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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坝上风光好 军民情谊长 (第2/2页)

廖文刚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热,抬起头来,才发现,天上的云早已散去,太阳出来了,虽然已经偏西,对劳动的战士们来说,依然热劲十足。廖文刚看了看四周,真的“天似穹庐”,中间特别的高,四周的天边低垂下来,稳稳地罩在大地上,圆得是那样地均匀柔和。他自己,正是这个圆的圆心。这景色真是太美了。他又俯身猛割起来。割了两个小时,炊事班的挑了几铁桶开水来。李主任见这波浪拍打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喊:“大家休息二十分钟,总结经验,喝喝开水。”同学们都向开水桶涌去,不少同学都嚷腰酸背痛了。

李学明就给大家介绍廖文刚蹲式与弓式交替使用法。休息之后,速度又上去了。直割到下午六点钟,同学们又将割下的麦子运到打场,才回村吃饭。回去的路上,又响起了学员们愉快的歌声:“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儿满天飞。”战士们一边唱着,一边看着满天的红霞,初升的月亮,都融入了这首歌壮丽优美的旋律中。

睡到半夜过,廖文刚突然醒来,觉得背上大腿上奇痒难耐。他的眼睛到晚上走路都不踏实,所以,总有一支小手电筒相随,他轻轻拿出手电筒向大腿处一照,见三只臭虫,正在饱餐,见了亮光,立即转移。他不由得骂出声来:“跑得了吗!”同学们都醒了,直嚷:“身上好痒!”李学明说:“小声点,注意影响。”同学们都趁着亮光,向臭虫进攻。这种战斗,直持续了三个晚上,才获得了全面胜利。

麦子割完了,下午收工回到住处,主人家都还出工未归,李学明孟令学见水缸里只有浅浅的两三寸水了,就挑起铁桶一同去挑水。这个村子,就只有这么一口井,在三中队的伙食团旁边。他来到井边,这已是他第三次来这里挑水了。高高的井台上横着粗实的井架,摇把上缠着一大捆井绳。李学明、孟令学先“咕辘咕辘”地摇着摇把,等绳子完全放完,停了一会儿,又咕辘辘地反方向摇着摇把,直到看见井绳上拴着一个沉重的柳条桶,才用左手抓住绳子,把水提到井台上,倒进铁桶里。

这种柳条桶,里面是木制的,外面编有柳条壳,使这种桶外形很像四川人装鱼的“巴笼”,口圆稍小,腹扁而大,尾部很像李逵板斧的刃口,前端突出,向两边翘起。底部还放有沉重的石块之类,以便柳条桶自己沉到水下装水。李学明把两个铁桶装满水时,已经满头大汗了。孟令学挑着水就跑,李学明说:“老孟,我们换着挑嘛!”孟令学说:“这点路,你追上就换!”孟令学在前面扁担颤悠悠地跑,李学明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而主人家的院坝里,王德志、李知骏、杨先智、朱庆茂等正在打扫卫生。

麦子割完了,又收胡麻。这是一种油料作物,已经不需要镰刀了。一天早晨,廖文刚起床后就和李学明、郑福先、侯兆林、赵宗儒等几个同学去田野上跑步。张北草原的早晨,空气新鲜得像盛夏扑进了长江,一身清爽还略微有些寒意。这时的草原,好像一面巨大的圆镜子,不过底色是灰黄色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天则是一个巨大的蒙古包,不过底色是浅蓝色的。地边的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而村子里的炊烟,笔直地向天上伸去。就像长起来无数的竹笋。这个地方可没有竹子,也没有山,最高的地方不过是几步就能跑过去的突起。

他们跑到了二中队负责的地边,远远看见一个人在里面转悠。顾家玉说:“真是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呢。”他们跑拢一看,竟然是高指导员,手里拿着两把镰刀。“高指导员,怎么这么早!”高指导员说:“我们中队不是少了两把镰刀吗?我出来在地里找一找,嘿,还真叫我找着两把了。”廖文刚问:“是在二中队的地里找着的吗?”“是呀,刚捡着。”

