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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不尽 第7节 (第2/2页)

叶凌遥了摇头,往落霞城去。

孟谨川与叶凌分路,在先前的城镇周围搜寻一圈,不见妖兽,回到城镇,又不见叶凌,叶凌素有前科,喜怒无常,应是自己走了,孟谨川知她诡计多端,定不会让自己涉险,便去落霞城,到落霞城时,已经是第三天。

落霞城以晚霞美景得名,城中百姓富庶,热闹非凡,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有可能有妖邪作祟。

暮色四合,孟谨川正要进城,见城墙上贴着告示,果然,这便有妖了。

孟谨川照着告示上所说的地址一路问过去,那些人虽然要说,可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孟谨川,孟谨川大为疑惑,但他素来稳重,还是一路耐着性子问去。

到了目的地时,孟谨川终于明白,原来要除妖的是一间花楼妓院,名含春楼,老鸨担心修道之人不愿进入污秽之地,所以告示上并未说明,孟谨川这才想通,那些人眼中深意,所幸他多年来心如止水,并未觉得有什么。

既然来了,也不能转身就走不是,妓院中的人也是人,深受妖邪所累,为她们除妖,又有何处不妥。

只见那含春楼修得气派精致,朱漆大门,彩绸飘飘,走进便闻道一股浓重的脂粉味,穿着单薄衣裳的女子或笑或嗔,站在楼上,门外,大胆招客,莺莺燕燕,笑语阵阵,富贵老爷,锦绣公子,甚至打扮平常的男子都有,或进或出,一派热闹,毫无被妖邪所累的气象。

站在门口,穿着深黄锦衣的肥胖老鸨,一见孟谨川虽打扮低调,但气质斐然,多年识人之术,让她认出孟谨川绝非常人,她手中帕子一甩,一摇一摆的朝孟谨川走来,声音尖细:“这个公子面生得紧,第一次来罢,你是听曲儿还是拉铺儿啊?”老鸨四五十岁,面色长着细纹,粉厚得如同敷墙,还有两团红红的晒红,画得像鬼一般,偏偏身体肥胖,穿着一件抹胸齐孺裙,春光大泄。

孟谨川见此处乱象,本是不喜,皱眉道:“我来——”

除妖两个字还未出口,旁边就闪过来一个红衣女子,拉过孟谨川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孟谨川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叶凌紧紧拉住,低声道:“人群中有妖邪,莫让他认出你来。”然后盈盈一笑,爽声道:“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来找我。”

说罢,朝老鸨使了一个眼色,见是叶凌,老鸨不敢造次,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朗声接待另一个走进的大腹便便的老爷,道:“哟,刘老爷,您又来了,快里面请。”说着又朝孟谨川看了一眼,心说可惜,原是个修道人士。

叶凌见那老鸨回头来看,嘻嘻笑道:“那老鸨看上你了。”

孟谨川和叶凌仍保持着亲密的动作,看上去,仿佛真是十分亲近,孟谨川默然不语,余光四看,人来人往,妖邪混在其中,也分辨不出,低声道:“妖邪在何处。”

“上去说。”

孟谨川揽着叶凌肩膀,与她一齐走进含春院内部,那中央设着一张台子,上有几个穿着大胆的女子,舞动曼妙的身姿,台下喝彩声一片,有的甚至往台上扔银子。

两人上楼,进了最旁边的一间屋子,一关上房门,两人立即分开,闪到一边,仿佛十分不愿意亲近。

叶凌早就将骂孟谨川的词措好了,在腹中默了多遍,想着遇到他的时候,先大吵一架,结果孟谨川竟过了足足两日才寻来,今日一见,却什么都骂不出,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叶凌不说话,孟谨川就更不可能了,打量屋中,但见华绸垂地,珠帘玉坠,叮叮作响,屋中燃着甜香,霭气沉沉,最显眼的是一张大床,大到能睡下四五个人,铺着云锦罗被,上罩着轻罗软纱,引人无限遐想,一派缠绵悱恻。

此时暮色已沉,叶凌行到窗边,将窗门打开,希望清风能将屋中甜香带去,忽看见窗外惊奇之物,道:“小孟公子,快来看。”

孟谨川只道叶凌又要寻他开心,便假装没听见。

叶凌回头道:“小孟公子,我没戏耍你,快过来看。”

见她神色是难得的正经,孟谨川才走过去看,只见拿房宇之上,屋檐之间,跳着四只整整齐齐的白衣人,说是人,却又不像,那些‘人’两两前后,抬着一顶红色轿子,在房顶间跳来跳去,两腿笔直,弯都不弯一下,十分诡异。

第十章 只喜欢她

“莫非是阴司的人?”

