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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不做二不休陆青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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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在府衙之外的常瑛瞧见这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应府试的考生面见府台,这不合规矩吧?”

陆青书衣衫朴素,依旧是那副冷言冷语地样子,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我不让。”常瑛可不是什么胆子小的小女孩,顿时不退反进,啪得上前一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你若是去伤害阿恪,我岂会让你过去?”

少年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压低眸子深深地看了常瑛一眼:“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他。”

“我们已经拜托宋先生同你解释过,赵家咄咄紧逼,阿恪已经够不容易,绝非故意。”常瑛蹙眉,声音虽降了下来,却禁不住再次出言为赵恪解释。

两次同榜,却偏偏被赵恪那风格奇诡的答卷压了一筹,不免会有人认为赵恪在故意出风头。为了防止陆青书心中有不平,常赵二人特地拜托宋先生说和解释。可谁都没有想到,今日陆青书要站在赵恪的对立面了吗?

对面的少年长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暴躁。常瑛这种毫不掩饰的偏爱与护短落在他的眼中分外刺眼,可偏偏她固执倔强地挡在前头,丝毫不肯让步。

陆青书缓缓吐出胸中郁气,抬步上前,在二人的距离即将拉近到不能再近时,他到底成了最先妥协的那一个,阖上眼睛道:“我应你,让开吧。”

一把挥开常瑛的胳膊之后,他大步向前,身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曲曲折折的府衙之内。

堂内的气氛已经十分白热化,白发苍苍的老教谕孔大人言辞恳切,详尽地描述了当日刘大人如何不顾自己反对,强行将先前定好的头名换成了赵恪。

刘大人怒目圆睁,官袍之下的手指不住地抖动,等到孔大人话音刚落,就忙不迭地反驳他:“你胡说,当日你我共同批阅答卷,批到这二人时尚且还有小一半没有批完,哪里来的已经定好的头名?”

“刘大人,不是你特地拿着那赵恪的答卷,跟我说此子有大才吗?”孔教谕显然早有准备,此时刚好那自己准备好的话把这位老上级堵了个正着。

老实的刘县令乍然被人带到此处,哪里是准备多日的孔教谕的对手?眼看这场论战已经处于下风。

陆青书适时地在堂外一拱手,出言求见。

老神在在看了半天热闹的莫大人闻声,顿时急切地摆手要他进来。显然已经等不及要看这位同门给赵恪致命一击。

粗布衣衫的少年依言上前,拜过堂上的各位大人之后,沉声开口:“莫大人特地上门邀学生前来府衙说出真相,学生恭敬不如从命。这流言纷纷之下的真相——”

“就是有心之人的挑唆。”

什么——

坐下次席的莫大人腾得一声站起身来,抬脚便朝着陆青书走去,黧黑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大胆狂徒,你在胡说什么?!”

“学生没有胡说。”陆青书不闪不避,“赵恪学问比我好这是事实,任谁来了也无法更改。”

就算他心下对于赵恪拥有的一切嫉妒得发狂,可他有着自己心中的底线,绝不会被人威逼利诱两下,就会构陷他人。

“刘大人公允明正,赵师兄才学过人,这便是事情的所有真相……”

田知府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

“既如此,那此事便是误会一场了……”他笑呵呵地转头,挨个儿看了一遍堂上众人。

刘县令如释重负、冷汗涔涔,莫大人铁青着脸、朝站着的三人冷冷一哼,赵恪……

赵恪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正当田知府再进一步打圆场,把此事揭过去时,他忽地抬起了头,眸中泛着毫不退缩的冷意:

“诸位大人的疑惑解答了,可知府大人,学生心下还有三大疑惑。”

“赵恪!你不要不是好歹!”莫大人怒声呵斥。

“莫大人!此处是知府衙门,我同知府大人说话,你屡屡插嘴,是何居心?”赵恪也忽地抬高音量,目光灼灼直逼那人心底。

“让他说……”田知府摆手。

“其一,县试的所有考卷皆以封纸糊名,在所有考卷批阅完成之前,任何人不不会知晓卷下是何人的名字,孔教谕为何会如此肯定,被刘县令称赞的那张试卷,是学生的?”

