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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194节 (第2/2页)

他的康轶骨子里仁、义、硬、净、专,做了那么多事,俱是有始有终,花折从来不看别人说什么,只看别人做了什么。

勒朵颜觉得自己的哥哥冥顽不化:“世人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太难,勒多,你自己走错的路,也不要怪我无情了。”

一旦开始争夺王位,便不能停下来,否则犹如骑虎下山,离开了老虎必然死路一条。

花折微微转头,侧耳听四周万籁俱寂,身边所有侍卫亲兵已经全被缠住生死不明,是为绝境:“朵颜,你若杀了我,许康轶和凌安之会给我报仇的,你以为还能独善其身吗?”

勒朵颜犹如夏吾国的吃人魔芋花,摇了摇头:“勒多,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说大话,许康轶拿下了京城便是天子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宠戏子攻打友邦,其实留着你更尴尬吧?凌安之冷面冷心,对你也就是比点头交强一点罢了,你别磨蹭时间了,马上俯首就死吧。”

花折见勒朵颜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心往下沉非常不甘,咬唇想了半晌,说软话哀求勒朵颜想拖延时间:“朵颜,我亲笔写一封让位给你的手令,我终身不会再踏进夏吾一步,这样你的王位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染指,留哥哥一条命,行吗?”

他好不容易才和许康轶在一起了,匡扶社稷成功在望,还想看到那个人君临天下,他不想死。

勒朵颜深觉意外,要知道花折一身傲骨,极少做没有意义的事,而今死到临头,难道不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放他一条生路吗:“勒多,你真让我失望,你觉得现在重复这些话,有意义吗?”

花折觉得身后风大,摇晃了一下骤然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背后竟然是一片断崖,上面怪石森森、覆盖着白雪皑皑,也不知道这断崖有多深,一旦滑下去哪块石头都够他肝脑涂地的,不敢再退了:“朵颜,我…给你一只手行吗?夏吾不会要一个残废的国王,这样你可以放心吗?”

“手离开了人体,只是一块废肉,勒多,人和人的不同,主要在于这颗人头吧?!”

勒朵颜不想听他再说废话,没有能力自保者就该死,她当即举长刀便要往下砍——

花折心中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眼中决然闪过,当即举起手臂遮住头制止她:“停,我有个要求!”

勒朵颜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喝道:“说吧,最后听你说一句废话!”

花折看着勒朵颜手中的长刀,扯着唇角惨笑了下:“别用长刀了,砍出来死的太难看,我在九泉之下看到这伤口是自己妹妹砍的,觉得死不瞑目,你换短刀吧。”

如果他真的命丧此处,许康轶天亮后找到他的尸首,发现被长刀砍到面目全非,康轶心里得有多难受?换了短刀的刺杀,死的没那么悲惨,康轶看到了,也许心里好接受些。

勒朵颜还真的抛下了长刀换上了断刃:“我成全你!”

花折好像听到了远远的马蹄声,他心中一动,难道是援军来了?只要许康轶得到他被追杀的消息,是一定会来救他的。

第280章 草木皆兵

京城炮火纷飞, 炮子所落之处冬季的冰雪四溅,冰雪战场变成了人间炼狱,社稷军士兵把棉衣全脱了, 凌安之、裴星元等人亲临阵前, 已经是玩命的态势;花折生死不明;辎重还差点距离。

——每一刻钟俱是生死攸关, 许康轶心中焦躁,将外衣大氅已经闪掉,额头却依旧出汗,他在后军打马扬鞭,向着西郊方向冲出去之前无缘无故的在马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四九城, 四九城下厮杀声呐喊声炮声火铳声一片,他内心极度复杂, 冰凉的右手搭在了左手的脉息上, 心中说道:母妃, 皇兄, 保佑儿子和四弟吧,不为别的,只为让兄弟爱人和社稷军们不要枉死太多人。

胡思乱想之后一拉马缰, 带着队伍直接冲出去了, 一边找人,一边找辎重。

才找出六十里,迎到了前方气喘吁吁的探马, 是楚玉丰的副将跑出来送信的, 看到是许康轶亲自来接应在马背上一愣, 感动地禀告道:“王爷,楚将军和夏吾骑兵交手的地点就在五六里外,敌众我寡, 而且夏吾是重骑兵,快熬不住了。”

许康轶当机立断的兜转马头,向身后一挥手:“所有人,跟上探马,去救援楚将军。”

他捋了一下肩上的盔甲,问道:“花折和楚将军没在一起?”

