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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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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驱车到了郢王府,王爷王妃正巧从大门走出,容枝意跳下马车上前行礼,郢王妃也快步迈下台阶来牵她的手:“这一大早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昀升别喊你来,他拿我话当耳旁风呢!”

“娘娘还说呢,意儿这回要是偷懒不来,下回见您就是九月了,娘娘舍得我,我可舍不得您!”几句话把郢王妃逗得眉开眼笑,但并非奉承,皆是她发自内心的。郢王夫妇将她看作亲生女儿,什么都想着她念着她,她又不是顽石,自然能感受到。

郢王妃牵着她立在马车前,指挥着下人们将一箱又一箱的行李搬进车里:“前几日我找了名匠画图纸,想把昀升那个院子扩建整改一番,过了正月,匠人们便来开工了,你无事时常来看看,指点几句也是好的,毕竟是你们日后要住的院子,想怎么改只管跟工匠们提,左右走的是你公爹的私账。”

容枝意被逗笑,皆郢王殿下颇为无奈地看了眼王妃,心下更觉温暖不少:“多谢娘娘,多谢王爷,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会是麻烦?”郢王笑容温和:“我与王妃常年不在长安,这么大的宅子只有昀升一个主子,总是孤单些,日后你也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有你常来照应,我们在外也少些忧心。”

“哪里哪里,”她哪敢说是,“是我烦着他多一些,总要他忙公务之余还要花心力照顾我。”

郢王妃搂着她,轻抚过她肩后长发:“你不必如此客气的,我们是一家人,你见过一家人整日谢来谢去的吗?往后也是,遇到任何不如意,都不要自己默默受着,从前你一个人是没法子,但如今你是郢王府的人,你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昀升这些年成长不少,已能当个人用了。再不然,有什么女儿家的事不好说给他停的,就写信给我。”

这话把她感动的眼含热泪,正要开口,就见赵珩风风火火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玮儿:“爷娘,你们忘了什么不好,真把他忘了,我一人可看不过来!赶紧把他抱走。”

郢王妃骂骂咧咧上前接过:“我又不是真忘了,这不是在等奶娘抱他出来么。还有啊赵昀升,这是你亲弟弟,跟你幼时七分像,这么嫌弃做什么!”

“我抱他三回,三回都尿在我身上。阿娘说为什么,我跟这小子命里不和!”话说一半,看到站在郢王妃身后的容枝意,“意儿,用过早膳了吗?”

见他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连郢王都一时语塞了。容枝意平日跟他怎么腻歪都行,长辈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挣开他手:“用过了,昨夜你不是买了云喜饼给我吗?我吃不完,就留做今日早膳了。”

赵珩脸皮厚不依不挠,又去牵她:“新出炉的才好吃,吃不完分给下人们,早上还想吃让蒋枞去给你买新的就是了,别委屈自己。”

“那间铺子每日午时才开张,你让蒋侍卫大早上去哪儿买啊。”容枝意随口一句话,得来赵珩嗤笑,“让他想法子去,你就说买不到就不让他娶照水,他肯定什么都能给你找来。”

容枝意也笑了,照水低头垂着脑袋,耳尖却是红的,只有蒋枞暗暗骂了主子一句:黑心!

郢王府的辂车又精致又宽敞,坐四个人也丝毫不挤,哦,严格来说,还有在郢王怀里酣睡的玮儿。容枝意上回见他时匆匆忙忙的,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他,果真如郢王妃所言,鼻子眼睛嘴巴跟赵珩有七分像,也不知道长大后性子像不像。

郢王妃有不少事交代赵珩,宫中府中说了一路,见马车快要到城门口了,才很严肃地跟他说:“昀升,每回阿娘走的时候最后一句话都是要你照顾好自己的同时多为阿谚分担。如今你定下婚事,从前那些话我就不多说了,要记住,比顾好自己还重要的是要护意儿周全,这是你为人夫君必须尽到的责任,就像爷娘费尽心力将你养大一般,明白吗?”

“孩儿明白,请阿娘放心。“赵珩也答得郑重,“既然当初求娶了,就一定护她到底。”

郢王身为过来人,总是有话交给小辈们:“你二人有今日不容易,往后的日子也许会有拌嘴、吵闹,但只要互相信任、理解、包容,一定能走过所有难关。”

容枝意和赵珩齐声应是,她心里也很感慨,这些夫妻相处之道从未有人跟她说过,第一次听见,竟然是从她未来公婆口中。

下车告别的时候,郢王将玮儿交给了奶娘,上前抱了抱赵珩,又给了他一个勉励的眼神。郢王妃紧随其后,抬手摸了摸他脑袋:“爷娘最是爱你,你知道的对吗?”