“其二,学生与师弟陆青书共为同榜第一第二,并非是第一次发生。如果说松阳县的那场乡试结果可疑,惹来流言纷纷。那为何会没有人质疑知府大人、质疑本府学政莫大人私自篡改成绩?”

“赵恪!”田知府原本平和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不要在府衙之内意气用事,对你没有好处……”

赵恪恍若未闻,丝毫不停:

“其三,科举舞弊,动摇国本,乃是国之重罪,必然要首先上奏州府的提督学政,与公堂之上审理一干案犯。诸位大人不升堂,不上禀,于这府衙后院之中审讯我,这、是、何、意?”

他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一旦传出去一星半点儿,漏到了御史台处,无疑将会给他们的仕途带来巨大的风波。

田知府方才黑如锅底的脸色又强逼着自己压下来,在脸上扯出一个笑:“赵小郎君,此事不过是坊间捕风捉影的传闻,哪里值得大动干戈惊动州府,咱们在这里好好把话说开,解释明白,便就过去了。不必较真……”

“学生不敢。”赵恪拱手,避开了田知府笑吟吟的目光,“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哪里有跟几位大人较真的底气。不过是莫大人……”

“一开口便费尽心思地污人清白。”

“还有孔大人,年纪渐长便想要给自己搭上一条大人物的线,奈何引来的不是金凤凰,是一群贪婪的恶狼罢了。”

“你们——”田知府朝着二人呵斥,做足了气派,“办得什么差事,做错了事便要负责,快去寻赵小郎君道歉!”

莫大人的脸色活像是要他生吃一只苍蝇,清清白白扭曲不定。孔大人一张老脸红得脸上的褶子都重了三分。

在田知府越来越不耐烦地催促之下,二人到底是一前一后地上前,朝赵恪含含糊糊道:“今日之事,我等有失察之责,还望赵小郎君不要怪罪……”

面色黧黑的莫大人每说一个字,目光都好似要把赵恪一寸一寸地撕碎一般,显然不是真心实意。

不过赵恪回看一眼菩萨模样的田知府,躬身行了一个弟子礼之后,便带着陆青书一起潇洒地挥袖离开,徒留一屋子人神色各异。

莫学政显然把这小子恨得咬牙切齿,命令下属把刘县令拖走之后,对着田知府阴森森道:“府台大人,您也是听见了的,他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童生,拿了案首之后竟敢威胁我们!”

“今日被他在手里握着这样的把柄,此后睡觉怎能安慰?”

田知府目光一凉:“你待如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比了一个手刀,“把这小子给杀了!”

“放肆!”田知府一把推开这个蠢笨东西,气得摔了一套杯盏,“蠢货!你还没有认清,如今我们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拼了老命地保住他,保到他参加院试!”

顾不得自己被溅得一身水,莫学政呆怔地抬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第51章 连中小三元“就凭今日咱们把他叫来了州府衙门!”田知府气得袍袖抖动,一下子跌坐在圈椅里。

今日所为本是为了引起大众的注目,就算一下子锤不死他,也能破坏赵恪的名声。可同样,稍有不慎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一旦赵恪无故出了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会联想到州府衙门身上!

更不用提如今赵恪捏住了他们的把柄,万一把他逼急了,再闹出上次夔州府请命的事情来,他们这顶乌纱帽还不不要?

