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夜啼郎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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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关东成幻境街A月B日。

这天早上，家住幻境街北段松山脚下的人力车夫陈大山，刚要蹬车出去干活儿，忽听妻子喊肚子疼，心说坏了，这是儿子敲门要来报到的信号。他急忙返身回屋，将辛辛苦苦积攒的钱揣进兜里，抱起被子铺于车上，抱妻子上车，急忙朝大医院赶去。

妻子四十岁才怀孕。医生再三叮嘱，生产时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定要去大医院，千万不要找民间接生婆。以免发生意外时，民间接生婆处理不了，又来不及赶往医院，难保母子平安。

这台人力车，陈大山已经蹬了二十年，对它的脾性一清二楚。再说也颇有蹬车经验，更加熟知关东成道路情况，即便哪一条胡同啥情况都门清。所以车子行得又快又稳。不到二十分钟，人力车就到了内城北十字路交通岗。

城主府有规定，为展示城市新风貌，人力车不可进内城。陈大山不是不知道这规矩。但他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这种特殊情况，交通岗执勤的“交通安全员”能够放行。过交通岗，往前直走五十米就到大医院了。

这是唯一的一条近路。

陈大山将人力车停在路边，急忙跑向交通岗，向中间指挥车辆的安全员说明情况。那安全员名叫艾得夫。可他好像什么也没听见，木偶似的仍然动作机械地指挥着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车辆。

听着那边妻子疼得连声哀叫，陈大山回头看过，再次大声跟艾得夫哀求：“安全员老爷！我老婆就要生产，来不及了，让我们从这儿过去，好不好？！”

艾得夫仍然置之不理。

陈大山再次大声请求。

艾得夫终于低头看他一眼，吼道：“叫唤啥？没见我忙吗？跟他俩说去！”

陈大山见街边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两名全副武装的安全员站在摩托车旁边，起劲儿地聊着什么，时而“哈哈”大笑。

他知道这是因为早晨人流人太大，多加两名安全员以备应对发生“意外”事情的。每天人流高峰时期都是这样配置。他想他这儿也算“意外”事情，应能得到安全员帮助，急忙跑过去说明情况请求准许通过。

这两名交通安全员一叫姜有力，一叫海金龙。

姜有力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微微仰起头。

海金龙看看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城主府有规定？左右两边不是都有路可以过去么，干嘛非走这儿？大清早的，你这不故意捣乱吗！”

左右两边确有两条允许人力车通过内城之路，就是交通岗东西两侧，每侧大约三公里处有一地下通道，而地下通道四通八达，也可以到达那医院附近。但是，人力车不可以回到地面上来，人可以沿台阶通过出入口回到地面……

如果进入地下通道绕出三公里，再绕回三公里，往返需要十二华里。陈大山可以使出全部力气，保持最快速度，但是走完这十二华里，再把妻子抱出地下通道抱进医院，仍然需要较长时间。

而此时毛二华腹痛越来越厉害，已有养水流出。儿子着急出来见爸爸妈妈，不给他们更多时间准备。所以，陈大山只能走最近路，只能用最短时间，只能经过北交通岗。

“安全员老爷，我老婆就要生产了，绕路来不及了！我四十多岁才有一个孩子！老爷，帮帮忙吧！求求老爷们了……求求老爷们了……”陈大山连连哀求。

“不行！放人力车过去，我们就是渎职！不光我们三个都要被处分，

就连我们整个小队十几个人都要被连坐罚款！”海金龙看也不看陈大山一眼，“规矩就是规矩！你蹬人力车的，不知这规矩么？老婆临产，为啥不早点出发？活该！”

“按医生说的预产期，已经过去三个月……本来等在医院的，可医生也无法确定哪天生产，所以才回家了。可没想到夜里还没事呢，谁也没想到刚才突然就要……安全员老爷，求求您了，帮帮忙吧！”

海金龙用鼻子哼声打断陈大山说话：“这年头医生的话你也听？不唬你咋……”可能突然发现话题不对，后半截话没说，又跟姜有力有说有笑闲聊起来。“昨晚麻将过后路边吃烧烤，特摸了个饽饽的遇到一美妞……”

妻子那边又传来痛苦的哀叫声。

陈大山回头看一眼，心中焦急不已，突然跪倒在地：“安全员老爷，求求你们了！绕路走来不及了！安全员老爷，我这是特殊情况啊！安全员老爷，求求了，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