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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 第43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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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忘之拢着披帛,一路出谢府,还有点儿不适应。她很少这么打扮,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乍出府门,看见李齐慎,抿抿嘴唇,才轻声说:“抱歉,我先前在沐浴,打扮起来费了些工夫。”

“无妨,我听说小娘子打扮起来都是这样。乐言上回还和我抱怨,说等她阿姐上妆,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哪儿有这么久。”谢忘之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状似无意地挽了耳边的发丝,“我们去哪儿?”

她没想过要去哪儿,全听李齐慎安排,等着他开口,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他答话。谢忘之以为他是没想好,善解人意地笑笑,“没想好吗?不要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可以先走一段。”

“……不是。”李齐慎强行把视线从谢忘之唇上移开,吞咽一下,总觉得自己有点撞鬼。

他眼力好,谢忘之一出来,他就一眼看见了她的唇色,淡淡的红,一点点晕开,像是朵渐渐绽放的花。李齐慎自己没什么血色,也不懂上妆,只以为女孩都这样。一开始也确实没什么,但谢忘之说起话来,嘴唇轻轻张合,偶尔轻轻抿一下,那点红在他视野里微微颤动,反倒让他无端地心痒。

李齐慎皱了皱眉,把这感觉压下去,“我带你去东市玩,如何?”

“好啊。”谢忘之觉得哪儿都好,想想又觉得不对,“可东市有些远……要不你再等等,我回去换身胡服,和你一同骑马过去。”

“你会骑马?”

“当然会,不过……唔,不算很好,骑射不行,只是能代步罢了。”谢忘之不遮掩,转身要走。

还没迈步,李齐慎忽然说:“不用,回来。”

谢忘之一愣,转回去,茫然地看着他。

“你换这身衣裳,花了小半个时辰,再换半个时辰,都该宵禁了。”李齐慎一拍身旁的战马,“来,上马,侧坐,我带你过去。”

好歹认识这么多年,谢忘之也不矫情,过去先摸了马鬃几下,再抓住马鞍,翻身上马。穿着襦裙得侧坐,战马又格外高,上去那一下她不太稳,还是让李齐慎托了一把,才挽住缰绳坐稳。

“谢谢。”她调侃自己,“看来我是真不怎么会骑马。”

“照夜有大宛马的血统,格外高,不算你的错。”李齐慎自己上马倒挺利落,双臂环过谢忘之的腰,挽住缰绳。

马上地方就这么大,谢忘之再想着避嫌,也不能坐马头上去,李齐慎一上马,她的肩就贴到了他胸口。李齐慎卸了轻铠,穿的是圆领袍,春里衣裳不厚不薄,谢忘之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一晃五年过去,李齐慎是真长大了,当年还稍嫌单薄,如今身姿挺拔,相较少年,更像是男人。

……男人。

这个认知让谢忘之浑身一凛,莫名地觉得危险,脸上又开始红起来。她总觉得不该这么随便上个男人的马,还和对方贴着,但这个介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郎君,又是李齐慎。

她心慌意乱,偏偏李齐慎浑然不觉,稍稍低头,在她肩上轻轻嗅了嗅,带着三分迷惑:“好香,像桃花。你是女孩,生来就这么香吗?”

第68章 面具

谢忘之:“……”

她觉得李齐慎确实是个人才, 她兀自心潮澎湃难以排解, 他在乎的东西却莫名其妙, 一句话劈头盖脸下来,什么绮思都劈没了。

“不是, 谁都是人,没有特别的味道。”她干巴巴地答, “是沐浴后用的香露,做的时候应当蒸的是桃花, 故而是桃花香的。”

“原来如此。”李齐慎觉得还挺神奇。

谢忘之不想理他,自顾自低头,连个“嗯”字都不给他。

她是侧坐,又比李齐慎矮, 这么一低头,李齐慎只要稍稍垂下眼帘,就能把她整个人收进眼里。

当朝论美人,爱的往往是丰腴些的, 撑得起棠红叶绿的襦裙,也压得住各色花钿。谢忘之却不,她纤瘦、单薄,身上的襦裙看着华贵, 颜色也是素淡的, 还没上妆, 只在唇上意思意思抹了一笔红色。

李齐慎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不少, 李殊檀和长宁公主走的是明艳的路数, 谢忘之则秀丽,有她自己的味道。说起来梁贞莲也是安静恬淡的模样,但若是把两个人放在一块儿想,李齐慎觉得在马上怀抱谢忘之是妙哉,怀抱梁贞莲恐怕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把梁贞莲从脑子里甩出去,专注地看着身前的女孩,一点点描摹过她漂亮的眉眼、秀气的鼻梁,再到尖尖的下颌,越看越觉得她哪儿都好看,睫毛长是好,耳侧那缕发丝也是好。

尤其是唇色,淡淡的红,纤浓有度,点在薄薄的嘴唇上,让人想试着摸一摸。

李齐慎心里微微一动,喉结不自然地滑了一下,一扯缰绳:“走了。”

谢忘之哪儿知道短短一瞬,这郎君脑子里冒出了什么不合洽的东西,刚想答话,李齐慎已经催马跑出去了。大宛马跑起来要命,她一时没坐稳,晃了两下才抓住马鞍,把李齐慎先前微妙的反应抛在了脑后。

长安城里不许纵马,李齐慎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怀里还有个谢忘之,他没敢真跑起来,只控着照夜小跑。可怜照夜一匹精心培养的战马,蹄子都放不开,一路憋屈到东市。

下马时李齐慎先下去,拍了战马一把,摸了一块糖喂它,才没被当脸喷个响鼻。他笑笑,伸手扶谢忘之下马:“当心。”

谢忘之拢着披帛,稍稍提起裙摆,借了一把力下马:“去哪儿?”

“先走走吧。”五年没回长安城,李齐慎也不知道东市有什么,回忆着角落里好玩的摊子,“不着急。”

“好。”谢忘之笑笑,“听你的。”

两人都不知道能去哪儿,照夜更不知道,任由主人牵着,迈着蹄子往前走。它是匹战马,又有大宛血统,格外矫健高大,在街上惹人注目,牵马的还是个漂亮郎君,身边同行的则是美貌娘子。

不少人有意无意地看过来,谢忘之有点不舒服,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这马是你养的吗?”

“算是。”李齐慎想了想该怎么说,“分给我,平常只由我用,喂马刷马也得我干。”

谢忘之想了想李齐慎苦哈哈地刷马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故意说:“煤球都没让你亲手喂过洗过呢。”

李齐慎才想起还有个煤球:“乐言来信曾说你把煤球抱回家了,我怎么没看见?”

“它平常也不怎么回来,只偶尔来吃饭,或是睡一觉。”谢忘之实话实说,“这几日好像看上了外边的猫,没回来过。”

李齐慎懒得管它,刚想换个话题,看见谢忘之停下脚步,他随口问:“怎么?”

“你看,煤球。”

李齐慎一愣,顺着看过去。谢忘之指的地方是街对面的面具摊子,一根竹竿,挂了不少面具,从昆仑奴到贵妇人,一应俱全。谢忘之指的应该是其中那个黑猫面具,圆圆大大的脸,猫眼睛的地方挖空,戴上刚好能透过两个孔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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