莫学政是赵明的至交好友,他田广泽可不是,没道理为了一个旁州的官员连累了自己。

“还有,本官劝你一句,夔州赵家没落已久。连本家堂弟都能下手谋害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色,还是理你那好友远一些罢。”

免得牵连自己不说,还影响了他的前程。

本以为他这位学政是一个只晓得读书的死脑筋,好摆布,却没想到书呆子今日也能给他惹下那么大的祸事。

莫大人的袖子还在湿答答地滴水,背上却密密匝匝地爬上一排冷汗。

不过是出于意气为好友出头,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赵明他……失去了个同胞兄弟,不外乎是心中不平……”他呐呐道。

“醒醒吧你,他没了亲弟弟,自己不去报仇算账,托给你算是怎么回事?”田知府显然是心累,摆手要他出去,打算好生歇一歇自己。

当年周中丞亲自判处赵朗死刑,也不见他赵明站出来给弟弟鸣一次不平。

可见这人就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角色,他以后,只盼那赵恪能平平安安地考到乡试,是说什么也不会再掺和进赵家那堆烂事里。

被无数人暗中关注着的赵恪从知府衙门出来时,流言便愈演愈烈,几乎要立刻坐定他为了榜首勾结舞弊。

可惜赵恪并不在意这些跳梁小丑,当下便如常地同常瑛与陆青书一起离开府衙。

“……怎么样?”常瑛紧张又担忧地问他。

“无事。”赵恪朝他安抚地笑笑,“幸有陆师弟替我辩驳,知府与学政大人并没有如愿把罪名安在我身上。”

“真的?”她心中的一颗大石缓缓坠地,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上前一步,诚心诚意地朝着陆青书道歉:“对不起陆师弟,是我误会了你,对你太过无礼。”

陆青书绷着脸闭上了眼睛,脾气一如既往地冷硬:“无事。”

搞得常瑛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还在生气,站在原地的动作有些无措。

好在赵恪多少摸透了这位师弟的脾气,郑重地朝他行礼致谢之后,总算替常瑛解了围:“陆师弟与我身处同门,又是这两次科考的第二名,自然免不了落入他们眼中。不过,我曾经叮嘱过你远远避开,无需替我作证,无需掺和进来。可你今日把自己的前途置之度外,为我出言,赵恪必不敢忘。”

“我才学虽不如你,可也不是缩头乌龟。”目光在并肩的二人间扫视了几下,陆青书也不过多寒暄,转身便走。

他似乎是孤僻惯了,对府衙之外不少人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陆师弟孤僻寡言之余却有一副侠义心肠,真是个奇怪的人……”常瑛一路目送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你对陆师弟好奇?”宋先生随便捡来的三个弟子,随便揪出来一个都能好生说一个下午,真是叫人不知道该称赞他眼光好还是同情他运气差。

“不。”常瑛一边走一边摇头,“陆师弟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便不打听。只需专注做我们的事便好。”

这话听起来很是熟悉,当年他初到常家落脚,常伯与吴姨都很奇怪他为何不愿意再去学堂读书,只有常瑛表示,不会有意打听他的那些过去,只等他想说之时再听。

而今她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收到这句话的却成了别人。

赵恪忽地被牵动了一丝莫名的思绪,虽叫不出名字,但依旧让他不自觉地选择揭过了这个话题。直到与常瑛一同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再也没有提及。

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二人还没来得及清闲一盏茶,知府衙门的官差又拍马赶来了一波。

惹得当日接待的伙计都有些麻木,不知在店里下榻的那个赵小少爷有什么背景,一日之内这官差都来了三波。

不过还好,这次赶来的一行人脸上笑得比报喜的那波还灿烂,与那凶神恶煞的第二波判若两人,为首的一来便恭恭敬敬地朝赵恪行了个礼,随即鱼贯而入,捧着不重样的礼物进了门。

“赵小郎君,我家府台大人早就听闻郎君大才,今日召见了您更是惊叹所言非虚,特地派属下们前来,送些礼物给您这个忘年交。”他声音洪亮有中气,字字清晰地把田知府交代的话转达了个彻底,确保整个客栈的不少人,都听见了府台大人的态度:

今日召见赵恪并非是什么怀疑流言,而是欣赏他的少年才气!

