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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五十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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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离开后,司羡一连起了半个月的快马才回到京城。

跟在他身后的公孙明御和林述不止一次劝他歇歇再走,可他头天晚上还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照旧运鞭如风。

如此反复几次后,林述都道:“随君上去吧,他心里不痛快呢。”

司羡回宫后倒头就睡,足睡了三天三夜。桑桑担心的不得了,每日都到他寝宫看好几回,最后只能摸摸他的头,叹一句:“傻孩子!”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没有一人敢说出来。

不过三天后,醒来的司羡又是那个神采奕奕、优雅从容的宁国国君了。

他这回来做的第一件正事便是招来国师询问灵荒的白家之事。

国师还知道自己祖上这庶出的一支,但并不知晓白家的人在神宫侍奉。为此,司羡勃然大怒道:“孤若是再晚些知道,岂不是要被不知名的人夺了这天下!”

国师慌忙下跪道:“是臣失察,只是他们都是一些方外之人,早已不插手俗世之事。”

司羡一拍扶手道:“孤命你速速派人去查,暗营丙字会协助于你,务必要给孤查得清清楚楚!”

“是。”

第二件,司羡召了宣侯来,道从瀚海传来的消息谬误颇多,让他即刻整肃人手,深挖有关瀚海各个方面的信息。

第三件,司羡传来了安侯。他离宫时走得匆忙,并未了解更多有关北仇使节死亡的事情,如今他时间多得是,正好同安侯一一厘清。

安侯在宫中待到快要落钥菜出来,一出宫门,却见宣侯在外面侯着。

说起来,安侯和他这个二哥关系并不亲厚,如今也是遵循着父王在世时的吩咐各司其职,平素很少因私事往来,是以见宣侯等在此处也并不认为是在等他的,打了一声招呼就要走。

宣侯却上前拉住他道:“去我府上坐坐。”

安侯就这么被昏头昏脑地扯去了宣侯府。

宣侯头一件要跟安侯确认的就是司羡的情绪,安侯莫名其妙道:“今儿上朝时不是好的很么?”

宣侯道:“那后来呢,我走了以后怎么样?”

安侯一脸“你有病”的神情道:“好着呢!”

“不对啊。”宣侯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哪里不对?”安侯操了一天的心,只想回去睡觉。

宣侯撇着嘴摇摇头道:“虽然你没跟着一块儿去送神官,可也不至于愚钝至此吧。”

他这样说,安侯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他只摆摆手道:“都是小儿女,纵然有什么也就是那一下,那可是瀚海的神官!”

在他心中,向来主张清修的瀚海神官是不可能跟神宫外面的人有什么的。

而司羡,也不是那等分不清轻重的孩子。

宣侯却道:“正因为那是瀚海神官我才担心,若是普通人,不就是纳妾么?!”

安侯喝着茶摆摆手,一副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

宣侯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这一时半刻的他还真使不上劲儿,索性就放安侯离开了。

后宫的妙夫人快生了,可太医说她这一胎孩子大,定是不太好生,让她平时多在屋中走走。

妙夫人遵从医嘱,何况这是跟性命相关的事,是以听话的不得了,不仅在自己宫里走,还去别人宫里。

她也不去旁的人那里,只去锦太妃的福庆宫和端妃的怡歆宫。

虽然她去的是两个地方,可是嘟囔的事儿却是一样的,那就是王君最近没怎么登她那临熹宫的门。

桑桑平素里委实不爱管这些后妃的事情,所以才把很大一部分宫权派给了端妃,且她对待这些漂亮鲜妍的姑娘都一个样,一视同仁,故而听了妙夫人的念叨,也只是笑着喝茶。

但被念叨了十来日的端妃却是坐不住了,有一日来福庆宫请安的时候就说了这事,还道:“不知君上最近在忙什么,后宫都不怎么进了,臣妾只担心他身子受不住。本来想送些汤水过去,可君上向来不喜欢这些。”

端妃一说这话,桑桑莫名就想到宫人给她报的说在玉璧会盟时,司羡给神官做了一顿饭,不由有些晃神。

端妃却并没有发现自家表姨母已经走神了,还在道:“其实不仅是妙夫人,如夫人、慧妃、莲嫔最近都跟臣妾念叨这事儿呢。”

桑桑适时道:“会盟刚结束,前朝事情定然多,等过了这一阵儿想必就好了,这也快春猎了,你拟个名单出来,看后宫都有谁去。”

端妃得了新差事,便也顾不上唠叨旧事了,坐了没多久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她走后,一旁的羽衣道:“端妃倒是贤惠,进宫前竟是没看出来。”

桑桑却摇摇头道:“她是知道自己不是羡儿最爱重之人,若不贤惠,将来这宫里哪里有她的地方。”

虽说端妃的母亲秦蓁和她是表姐妹,但秦蓁嫁的姜家只是市井人家,她的女儿能在司羡登基后得一个妃位,已是十分的有面子了,若端妃因此而有了什么不该的心思,她这个做表姨母的只会是第一个出手解决她的人。

听得此话,羽衣不由望向殿门口,一时觉得这王宫深深,好像会吞噬人一般。

而司羡真的有那么忙吗?

泰安宫的宫人们发现陛下最近似乎爱上了弹琴,书房中经常有琴声传来,甚至有时候半夜都会弹。

不过也就是寥寥数音。

这一天,司羡正按着琴弦出神。袅袅青烟之中,似有个红衣女子正在窗边翻书,纤长的睫毛不时动一动,像开合的蝶翼。

琴旁放着一封暗信,信上画了个图案,正是一只蝴蝶。

只是这蝴蝶四片翅膀中有一片是残破的,似是被谁撕掉了一角,不规则的边缘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这正是瀚海神宫的徽记。

信上另有附言道,此徽记一般只在神官们中间流传,对外传信的徽记则是另一个。

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春去夏来,妙夫人于五月初生了个王子,此次生产有惊无险,好在有锦太妃坐镇,得知是个健康的小子她便放心地睡了过去。司炎春猎未归,得知妙夫人生了个王子,于百里外送来了赏赐。

羽衣一边看着奶妈给六王子换尿布一边在桑桑耳边小声道:“这孩子可看起来不白啊。”

羽衣虽没有生过孩子,但宫里这么多孩子她也有经验了——生出来是红的将来肤色就白,生出来白的,长大了肤色慢慢便会变深。

司羡一共十三个孩子,倒是大部分都是雪白的,只是这相貌,让羽衣说,没有一个比得上王君本人的。

桑桑拿着宫中裁缝制的小衣服比比划划道:“大概也是随了舅舅。”

羽衣可没见过这妙夫人的兄弟,倒还真想不出这孩子的样貌。

司羡的孩子都还小,最大的大王子也不过快三岁,所以大部分宫妃都没有跟着去春猎。等六王子洗完三,一个个便都带着自家孩子来认脸了。

桑桑看着一屋子的孩子,不自觉地笑笑。

柳叶看她似是愉悦的样子,巧嘴道:“瞧这一个个,都随了您,聪明伶俐又乖巧俊俏。”

桑桑其实就是觉得这一屋的孩子可乐罢了,也不知道何时起,宫里竟这么多人了。

有的宫妃觉着自己的孩子也大了,能说能走,便有心在她面前露露脸,拉着孩子过来叫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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