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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 第23节 (第2/2页)

顾闻祁本是在花园遍寻不到人,方才冒险往后宅而去;闻清潇却是见虞归晏离席太久,忧心她出了事,便寻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恰巧在月门处遇见了,却也没想到会还未走至后宅,便见虞归晏云鬓散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虞归晏看见顾闻祁,有过一瞬间的犹豫,想要朝他而去,可身后是顾玄镜,她若真是朝闻祁而去,不亚于坐实了她镇南王妃的身份。但她也不可能便直接止步于此,顾玄镜很快便会追上来,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不休。

权衡只在片刻之间,而后她便迅速迈开了步伐,跑到了闻清潇身边,作出了痴儿该有的反应,满脸畏惧地扯住了他天青色的广袖,低声着惴惴道:“我怕。”

虞归晏现下的状况着实有些骇人,脸上惊魂未定,脸侧更是布满细细密密的红痕,如云发鬓散乱,珠钗歪斜着缠绕在发鬓之间,身上衣衫不整,甚至隐露出了如玉白皙的肩侧肌肤。

闻清潇瞧着女孩狼狈的模样,立时褪了身上的外袍,披在虞归晏身上,将她整个人遮了个严实,又将她揽入怀中,安抚地顺着她瘦弱的背脊,柔和着声音道:“别怕,我在。”

鼻息间被清雅的青莲香气覆盖,整个人又完全靠进了闻清潇怀中,虞归晏身体蓦然一僵,她没想到闻清潇会抱她,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便立时想从他怀中挣脱。

闻清潇却似察觉了她的企图,越发收紧了手臂,声线也越发柔和:“归晏乖,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

闻清潇如哄稚童般的语气让虞归晏抵在两人之间的手蓦然松了力道,在所有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傻子,方才她跑出来的模样分明像是受到了惊吓。

一个傻子受到了惊吓会有何反应?

不用想也知道是该向人寻求安慰与庇护,而她方才跑到了闻清潇身边,现在闻清潇定是以为她挣扎是因为害怕,以为她把他当作了坏人。所以她越是挣扎,他便会越发亲近于她。

想到了这一点,她反而不再挣扎,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只是以往甚少与旁人这般亲近,更何况闻清潇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到底是不习惯,握紧了双手抵在两人之间,隔开一些距离。

见虞归晏不再挣扎,闻清潇缓了眼底神色,一只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却仍旧是轻轻地抚在她的背脊上,安抚她的情绪。

一侧的顾闻祁见两人这般亲密,再忆及方才虞归晏衣衫散乱跑出来的模样,却是蹙了眉心。

**

乔遥积本是见席间不少人都退了席,连齐王世子也离开了,便想出来透透气,谁知道才走到花园,便瞧见齐王世子与镇南王世子竟然往后宅而去。

她一惊,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没曾想竟然看见了虞归晏衣衫不整的闯了出来,那模样分明是失了清白,可偏偏齐王世子竟还怜惜地安慰于她。

一个傻子,还失了清白,有何资格得到闻世子这般怜爱?

怒火与嫉妒交织,乔遥积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待得跑到了歌舞升平的宴厅,她险些跌倒,却是大喊道:“二姐姐她......她遭人轻薄,失了清白......”

乔遥积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记惊雷炸入了平静的湖面,宴厅中众人无不是错愕震惊交织。

短暂的凝滞过后,乔锦瑟猛地起身,却只觉头晕目眩,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乔遥积的手:“你说什么?!”

乔遥积何曾见过乔锦瑟这般狠戾阴郁的神色,便是当年她言语间羞辱于乔锦瑟,乔锦瑟也不过是温婉地一笑而过。

可乔遥积又如何知道乔锦瑟是把虞归晏看得比性命更重要,如今听到虞归晏遭人轻薄、失了清白,她又如何能不恨?在这个女子名节重于天的朝代,女子若是失了清白,比失了性命来得更严重。便是今日虞归晏并未遭人轻薄,可到底被乔遥积这般一说,名节或多或少都已受损。

乔遥积虽是被乔锦瑟的目光盯得害怕,可想到方才所见之景,却还是道:“我方才......方才在花园看见......二姐姐衣衫不整地跑出来......”