话音刚落,就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孟谨川反应迅速,拉着叶凌闪到一边,等了一会,再去看时,那些白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隔得这样远,天色又沉,那些‘人’却还能发现两人的目光,可见修为不俗,兼之身形诡异,若是孟谨川在屋顶上跳跃,手臂腿肯定都要弯曲使力,那些‘人’的腿从未弯过,手也像钉在轿杆上,动也不动。

如此邪魅诡异之物,怎可能是有神职的人,孟谨川摇头道:“不可能,定是邪魅。”

叶凌伸手将窗户关了,道:“小孟公子,这下我们能捉妖了。”

孟谨川这才看她,叶凌穿着一件绯红衣裙,不算暴露,但也露出莹莹锁骨,因叶凌长得好看,画着淡妆,自有一种别样的风致。

两人都决心不再提先前分路的事,孟谨川坐在桌边,道:“你可知是什么妖物?”

叶凌也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喝一口,只觉甜腻异常,便不再喝:“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那只妖物应该就在含春楼中,含春院内有几个被妖邪加害的人,现在人多言杂,等夜深一些,就带你去看。”

两人便在房间里等,叶凌几次想质问孟谨川这几天去哪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门外喧闹异常,屋内却格外安静,一扇门之隔,完全是两个世界。

待到外面喧哗褪去,逐渐的,只听见一两声辱骂,又听见几声零碎的脚步声,又过一会儿,外面完全安静。

两人这才慢慢出门,孟谨川跟着叶凌,两人具是修行之人,身形迅速,几个闪身,便到老鸨门前,轻扣几声,卸了脂粉的老鸨开门,卸妆之后的老鸨到还清丽些,能看出几分当年的风韵。

那老鸨对叶凌极其恭敬,见孟谨川跟来,对着两人一拜:“多谢两位少侠的救命之恩。”动作端庄,全无方才的故作媚态。

叶凌伸手将她扶起,道:“时间不多,快带我们去看。”

老鸨应一声,便带两人出门下楼,进了一座隐蔽的院子,院中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见几人走来,深深一拜,退入黑暗中,这老鸨看似庸俗媚态,实则行事稳重,考虑周全。

三人走进一间房中,赫然见到几个白发鹤皮的老者,睡在床上,奄奄一息,房中有浓重的药味,仔细一闻,竟都是些名贵药材,人参鹿茸大补之类。

这老鸨倒是舍得。

几个老者见有人进来,不免情绪激动,想要说话,可实在年纪太大,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急促咳嗽。

老鸨急忙上前,关切道:“如烟,绿萍,檀儿,你们别怕,我请来了很厉害的少侠,他们会救你们的。”

闻言,三个老者情绪逐渐平稳,咳嗽声逐渐止了,还有一个老者躺在一边,眼睛半睁半合,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老鸨轻柔的理了理那老者的白发,泪光盈盈:“红袖——”

这些老者都是花甲之年,名字却取得像是含春院里的姑娘。

老鸨用衣角揩干眼角的泪水,道:“她们都是我含春楼里的姑娘。”说完,老鸨忽然一跪,那些姑娘见老鸨下跪,情绪又激动起来,呜呜咽咽的乱叫。

“我含春楼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命运疾苦,没有出路,才来做娼,等赚足了钱买几间房,买二两薄田,安度晚年,却不想遭此横祸,二位少侠,一定要救我们性命。”老鸨换了一件素净衣衫,模样慈祥清丽,眼泪纵横,只是一个受尽折磨的普通妇人。

叶凌急忙将她扶起,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力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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