围观的人群再次激起一股窃窃私语的浪潮。

原来方才那一波官爷,不是捉拿赵恪,是请他前去府衙做客!

这一处不同可是天差地别,至少今日城中沸沸扬扬的传闻,一定是假的。

一时间众人瞧着赵恪的眼神简直要冒出金光,谁不想跟这将来能够做举人老爷、进士老爷攀上关系?等到那特地来送东西的差役走了,那吉祥话就像不要钱一般不住地给赵恪送上,只盼他赶紧忘了这些日子自家没少说他闲话的事情。

常瑛特地找店家换了一小簸箩铜钱,挨个儿给那前来道喜的住客发了一把,总算把这些人给打发走,换得了片刻安宁。

“赵家这下,可会消停一阵?”四月间暑气渐燥,她奔波了一天,此时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没什么力气,慢吞吞地问了赵恪一句。

赵恪打了沁凉的井水来给她提神解暑,见常瑛敷衍地沾了沾水,心下好笑间给她递上了干爽的棉帕子;“莫学政性烈如火,哪里是好打发的,赵明怕是安抚他不要闹事便要花好一阵子,无暇他顾。”

更何况,八月间还要在这府城举行院试,田知府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卖力地拦住赵家不要搞事。

一旦通过院试,他们回到了夔州府,那才是与赵家真正兵戎相见的时候。

闭门读书的日子过的飞快,赵恪整日在嘉山书院里闭门不出,一心一意地准备八月的院试与明年三月的春闱。

对于他来说,能够榜上有名自然不是问题,只不过,为了更有底气无惧于接下来的阴谋诡计,他必须要逼自己一把,再次打破自己四个月前的极限,拿出技压群雄的答卷,让田知府根本无从下手去操纵成绩。

显然,他是个说到做到之人,不仅对敌人不会手软,对自己更是心狠。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过了四个月,研读过的书卷整整齐齐地摞在书案上,重量压得那坚实的樟木书案都摇摇欲坠,勤勉程度叫范大成每每惊掉下巴。

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两个师兄的榜样之下,他竟也把精力从混吃等死上收回来不少,立志要在明年继续参加府试让他爹范老爷激动地热泪盈眶。

万事俱备,尽等八月的院试锣鼓敲响,少年再次踏进了科场,留下了一个笔直清瘦的脊背。

翘首以盼半月之后,终于等来了结果,让早早便听闻过他事迹的府城百姓再次炸开了锅。

又一次——

赵恪第一,陆青书第二!

小小的一个嘉山书院,竟然出了卧龙与凤雏两位人才!

如今再听闻此事的众人早就不在纠结于什么为何如此之巧,只是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共同送了二人的车马前往了州府。

若是二人能一同中了什么举人进士老爷,可不给他们这座府城也长了脸?

到时候出门行路,他们也能说自己是什么文脉昌盛之地的出身,不平白被人高看两眼吗?

总之,伴着那难得和谐的齐声祝福,新岁伊始,赵恪便挑了一个晴好的天气,打算挥鞭上路,到夔州府与常瑛会合。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前来送别的人群之中,竟然多了一个陆青书。

他一身半旧的长衫,两手空空,显然不是将行远路的模样。

赵恪勒马止步,有些意外地抬眉:“陆师弟,今科你不打算应试吗?”

“少得意。”陆青书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抬头看马上的赵恪,“你我二人一同考了三场,你倒是连中小三元,可怜我这个万年老二。”

“这一回,我可不愿再做那片绿叶,便就此停歇一年罢。”

这话乍一听起来倒有些酸意,不过赵恪与他一同科考一年有余,哪里不知晓这人的脾性?倒也不在乎这些小事,朝他利落地抱拳,打马而去。

在新年料峭的寒风中留下一句:“后会有期!”