探马抱拳:“王爷,花大夫提前冲出去了。”

说话间许康轶的骏马已经窜出去了,除了刚才派出去的,身后还鱼贯跟着他的亲兵卫队二百来人,喝令道:“告诉楚将军顶住,辎重五更天必须到达京城脚下,我去接应花折,接到之后赶来了楚将军回合。”

他心里焦,也不等别人回答,把马鞭当成了指挥刀,左右一挥:“剩下的,跟着我,拉网式搜索!”

许康轶找人采用的拉网式搜索,即有路的地方二十人一队,到了荒原上开阔之地,便拉成横排每隔二十米一人,这样只要大的方向对,便不可能被漏下,缺点就是人员分散,横向兵力太散。

许康轶身边的亲兵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影子影影绰绰的在动,亲兵眯着眼睛仔细看,不像是风雪摇青松:“王爷,您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许康轶要是能看到才怪了。*****

即使听到了马蹄声,花折也不敢回头看,担心动作太大提醒了勒朵颜,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勒朵颜一刀就已经捅在了他身上,他凭借着灵敏的反应一躲,还是觉得锥心的疼痛已经自腰腹部传来。

勒朵颜眼中凶光闪现,好像也听到了有人来,而今她犹如抓到了猎物的豺狼,一不做二不休,一手卡死花折的肩膀,直接第二刀冲着他的心脏就捅了下来。

这一刀下去,当场便会毙命,花折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刀刃不让利刃刺入,瞬间便觉得右手已经五指筋脉俱伤,他惨叫着大喊了一声:“康轶!”

来人竟然真的是许康轶,他拉网似的来找花折,本人循着最可能花折选择走的路线,天可怜见,果然在这里碰上了。

许康轶耳朵异常灵敏,远远的听到这一嗓子心当时提到了嗓子眼,瞬间便疾驰了一样的打马已经到了近前,花折什么样子他全认识;凭借身体的轮廓,对着矮一点的这个行凶之人便是兜头一刀——

勒朵颜也顾不上行凶了,瞬间躲在一边,抬头看到是许康轶亲自来了,异常震惊,一伸手拉住花折的衣领就挡在了身前:“四瞎子?真的是你?这个人是谁,你看得清吧?”

许康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受勒朵颜的辖制,也不说话,仗着自己在马上居高临下,劈头盖脑冲着勒朵颜头顶又是一刀。

勒朵颜后退两步,花折当即感觉不对——勒朵颜不知道身后是悬崖,这后一步已经踏空,她刚才全力躲避许康轶,怎么可能还站得稳?摇摇欲坠的当即仰下去了,连带着被抓在身前的花折也被带落下了悬崖。

如果许康轶没有眼疾,当然看得到花折身后的情况,可他基本不明就里,模糊看花折晃了一下才在马上伸手去拉花折,结果慢了一拍——没拉住。

许康轶的亲兵才跟上来,当即慌张的大叫:“王爷!”

许康轶瞬间明白过来了,花折是落崖了。

人在遇到危难的时候,很多凭借的是本能反应,许康轶没想过悬崖下边是什么——无论是什么,他均能比花折应对的好。

他毫不迟疑的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在花折眼中,看到的就是许康轶恍若从天而降,束起的长发漫天飞舞,一身黑衣显得他身材更瘦削,接近着一只手已经自空中搂住了花折的肩膀,听耳旁呼呼的风声,言简意赅道:“铭卓,抱紧我!”

待许康轶感受到风吹树枝拂起的清雪扫在面前的时候,知道即将着地,当即以金丝大环刀的刀尖作为支点,双手握住刀柄做了一个支撑,金丝大环刀四五十斤重,刀柄厚实,一体铸造,承受了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后吃不住力,当即弯折后别断了,刀刃“嘡啷”一身射进了远处的树干里。

许康轶也是震得虎口双臂发麻,搂住花折贴着地一溜滚卸了力,才算是狼狈的停下来。

许康轶水晶镜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扶着花折站起来,突然觉得花折腰上黏糊糊湿漉漉的,是摸到了血的感觉,他伸手顺着腰身一抹,心口窝一寒:“怎么这么多血?铭卓,你受伤了?”

可惜勒朵颜不给他检查花折伤口的时间,她用衣袖挂住了树干,落地的更轻盈些,连短刀匕首都没有脱手,已经稳稳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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