同学们跑出去将近五里路,又往回跑。这回到了二中队的地边,却看见二中队的孟指导员也在地里转悠。同学们都敬礼问候道:“孟指导员早!”孟指导员说:“我们中队差两把镰刀,我来找找看,是不是掉在地里了。”廖文刚竟然脱口而出:“刚才高指导员在这里捡了两把。”孟指导员“啊”了一声,说:“那就好了。”廖文刚他们回到住处拿碗筷,正好董存慧夫妻也在吃早饭,碗里仍旧装的是土豆,不过个头比前两天吃的要小。廖文刚问道:“你们的小麦也是丰收了吧?”张正明说:“收成还不错,不过,除了交公余粮,每个人,只能分到五六十斤,再加上三四十斤小米,这可要吃到明年这一阵哩。我们这里盛产土豆,可政府又不收。”廖文刚说:“这和我的家乡差不多,以吃红苕为主。”董存慧说:“所以,大家都说,‘天下农民是一家’嘛。”

吃晚饭的时候,李主任宣布说:“同学们发扬了解放军不怕累、不怕苦的优良作风,坝上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打和晒的工作,由留守这里的战士来完成。明天,我们就要回学校了。希望同学们把住所的院子、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水缸挑得满满的。见着能帮忙的事情就帮。回校后,我们要一一统计。对先进,要进行表扬。走之前,一定要向主人家告别,表示感谢。”

晚饭后,组长李学明、副组长孟令学和团小组长廖文刚一同商议,对每个学员都分配了具体的工作。李学明说:“只有那么一口井,我们马上就去挑水。”

等到他们去找水桶时,杨先志和顾家玉已经挑水去了。李学明安排好后,他们决定增加一个项目,——为主人家拾牛粪、马粪。李学明、李知骏等同学挎着粪筐,拿着粪杈出了门。李学明说:“注意,只捡干的。”太阳正在缓缓下坠,嫩红而溜圆,显得比在四川看见的落日大得多。碧空如圆盖,湛蓝而辉煌,落日的余辉照着收割之后的田野,一片空旷。股股炊烟,笔直地往天上钻去。廖文刚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就是这般景象。”王德志说:“这可不是大漠。”廖文刚说:“除了地上不是沙漠处,别的都像。”

这时,太阳落下去了,天幕上已经有了几颗疏星和一轮还没有光泽的月亮。最好看的是西边天际浮起的白云,白得像棉花,像绵羊,像雪堆。而靠近西边的云,还镶上了一线金边。而天空湛蓝得令人心醉,说像玻璃,玻璃哪有这样辉煌?说像水晶,水晶哪有这样深邃?说像一张巨大的荷叶,荷叶哪有这样明晰?说像平静的大海,大海哪有这样沉静?同学们一边拾粪,一边欣赏夕景。因为粪杈不够,同学们就用手捡。牛粪干了以后,既不沾手,也没有多大的气味。用粪杈子,透底一撬就起来了,用手可不容易。郑福先于是又想起了脚,用力一脚,连粪带泥的就起来了,把泥去掉,就行了。他们一共四只筐,不到一小时,就满载而归了。董存慧夫妻见了十分感动:说“哎呀!这哪里是你们大学生干的活呀?”赵照圣说:“我们是解放军呀!”

第二天早晨起来,同学们收拾好了行李,就打扫卫生。有的捆铺草,有的捆草席,有的扫地,有的擦窗,有的收拾灰槽,有的收拾锅台,有的清理阳沟,有的清理牛羊圈。组长李学明三番五次地检查,已经无可挑剔了,才叫大家背上背包,向主人家致谢。李学明、孟令学、廖文刚和所有的同学,都分别和男女主人握手道别,表示感谢。一一握手道别后,李学明整理好队列,同学们背着背包,站得整整齐齐。李学明喊道:“立正!向我们的主人家张正明同志、董存慧同志致敬!”同学们都“唰”地一声,举起右手,向两位主人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军礼。这对年轻夫妇,都穿着有些臃肿的棉衣,张正明头上包着白羊肚毛巾,董存慧,头上包着紫红的头巾,他们腼腆得手足无措,宽大的脸上都笑盈盈的,嘴里只是说“播种时又来”、“播种时又来”。李学明又喊了口令:“向右转,便步走!”同学们走到院子边又回过头来高喊:“再见!”

“再见”声在辽阔的张北草原此起彼伏,随着一长列敞篷汽车,向张家口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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