乔遥积的话断断续续,可在场之人如何不懂?皆是窃窃私语起来。

乔锦瑟眼前一阵晕眩,猛地推开乔遥积,站起身时却险些一个踉跄。

临安王下意识地便要去扶她,可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思及此刻是在宴厅之中,他怔怔地收回手,一双凤眸却是失了颜色。

魏王把乔锦瑟揽入怀中,清寒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乔遥积身上,却是有如刀割,乔遥积惊得直往母亲林氏身上靠去。

林氏虽是恨铁不成钢,但到底乔遥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她惊惧如斯,她又如何不心疼?

她揽住乔遥积,又小心翼翼地侧目去观察乔老太君与乔尚书的神色,见两人脸色皆是阴沉不悦,便知不好,她极速转着思绪,企图将今次之事的伤害降到最低:

“母亲,老爷,此间事许是个误会,近来遥积总是梦靥,经常梦到些不好的事情。近日她又因帮我操持母亲寿宴事宜,欣喜忐忑得许久未睡好,方才见母亲寿宴圆满,她高兴极了之后才惊觉倦了,又怕扰了大家雅兴,便与我说要去歇息片刻,我忧心她又被靥着,可一想不过一时片刻,又如何会靥着?便也随她去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她竟是梦到了二姐儿,她也是忧心二姐儿,又数日未曾休整好,这才慌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的罪过。”

林氏一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堪称滴水不漏,不仅夸赞了乔遥积操持有方,还把她的孝顺给抚了进去,又把乔遥积方才的话归咎为操劳过度的梦靥。

一时间,宴厅众人的议论声倒是低了些,齐王脸色虽也不愉,但到底也似准备揭过,乔氏二姑娘是他相了命格的世子妃,又岂容得旁人诋毁?

乔遥积却是摇头,怎么可能是误会?她亲眼所见!她还要再说,但林氏朝着乔云烟使了个眼色,乔云烟会意,立刻抱住了乔遥积,同时暗中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开口。

乔老太君若有所思地看了乔遥积须臾,眼底闪过冷厉的暗芒。

乔尚书不轻不重地搁下木箸,虽未责备乔遥积,可看向林氏与乔遥积时,眼中的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在乎的从来不是一个女儿如何,而是整个乔氏的声誉与前途。乔遥积与虞归晏之间,他虽偏爱于乔遥积,可与整个乔氏相比,他必是会舍了乔遥积而保虞归晏,毕竟虞归晏身后是闻氏,而乔遥积仅仅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嫡女而已,便是她能嫁与皇室,也比不得闻氏的尊贵,除非是那至尊之人。

林氏解释之后,乔尚书与乔老太君又是一番寒暄,好在算是安抚了宾客,可到底乔遥积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勋贵夫人及千金都纷纷生了好奇心,更甚者借口离了席便往花园而去,魏王妃也并未立时反驳这一家子的话,只是随魏王悄然离了席,不多时便又归了席。

乔老太君与乔尚书虽是不悦,可到底不敢表现出来,今日来的勋贵氏族,大多比他们门第高太多,他们得罪不起。

乔遥积虽是不明白为何父亲与祖母都否认了她的话,甚至母亲与姐姐还不让她开口,但她到底被乔尚书与乔老太君的话盯得有些害怕,便不敢再开口。

眼看着好事的宾客快要偃旗息鼓了,去了后花园又返回的魏王妃稍稍肃了神色,目光冷冷地定在乔遥积身上:“既是如此,那便一起去瞧瞧吧。”

她与归晏忍让至斯,可林氏却是一再纵容乔遥积。若是冷言冷语,她便也忍了,可事关归晏清誉,她绝不会忍。

林氏脸色一僵:“是个误会罢了。”

“就是因为是一个误会,所以才要瞧清楚。”魏王妃的目光掠过乔云烟时停了须臾,而后落在乔遥积身上,眼底暗含讽刺,“四妹妹是梦靥了,可女子名节重于天,宴厅众人都听见了四妹妹所言,若不去瞧个清楚,还了二妹妹的清白,让二妹妹今后如何立足?”

听罢,厅中不少女眷颇为赞同地点头,的确是女子名节重于天,便是乔四小姐是无心之失,但若是不去瞧个清楚,到底是有损于乔二小姐名节。

更何况,她们私心里也想晓得乔四小姐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厅中女眷这一赞同,乔老太君与乔尚书为了保全乔氏名声,自然只得允了去瞧瞧,可到底是接近后宅之处,男子并不方便,因此只是女眷一同前去。乔老太君拄着拐杖经过乔遥积时,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最好二姐儿没什么事!

不多时,女眷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花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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