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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鸟池鱼 第42节 (第2/2页)

谢谭忍不住给了她个亲吻,“说好了,回来陪我一起。”

听谢谭的话音,是把舒余的安慰话当真了,看样子是打算再继续压榨谢齐一阵子,舒余忙不迭的点头,终于把依依不舍出趟门无比艰难的谢谭送上了飞机。

离开机场后她松了口气,在家里刚忙了一天,翟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怪,等听完对方的说辞,舒余几乎是立刻定了回去的机票,连夜飞回了家乡。

自从翟女士安排好弟弟出国留学的事情后,就没再麻烦舒余什么,这次她打电话来,是因为养父醉酒误事在单位里工作出了岔子,然后回家仗着酒劲儿和翟女士起了冲突,翟女士被打破了头,手臂骨折,身上多处受伤,若非娘家和婆家那边大家从来都只会和稀泥,做不了她的依靠,她的电话也不会打到舒余这里。

舒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后怕有齿冷更有泛上心头难以消减的恶心,全都针对于那个她一直以来极力逃避的养父。

她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在病房里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翟女士,她叫了一声“阿姨”,在翟女士眼中看到了从前看过许多次的冷漠与窘迫。

冷漠是针对来自丈夫多年来的家暴,窘迫则是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养女面前。

舒余和医生咨询了翟女士的伤情,做好了住院陪护的准备,在漆黑深沉的夜色里,她坐在病床边,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

“阿姨,弟弟出去留学后,你想和他离婚吗?”

儿子在遥远的城市就读,只要翟女士本人不开口,他不会知道任何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舒余这么问,是因为翟女士多年来承担着许多来自亲人的不解与压力,在那些人看来,养父除了爱喝酒和醉酒后有些打人的小毛病一切都好,从来不曾花费心思去理解翟女士心中的伤痛。

只有舒余这个成长在那个家庭里的孩子,才清楚的知道长年累月里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感觉。

病床.上的人沉默且安静,就如从前很多时候一般,许久后,翟女士开口了,声音嘶哑,犹如泣血,“舒舒,他不会放过我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好,等诚诚出国了,我就和他分居。”

没有人比翟女士更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真的能够离婚,下半辈子也会被这个水蛭一般的男人纠缠,他从来不会轻易放过谁。

舒余握紧了翟女士冰凉的手,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和翟女士是一样的,她们从来没能走出养父的阴影。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选择了远远逃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翟女士则必须以妻子的身份待在养父身边,承受那边漫无止境的惊惧与恐怖。

舒余想,她骨子里始终是畏惧的,所以才不敢选择反抗,无法彻底抹去生命中的这片阴影。

如果是从前,她虽然会力所能及的给予翟女士帮忙,但大概还是会选择沉默,但现在,她有了足以信赖和依靠的家人,她有了谢谭,在她软弱畏惧时,她选择向谢谭求助。

于是,在凌晨四点三十三分的时候,她拨通了谢谭的电话——

“谢谭,我很害怕,你能帮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周一份的更新

第53章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凌晨四点钟的港城,还沉浸在酣睡的梦乡,但谢谭在甫一接到舒余电话开始,就绷紧了神经。

他太了解舒余了,如果不是有事发生,她绝不会这个时间联络他。

于是,他以十二分的沉稳与冷静听清了她的话。

“谢谭,我很害怕,你能帮我吗?”

不夸张的说,谢谭在听完这句话后脑子都炸了,足足有十几秒钟,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等电话那边等待回音的沉默同样持续了很久之后,他听到了自己雀跃中夹杂着疼惜的沙哑嗓音——

“舒舒,一切都交给我。”

***

临近天亮的医院走廊里,舒余压低嗓音将发生在养母身上的一切尽数告诉了谢谭。

从谢谭随着她话语变化的粗重呼吸里,舒余察觉到了电话那端那人对她的担忧与心疼。

谢谭是真的很想问这些年那个渣滓到底让舒余吃了多少苦的,然而面对那些沉重的过去,此时简单的询问话语显得太轻飘也太不合时宜,他忍了又忍,才压下了满腔冲动,将这件事包揽到自己身上的同时决定尽可能加快自己回去的进程。

“放心,我最近会在医院里陪阿姨,不会和他打交道,以前每次出现这种情况后他都会安分一阵子,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阿姨的。”

舒余很清楚打了这通电话之后,以她和谢谭现在的感情蜜月,谢谭毫无疑问会尽快回来她身边,若是从前,她肯定会以懂事为先,可如今她既然选择坦白示弱求助,就是选择了那种从来不曾出现过自己身上的任性撒娇的权利。

虽然只限于谢谭。

至少在这件事上,她不想懂事的考虑会不会麻烦到他,也不愿去想自己会额外给他增添多少麻烦,她只想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那样,在害怕与受伤害后选择躲进避风港,躲在谢谭身后让他保护自己。

她想让谢谭安慰她保护她,给她依靠给她安全感,来面对她人生中曾经最可怕最恐惧的阴影。

黎明之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时刻,舒余看着黑暗无垠的天幕,慢慢弯起唇角。

她,会等着谢谭回来,回到她身边保护她。

***

中午和翟女士一起吃过午饭后,从昨天夜里熬到现在的舒余在翟女士的催促了选择了闭目午休。

等她小眯一觉醒来,翟女士示意病床旁那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中年男士,“舒舒,这位姚先生来了有半个小时了,说是你朋友介绍来的,有事找你。”

“姚先生?”舒余脑子还有些混沌,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心有疑虑,等对方递来名片说出谢谭的名字后,舒余总算明白了情况。

手机上谢谭发了好几条留言,正是有关于这位姚先生的,简单来说,这位是目前谢谭不在被他派来打前站处理养父事宜的前哨。

两人避开养母做了一番简短谈话,这位姚先生的名片上写着本市某安保公司负责人,但在谈话过程中,舒余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地方。

等对方直白的询问想要她那位养父目前吃些什么身体上的苦头时,她终于确定了这家公司无论兴致还是背景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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