更小,下辖的领地和收缴的税赋本来也比“施沃茨城”更少。去年一场恶战,今年又一番刮骨吸髓……接下去,会不会有内乱呢?清尘如此盼望。

凭借趁乱称王的原“依薇尔城”守将“马基亚-弗弗洛”的家人,以及他部下的家人,清尘讹到了另一笔巨款。不过这笔赎金是分批的,三年付清。人质也是分批送还,三年还尽。曾经的“依薇尔城”,如今的“弗弗洛城”,很小。“弗弗洛王”拿不出清尘的要价,又不能一口回绝。就算他自己可以把心一横,再娶再生,可他还有部下……

“弗弗洛”的情况,跟“大王子”又不尽相同。大王子的部下们多为贵胄,他们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家人就算赎不回来,也不至于被杀,顶多过得差些。贵族与贵族之间,总是沾亲带故。比如大王子的谋臣的女儿,管科摩多的儿子叫表哥。“弗弗洛”的核心部从则半数都是平民,如果女王真要下手,阻力会小很多。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清尘不愿做。她只想用赎金增强自己的国力,同时削弱邻国的。但如果“弗弗洛”过于吝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清尘做得出。她会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不只依据眼前的利益行事。不让我赢,那就双输。

长远而言,一个能谈判、讲信用且敢翻脸的形象,是最有利的。尽管一个靠“谋逆”上位的王很难说什么“诚信”,但上位之后的吃相仍是极重要的。追根溯源,所有国王的先祖,不是逆臣就是反贼。又有谁家的王城是“禅让”来的?中原顺帝国早期,有个念过两年私塾的反贼留下一句古言,其脍炙人口的程度,比“圣人”所有教诲加在一起还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盘了盘账目,清尘确认仅从财力而言,自己完全可以立即发动一场“国战”。不光因为敲诈了两笔赎金,更因为王城易主前的上一场“国战”本身就是盈利的。

以军力而言,最精锐的那批野战军,在上一场“国战”中折损颇为严重。虽然两个邻国的折损更重,尤其是在攻守战中两败俱伤的前“尼巴巴”,现“达达利”,能野战的力量几乎只剩那批战象。但攻城和守城的难益,究竟是不同的。带着五倍于敌的兵力再打一次尼昂要塞,未必能下。

更重要的原因是,人心不稳。这时候派谁出征都不合适。

派出莫维坦,内腹就会空虚。

派出墩墩陶,也不太敢。他原本没有称王的念头,被逼着造反之后,显然有了。现在憋回去了吗?不好说。反正清尘觉得,如果他带兵攻陷了邻国,多多少少有点“自立”的可能。

派出科摩多,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心。他绝对不会造反!但叶玄觉得,他打不赢。这家伙适合剿匪,不适合攻坚。或者说,他更合适那种“先胜而后战”的局面。墩墩陶这种人,很考验统帅“驭人”的能力,他要是不服,就可能胡来。而科摩多这种人,只考验统帅“用人”的能力,把他放在正确的位置,就是良将。

眼下当务之急,是更加牢固地掌控住这个谋篡而得的王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熬着,时间久了,根基自然稳固。但他们不能熬。如果残影太快,他们太慢,这一步“闲棋”就成了“废棋”。

红土、黄土,两个世界的情况不同,稳固根基的思路也就不同。

“枯荣城”之所以稳固,主要是因为军队“长”在了木青儿身上。其次才因为叶玄容得下各方势力,能与他们互利共赢。就算把叶玄换成土匪,枯荣城也只会枯萎,不太可能失陷。

“施沃茨城”想要稳固,则必须双管齐下。巫依洛的存在要让足够多的人受益,莫维坦在军中要有足够高的威望。眼下这两根支柱都不结实。

清尘那一路很难取巧。可供分配的利益是有限的。原属大王子的封地,按照约定给了墩墩陶,原属二王子的封地,也折价卖给了墩墩陶。清尘手中,还控着原属“雷佩格”的封地,以及一些原属“大王子部下们”的封地。她将这些领地拆成小块,分封给了城中那些还不是贵族的富商,其中大部分是跟莫维坦一起赌过钱的,也就是那一批“小科摩多的好朋友们”,或者他们的父母。

平民获得封地,就变成贵族,因此封地不能买卖。名义上不能。于是又拆成“分封、捐献”两个环节。封的是地,捐的是钱。如果将封地拆成房屋大小,能不能把满城平民全都变成贵族?不行。贵族的认定,是有底线的:封地每年种出的“球薯”要能至少养活一千人,农户自己吃的不算。这不是某个王国的“律法”,而是过往数千年延承下的“心法”。或许“大祭司”有能力改变它,区区“女王”绝无可能。

因此原属“雷佩格”及“大王子部下们”的领地,即使拆到最细,也只能换出几十个“新贵”。于城内而言,这已经算是不小的震动。过去四十年,整个“达达利王国”就只出现过三个新的“姓氏”,其中还包括“墩墩陶”与“施沃茨”。

几十名新贵,作为一股被强行扶起的“新势力”,他们弱小,因而会无比团结。曾经的莫维坦立有军功,同时兼任着首席武士;曾经的萨林新不止立有军功,甚至握有兵权。这样两个强大得多的“新贵”都会受到旧贵族的排挤,如今被女王扶起的那些更不必说。受到排挤,会让他们彼此抱得更紧。而抱在一起的最好方式,就是围绕在女王身边。

女王的做法,当然会引发旧贵族的不满。但这并不针对具体的谁,也不会有谁因为这个而造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新贵”与“旧贵”将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伙。有了党争,女王便可超然于上,帮扶、挑唆、劝慰、裁决……这是最原始、最简略的“制衡术”。手法粗糙,但有用。

迟早有一天,新贵将变成旧贵,迟早。清尘不会等那么久。

莫维坦在军中的威望,说有也有,但是不够。他攻陷过尼昂要塞,纯以军功而论,这不亚于拿下一座王城。但将士们普遍认为:那主要是科摩多的功劳。虽然“借女巫之名,遣神卫开路”才是那场战役的“胜负手”,但这不能宣扬,反而要极力淡化。

尽管如此,莫维坦在军中仍有些威望,这更多源于“首席武士”的身份。骨子里,军人是崇尚个人武力的。只不过贵族出身的将领会掩饰这一点。而中、低层的兵将,也包括墩墩陶这种半路出家的“新贵”,他们对“武士”的崇敬会直接写在脸上。

莫维坦若想进一步提升威望,提升到“墩墩陶”甚至已故“达达利王”那种地步,亲自领兵赢下一场“国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眼下的条件不允许。退而求其次,增强“武士”那一面,也是一种选择。

莫维坦成为“王后”已近半年,“首席武士”的头衔仍没拿掉。所有人都觉得,事到如今这仅仅是个虚衔。仅仅是因为新王登位,诸事烦杂,来不及去管“武士”这种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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