陆青书目送他一人一马渐渐走远,叹息声微不可闻:“我可真是,羡慕你……”

第52章 亲你一口想要快点见到常瑛的心情迫切,赵恪驱马一路前行,正月十六出发,二十日便到了夔州。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来到常家香坊时,常瑛正陪着古丽在后院查看乳香树的生长情况。

他把疲累的马匹交给伙计带下去吃草歇息,走进后院的心跳逐渐加速,瞧见花木掩映之下常瑛的背影,终于出声唤道:

“阿瑛,我回来了。”

这一声叫得常瑛颇为意外,惊诧地回头去看,目光穿过暖房之内葱茏层叠的植被,正正好瞧见赵恪风尘仆仆地立在暖房门口,笑得温柔。

“阿恪!”

她丢掉手中的铲子,顾不得自己手上占满了泥土,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赵恪身上,给他来了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你怎么来得怎样早?”

二人虽然才分别了几日,可乍一见到对方,常瑛还是激动得不行。

赵恪被她这一抱抱得浑身僵硬,见着古丽母女好奇望过来的目光脸更是红得彻底。可是想到宋先生那些耳提面命,他到底是轻颤着一双手,小心翼翼地虚放在了常瑛的背上。

“我……想早点见到你……”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常瑛嘟嘴,戳了戳他的肩膀,“可是宋先生又教你的?”

“不是的。”赵恪越发慌乱,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包一般,不自觉地便把手掌收回,紧紧放在衣侧。

上次他乍一尝试宋先生教的方子,当场便被常瑛识破有人指点,搞得赵恪那一阵子都郁郁寡欢。

“先生只说过要我说出心声……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

第三个新年过去,他的身量显然又长高了好些,一身绣了文竹的青衫穿在身上,好似一棵笔挺向上的青竹。

此时垂眸说话之间,目光脉脉,温柔而清亮,仿佛让光阴都放慢了两分。

常瑛的心跳忽地漏了两拍,感受到自己的耳尖有逐渐发烫的趋势。

为了维持住自己不动声色的尊严,她默默后退两步,把赵恪身上被自己蹭上的泥拍掉,推了推要他先去洗漱休息一番。

聂三娘忍着笑上前来给赵小郎君安排住处,特地朝大掌柜的脸上瞅了好几眼,看得常瑛佯装生气地瞪她。

可惜眼角眉梢的笑意再配上她那张越长越娇俏的脸,到底没什么杀伤力……

秋闱八月间才开始,可赵恪到了夔州府的消息乍一传出,请他前去参加文会诗会的帖子便如雪片一样飞到了常氏香坊,负责收帖子的伙计每过几日便捧着厚厚一叠请柬给赵小郎君看。

不过赵恪一心埋头于书卷之中,闲暇的时间待在常瑛身边还嫌不够,哪里有功夫应付这些帖子,当即便叫那伙计原模原样地端回去。

可怜的伙计苦着脸,只好去找常瑛拿主意。

故而今日常瑛捧着一沓帖子进了赵恪的屋子,他倒是一点也不奇怪:“阿瑛不是说好帮我处理这些帖子吗,怎么又带了进来?”

挪了挪赵恪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纸张之后,她施施然把那帖子放了上去,夹起一张递给赵恪:“旁的事情我可以替你拒绝,可这一张却不行,必须要劳烦您亲自瞧瞧。”

赵恪有些好笑,不解地抬头望向她,却只瞧见少女故意抬着莹白纤细的下巴,不愿看他。

他心下一紧,展开那张洒金帖子匆匆扫过一遍,原本皱着的眉毛却逐渐舒展开,眸光闪着笑意拉了常瑛坐下:

“我当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张来自内帷的帖子。”

这帖子是夔州按察使夫人送来的,邀上即将参加乡试的青年才俊参加三月初三的踏青宴。既有叫这些年轻人互相结识一番的意思,也有为夔州的官家小姐提前相看夫君的用意。

给犹自嘟嘴生气的小姑奶奶倒上一杯茶之后,他再熟悉不过地拿手背试了试温度,送到常瑛的手边:“何故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你明知我是不会去的。”