“孩儿知道。“赵珩笑着回应她,“您也是,这段时日一直反复膝盖疼,要好好上药,凡事不要太过逞强。九月孩儿还要带着新妇给您和阿爷敬茶呢。”

郢王妃笑起来,拍拍他肩头:“好小子。不要恨外祖母,不管旁人如何说你的不是,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爷娘永远支持你。”

容枝意站在一旁默默动容,就在赵珩弄醒玮儿说要与他告别的时候,郢王妃趁此将容枝意拉至身旁:“记住我方才说的,有任何事都别闷在心里,去找昀升或者找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娘娘放心吧,记住了,我如今是郢王府的人,绝不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好孩子,也要替我照看昀升,他还是轻狂了些,虽有几分小聪明,但遇事总是莽撞马虎,你要多多规劝他。”作为母亲,从他束发之年后,多数时日都与他分隔两地,已经很是亏欠了,如今又瞒着他生了二郎,心里实在愧疚。

郢王妃忽而有些叹息:“我虽常常说他不好,但在我心里,他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儿郎。”

“他一直都是,我知道。”容枝意眼眶微红,朝她笑着点头。郢王妃揽她进怀里,低声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平,你们要互帮互助,好好的。”

不太平?容枝意心里疑惑,但此情此景也没有多问,在郢王妃香甜柔软的怀抱里点头。

跟姨母在一块儿时总要注意着身份,可如今和郢王妃在一起,撒娇竟如此自在。

郢王妃抚她后脑,话题转得格外突然:“总归下回见面,要喊我阿娘了吧?”

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是深思熟虑良久,郢王妃正想夸她头顶这只弦月簪好看时,忽听得怀里闷闷的一声:“阿娘。”

她吓得忙把人拉开一看,容枝意红着脸,朝她笑得灿烂:“阿娘。”

深冬的朝阳照在小娘子细腻白皙的脸颊上,这个瞬间让郢王妃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夜里,她听得下人禀报,说小世子爬了一个小娘子的院墙,还从上头跌了下去。她又惊讶又急切,派了人去查是哪家府上,后来总算在宫里见到了这位神秘的小娘子,在她儿子被太傅留下来罚站时,偷偷溜出来,给他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蔗浆。

那小娘子笑起来明媚如春光,也好似灿烂千阳,正是眼前这一位。

真好啊,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不如意,经历了哀痛与不平,腥风血雨、满地鸡毛,也没能掩埋她如初的笑容。

她重新抱住她:“好姑娘,我们意儿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容枝意肩头沾了她的泪水,自己也不自觉湿润了眼角:“您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婆母。”

回去的路上没坐车,赵珩牵着容枝意漫步在长安冬日的晨光微露里。

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容枝意忽然问他:“娘娘每回都会这么和你表达爱意吗?”

“嗯,”他也没不好意思,反倒很骄傲,“阿娘教我,爱需要表达,所以常常跟我说她最爱我。阿爷也是,受她影响。”

“这样很好啊。”她还有些艳羡。

在赵珩被亲外祖母厌恶,将他做的好事宣扬成坏事,把他塑造成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时,他始终没有放弃行善,依旧热爱着这个对他而言过分冷漠的人世间。

容枝意一直很疑惑为何他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还能心存善意,没有走上歧途,现在才知道,因为他是在绝对的爱里长大的孩子,他知道父母很爱他,知道自己对父母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人,这是父母给足的自信,让他在长成之路上不用被外界所有靡靡之音干扰,专注的成为自己。

哪怕他们也会在他犯错时责骂他惩罚他,但在更多时候,他们毫不吝啬的向他表达着爱意和夸赞。正是这样的教育,她身旁才能站着一个自信、正直、善良的他。

**

正月过半,在容府做客的容四郎也带着全家回洛阳老宅了。

月底的时候,容枝意得了个好消息,新团扇绣了一半,便放下往六妹妹院子里去了。容婼朝她见礼,又请她坐下:“三姐姐,这茶是书源前些日出公差从南边带回来的,您尝尝。”

“我倒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要升职了,五妹妹再也不能骂他是九品小官了。”

