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朵花,他是避居尘世客(3) (第2/2页)
“来,把红糖水给喝了。”傅寒声扶她起来,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的手里端着一只水杯。
原来,他刚才出去是为了给她泡红糖水。
红糖水介于温热之间,这份体贴,她能从水温中感受得到,她忽然在想:
难怪江安琪会对他念念不忘了,他这样的人,只需对身边女子施加点滴柔情,又有谁不会为他着迷?
萧潇默默喝完红糖水,午睡醒来后早已没有了睡意。
傅寒声把红外线灯移过来,掀开被子一角,又拿着抱枕放在她的右脚下,再打开了红外线灯,动作熟练利落,近段时间他都是这么照顾她的。
这叫习惯成自然吗?
忙完了,他回书房取了一本书给她打发时间,萧潇刚低头翻看了两页。
就见傅寒声拿着洗衣篓正欲离开卧室,她连忙阻止他:“床单不要交给曾瑜,我自己洗。”
他转身看她,低沉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浓浓的笑音:“不给曾瑜。”
她正来着月经,哪能让她洗?
至于把床单交给别人清洗,萧潇必定会难为情,但他不是别人,他是她丈夫。
所以帮她清洗一下床单又算得了什么呢?
洗衣间里,傅寒声解开衬衫袖扣,挽袖子时忽然想起一事来,他翻看了一下换洗衣篓,那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他回卧室找萧潇:“潇潇,你内裤换了吗?”
“……换了。”萧潇低头镇定看书,总之就是不抬头看他。
他走近,笑着问她:“内裤放哪儿了?”
一股热气直往萧潇脸上蹿,萧潇不想说,但又怕他一直站在这里看着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洗手间。”
见傅寒声转身去洗手间,萧潇却是无心再看书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傅寒声找到她内裤时的表情,真是太丢脸了。
再说傅寒声在洗手间里可谓翻箱倒柜,差不多找了两分钟,才在抽屉深处找到了萧潇的内裤。
她倒是挺会藏。
傅寒声拿着内裤去洗衣间,一路上都在笑。
他这天下午心情好,以至于离开洗衣间回到卧室时,他的眼里还有未退的笑意。
但这抹笑意并未维持太久,源于萧潇躺在被窝里微微皱眉。
傅寒声把红外线灯关了,猜测萧潇可能是痛经,于是上床圈着萧潇的身体,把她搂在了怀里。
或许是心态使然,萧潇除了觉得傅寒声浑身发烫之外,就连落在她腹部轻轻按摩的手掌也带着灼人般的暖和热。
他帮她按摩,却不问她是否痛经,似是一种默契,他无声成全她的脸面,她无声触动心怀。
日前曾瑜曾对萧潇说,老太太得知她右脚受伤住院,曾去医院看过她,但萧潇在医院里并没有见到老太太。
如今她回到山水居,老太太甚至不曾给她打过电话,也难怪萧潇会多想了。
小腹内已有暖暖热度循环,萧潇按住傅寒声的手,不让他再按。
傅寒声搂着萧潇平躺在床上,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两人有一搭设一搭地说着话。
萧潇向傅寒声:“老太太是不是生我的气?”
“你这么听话懂事,谁舍得生你气?”
傅寒声转眸看着萧潇,同她说话的时候,薄唇附着她的耳,隐隐宽慰。
“老太太是长辈,如果长辈责怪你走路不小心,归根究底无非是因为心疼你。”
萧潇说:“那我明天去看老太太。”
他笑:“脚伤未愈,不要瞎添乱。老太太见你行走不便,少不了又是一番念叨,等你脚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不是大事。”
萧潇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老太太是对她有了成见,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
傅寒声夹在中间两边哄,也实在是为难他了。
她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贯淡漠的腔调:“外公忌日快到了吧?”
萧潇愣了一下,他这声 “外公〞 说得很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他指的是唐家老爷子。
是的,他和她既已结婚,她的外公,自然也是他的外公。
“还有六天。”萧潇说。
略作沉吟,傅寒声开口问:“外公忌日那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唐家吗?”
唐奎仁是c市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自他去世后,每年忌日那天,唐家都会举办“唐奎仁慈善晚宴”。
但凡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应邀出席,今年也不例外。
“一起去,太招摇。”她如果跟傅寒声一起参加慈善晚宴,隔日一大早,她怕是真的要上头版头条了。
“不同行。”
私心里,傅寒声并不愿意萧潇曝光在大众目光之下,更不愿别人对他太太评头论足,至于上次的曝光事件,纯粹是私心作崇。
萧潇右脚崴伤,去医院检查是必然,他原本可以把事情做得更为低调一些,但他没有。
之前周毅曾派两位下属去c大保护萧潇,那两人曾见证过萧潇舍友对苏越的欢喜程度。
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夜间私话,怕是没少撮合萧潇和苏越在一起吧?
若是她们知道萧潇和他的关系,至少可以在萧潇面前谨言慎行,也能在某一程度上帮萧潇约束日常举止,多提点,多批评。
提点什么?批评什 么呢?比如说:已婚妻和单身男私底下最好少接触。
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萧潇会恼,他的心火也必定不会弱,所以只能她的舍友说。
现如今,与她接触最深的,也就只有那三个女孩子了。
萧潇还在想慈善晚宴这件事,她是在问傅寒声,也是在问她自己:“外公忌日那天,我拿什么名义去唐家?唐家长女?”
说到这里,萧潇在他臂弯里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也不愿出那个风头。”
所谓“唐奎仁慈善晚宴〞,萧潇从未参加过一次。
外公去世不久,她就险些被momo咬死,后来回到南京,每到外公忌日,虽有触动,但南京和c市相隔两地,无奈鞭长莫及。
这么看来,她并非孝顺之人,与其参加慈善晚宴消耗时光,还不如直接去墓园拜祭外公。
对此,傅寒声并不表态,只搂紧她说:“你开心就好。”
方之涵之前回了一趟美国,12月23日这天回到c市,司机送她入住酒店时,她亲自致电华臻,提及融信老太太的身体越来越差。
所以她这次回c市,希望能够约见傅先生,井在股权转让问题上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谈判。
华臻言语客气,说她会转告傅先生,待敲定见面时间,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方之涵。
事已至此,方之涵也只能等傅寒声或是华臻来电话了。
国内大公司有很多,可她和融信老太太挑选了许久,经过综合评估,两人这才有了属意的公司:c市博达。
在方之涵看来,为融信寻求事业第二春,博达无疑是最佳良配。
楽府见面之前,方之涵就曾听闻傅寒声烟龄十几年,平时嗜烟如命。
但那天在楽府茶酒吧里,面对融信高层手执香烟,他却能一支不抽,可见他对本能欲望的自控能力很强。
那一刻,方之涵就已认定:一个自控能力那么高深的人,与之合作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再过几条街便是c大,在这样一个上午,方之涵有意下车走走,让司机停车。
随行助理正要下车作陪,却被她阻止,谁知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着助理,似是一个年轻调皮的少女:“给我几枚硬币。”
这天,方之涵上了一辆公交车,她往投币箱里投了一枚硬币,选了窗口位置坐下,过了两站,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往她身上看,她不察。
再过一站,有一位孕妇上车,方之涵离她最近,低头沉默数秒,她起身道:“来,你坐。”
孕妇感激地看着她,同她说谢谢,方之涵脸色发白,想说“不客气”,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她在公交车关门前下了车,似是落荒而逃。
有几个一直盯着方之涵看的年轻人,在她下车后,终于忍不住评价道:“刚才那位阿姨,真的是太有气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