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夜啼郎一 (第2/2页)

姜有力海金龙两位安全员连头也不低一下，全当什么没看见，继续闲聊。

一位路过的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冲冲走到安全员面前：“你们还是不是人？不知道抬头三尺有神明么？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么？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海金龙轻轻蹙眉：“浮屠……啥玩意儿？”

姜有力回答：“台阶。”

“莴苣（我去）！”海金龙大怒：“老家伙，造台阶找瓦匠去！别站这儿说话不腰疼！我们只是普通安全员！安全员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也要养家糊口！我们只做份内事情，坚守规矩！违规要被罚款，你给我们掏腰包啊？违规要挨处分，你替我们背处分呀？违规还可能失去工作，你养活我一家老小呀？腰疼回家趴着去！”

“这是特殊情况，你们懂不懂？！要真罚款你们，我老家伙掏！”老人气急了。

姜有力也火了：“老东西，再罗嗦干扰我们执行公务，信不信送你品尝牢饭！”

老头儿一愣，脾气也上来了，指着陈大山骂道：“你特摸了个饽饽的也真瞎了眼！有人道你不走，还在这儿瞎耽误工夫，真想害死你孩子还是怎么的？”

陈大山急道：“大叔，绕路已经来不及了！”

“不走人道更来不及了！”

想想也是。有在这耽误的工夫，说不定已经绕到大医院了。

陈大山转头朝妻子奔去，骑上人力车退回几十米，见胡同就钻，抄近路进入地下道，然后全力加速人力车……他脑子里完全都是抢时间，尽早赶到医院。至于老人说的“人道”啥意思，他根本没工夫捉摸。

绕路，也许比跟安全员磨嘴皮子省时间。

地下道里人和车也不少。

好在他蹬车技术精熟，见着空隙能钻过去半刻也不犹豫，口中不停地喊着“我老婆要生产，大家让让道儿……”善良人什么时候都有！前面听见他喊声的人，自发地靠向两边，也有人帮忙请那些不想让路的人靠边……

还是有人懂得：谁都有为难遭窄的时候，-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说起陈大山也真不容易。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活下来，后来做了人力车夫。快三十岁娶了毛二华。毛二华也是勤快人，在家种菜然后街边摆摊卖菜。本来他们可以生活得不错。无奈毛二华不能生育，夫妻两人整日闷闷不乐。

为此生能得一儿半女，传承陈家烟火，享受天伦之乐，他们省吃俭用，将所有积攒的钱都用来给妻子治病。虽然因此夫妻生活过得十分拮据，但在毛二华三十九岁这年怀孕了。生活虽然苦点，可他们每天都十分快乐。

自从妻子怀孕，陈大山就不许毛二华再去市场摆摊，也不许下地干活儿，像精心呵护无价之宝似的呵护着妻子，生怕有个什么意外，此生抱儿的梦想落空。

他们谨慎小心地过着每一天，而每一天都那样生动。

今天，他们觉得无限幸福的一天终于来了……

陈大山也不管妻子如何痛苦，怎样哀叫，尽管用力蹬车。他明白只要早一点到医院，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可是，孩子半路出生了，却没了气息，妻子也昏迷过去。他一点接生经验也没有，也没遇到能够帮上忙的人，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早一点把妻子和孩子送到医院。

希望母子还有复生机会！

终于到达医院，妻子被救活，孩子永远没有了！

然而，就在医生宣布孩子“救不回了”时，万里晴空之中，突然滑过一道白光，响起一声霹雳，接着传来一道惊天动地般的婴儿啼哭声。这突然发生的异象，让关东城里的人内心震颤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