“可我听说,这踏青宴的帖子可是千金难求,那些文人墨客纷纷都以得到此物为荣,你就真的不想去吗?”常瑛一双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万一被什么官家贵女瞧中,可是多少人眼里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们瞧中的是如今薄得一点虚名立身的赵恪,不过是熙熙攘攘为利而来的一员。我虽位卑,破家流亡这些年,早就明白名利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只有你,真心与我一同渡过困厄苦难,这是赵恪的最大幸运。”

他没有丝毫躲避地回望着常瑛的眸子,眼中诚挚热烈的情绪同样不加掩饰,墨色深深,叫人心神沉陷。

……

常瑛满腔没来由的怒气忽地散了,低头错过他的目光,没有再说话。

此时冷静下来,她不难发现,自己不理智的行为,叫做——吃醋。还是吃一个没来由的,从不存在的官家小姐的飞醋。

这让她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行为过分反常,丝毫没有平日里那种光明磊落的气度。这一认知让她有些蔫巴,或许不得不承认,在她去年向赵恪妥协的那一刻起,这人确实日夜都不肯放松的攻城略地,逐渐靠近了她的领地。

而在这逐次的交锋之间,她显然是有些溃败的迹象……

这一认知让常瑛有些警惕,竟有一瞬间想要可耻地弃城逃走,可是今日的赵恪非昔日的那个小少年,大胆地上前轻轻扣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少女想要逃避的动作:

“阿瑛若是不相信我,你我约书为证可好?”

他快速提笔落墨,银钩铁画般地在纸上落下几个字,随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压在那张踏青宴的请柬之上。

未干的墨迹在日光下泛着一点柔润的光泽和松烟的香气,与那纸上的“只愿君心似我心”看起来竟又一种意外的惊人相宜。

常瑛在心下默默念诵了一遍,被隐去的下半句几乎呼之欲出。

定不负,相思意……

她按了按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静静等待那纸上的墨迹干透,这才伸手去拿那桌上散落的一沓请柬。

一个、二个、三个……

直到那桌上的帖子都被她一一捡起,那最关键的一张纸还没有等到她的手指,孤零零地待在躺在了书案上。

赵恪缓缓眨了眨眸子,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眸光温柔且耐心。

——他相信常瑛会拿起这张契约。

这种毫不慌乱的笃定,显然激起了常瑛的逆反心理。

她原本确实准备收下那张君心我心,可如今却不愿如赵恪所愿,被他夺走这场交锋的主动权。

忽地抬手压住那张纸之后,她借着自己俯身的优势,抬手便勾起了赵恪的下巴。

在少年缓缓睁大的眸子中,猝不及防地倾身亲了他一口。

……

第53章 又猜中了“我不信什么纸张,那便在你脸上盖个戳儿,可好?”

她凑到赵恪的耳畔,轻声慢语地留下这一句,上扬的尾音仿佛小勾子一般,一气钻进赵恪的心里。

常年浸染在复杂的香料之中,让她乍一靠过来便有幽香暗度,混着少女曼妙的体香,让赵恪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一双眼瞳微微失神。

等到他心跳如擂地缓过神来,常瑛早便抽身而去,搁在桌上的那张宣纸也不见了踪影。

赵恪急切地转头去寻,也只看到那条青青绿罗裙的一角,轻盈地消失在了门外。

仿佛方才的暧.昧,是一场幻境……

可发烫的耳尖和恍惚的心神,无疑不在提醒他,刚刚真的有双柔软的唇瓣,在他颊上一触即离……

八月的天气秋高气爽,等待了近一年的秋闱终于开场。

常瑛仔仔细细地替赵恪收拾完书袋,亲自站在夔州州府的贡院之外,目送赵恪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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