容婼有些诧异:“升职?他没跟我说呢。”

“也是蒋枞刚从世子那儿回来跟我说的,连升二品为主簿,如今是从七品了。”容枝意拍拍她肩,肯定道,“纵使五妹妹如何看不起,我也觉得你这个选择没错。”

连升二品,欣喜是如何也藏不住的,容婼起身道谢:“多谢三姐姐,当初要不是你帮我,也不会有今日,我还害的你和二哥哥四姐姐挨打。五姐姐要说随她说去吧,我不在意就是了。”

“我不过带你出府一趟,最终结果如何取决于你呀。”她细细品了口茶,“咦,这是钱塘江边那间弄江茶饮的成茶?我从前常去吃的。”

“我倒是不知是什么铺子的,但书源说是好茶,我想着您肯定能尝得出来,正想着给您和二哥哥四姐姐送些去呢。”

“二哥哥呀,”容枝意叹气,“他如今可是咱们府上的重点保护对象,你这茶送去了大伯母也不会让他喝的。”

容婼才想起来:“倒也是!那就算他没口福,都给三姐姐吧。”

容枝意笑了笑,又想起昨日去给二哥哥送糕点被赶出门的狼狈样,笑也笑不出来了。只因殿试在即,他二哥哥是日日苦读,吃的用的穿的都要经过朱氏一关关严格查验才能送到他手上,所以几乎除了她亲手做的,旁人送去的,都是连糕点带人一道吃闭门羹的下场。

送考那日容枝意也跟着去了,说了一筐子吉祥话,嘴都干了,正让照水去拿马车里的水来,才饮一口,迎面竟看到一个熟人。

“县主?您也来送考?”

“咳咳…”关键时刻被水呛着,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好容易才缓过来,容枝意含笑嫣然:“乔郎君,好巧啊。”

乔楚逸今日一身苏芳色锦袍,衬得他简直人面桃花相映红,更显俊朗了。容枝意笑道:“很少见乔郎君穿这样…艳丽的颜色。”

“不好看吗?”乔楚逸低头看了看,“确实有些艳丽,但我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穿上,说是开门红,我也只好遂她愿了。”

容枝意摇摇头:“好看啊!乔郎君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我也祝你金榜题名,一举登科!到时我和唐娘子宋娘子在沿街酒楼包下雅间,高中游街时给你助威?”

乔楚逸不好意思挠挠头:“人外有人,能不能中还不知道呢,您家两位郎君才是人中龙凤。”

“阿姐!”乔楚逸话还未说完便被容姝打断了,“璟安来了,在等你呢!”

容枝意眼神颇为不舍:“乔郎君,那我先走了,下回等您高中,还有机会再见的!”

容姝把她拉到一旁:“那是谁啊?生得跟个妖孽似的,比起谢府尹都不输…”

“不知道吧?”容枝意嘚瑟道,“那是今年的探花郎。”

“嘁!”容姝一把甩开她,“探花也跟你没关系,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小心我告诉姐夫你趁着来给大哥哥二哥哥送考,跟别的男子聊得起劲!”

“容姝!什么时候学的胳膊肘往外拐!不准告诉他!”

容姝急忙往车里跑:“我不!”

殿试需要三日左右,容枝意直到把两个哥哥送进去了,才在外头听到人家议论,今年表哥也参与了殿试试题。以至于朱氏在担忧她两个儿子吃不吃的好睡不睡的好之余,还问了容枝意:“意儿怎的也不早说,好早些去问太子殿下让她透露透露…”

“阿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容姝跳起来,往四周巡视,“被外人听见了,以为哥哥们舞弊呢,到时取消了考试资格终生不能再考可怎么办!”

朱氏知道是自己没理,只得把嘴闭上了。

···

三天的时日过得很快,容府亲自派了车去接两位郎君回府,朱氏一早便派人准备一桌的膳食在门外等着了,刚到午时,车轱辘子还没停稳,容茂仁便从车上飞奔而下,掠过了在外等着他的阿爷阿娘和三个亲妹妹,直往容枝意的昭槐院跑去,一路情绪激动,高喊着:“三妹妹!三妹妹!三妹妹!”

众人不解,只好跟在他后头跑。

容枝意本在侍弄赵珩从宫里搬来的几盆花草,不妨一个人影从门外冲了进来,径直将她扛上肩头:“好妹妹!好妹妹!”

眼前天旋地转,容枝意吓得浑身一抖:“二哥哥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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