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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首青词 (第2/2页)

于可远笑了笑,并不答话,将这页青藤纸搁到一旁,又取来一页,摆出沉思状,接着取笔龙蛇,唰唰唰又是一段文字:

“圣天子即位,二十九载,明饬庶治,协和兆民既正郊祀既。

崇庙祀,乃稽古礼发纶音尊,严父以配。

帝开明堂,而大享岁在戊戌月,惟季秋百物告成。”

这两篇皆非于可远所出,而是著名的青词宰相袁炜和严嵩之笔。但如今是嘉靖四十年,距离这二人作出此番青词,还有至少三年时间。于可远提前出笔,就算将来二人复作,也只能被人嗤笑抄袭,更会抬高于可远的身价。

俞白这时已是眉目舒展,口能撑砣,又连呼了三声“妙”。

高邦媛抿着小嘴,不再看青藤纸上的文字,而是转向于可远的脸颊,越看越是不解,怎样的才情,才能在一盏茶的功夫,连续写出两篇丹青妙笔的青词,还没有半刻停顿,这样的人……就算被称呼一声小神童,也并不为过吧?

偏偏这个人,披着一张无可救药的外皮,实在让人摸不透心思。

连高邦媛自己都没想到,因这两篇青词,数十个呼吸过去了,她的双目依旧停留在于可远的脸上,且越看,心脏跳得越厉害。

将两页青藤纸放在一旁,于可远拿出最后一张,扭头望向俞白道:“前两张,是为皇上所写。后一页,草民斗胆,为苍生一书。”

俞白已经惊得讲不出话来,更想象不出,为苍生一书的文章该是何等的壮阔。

“所以,这最后一页,还望大人珍存,止于胡部堂便可。”

俞白这才回过神来,听出了一丝弦外音,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写就是。”

于可远再次挥笔洒墨,这回盗用的是清代龚自珍因不满朝政,辞官南归时,见到赛玉皇、风神和雷神有祷祠万数,有感而发,撰写的一篇青词: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俞白是以文入武,科举功名比俞咨皋高上许多,是举人出身,一向喜爱诗词歌赋。前两篇青词虽好,但都是阿谀奉承的拍马屁话,就算惊艳,也只能一时。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谁写出的谄媚文章,能够流传千古的。

但最后这篇青词大有不同。

俞白看了好半晌,甚至直接将青藤纸拿到面前,重复读过几遍,才长吁一声道:

“万马齐喑究可哀,国朝上下死气沉沉,土地兼并积重难返,先生一言直指要害,又言风雷之变,若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唯有像惊天动地的春雷一般,轰轰烈烈地革变。

但革变之人又在哪里?天公啊!请你抖擞精神,将这样的人才赐给我们吧!”

分析一番之后,俞白脸色愈发慎重,“我朝虽不像前元,大兴文字狱,压抑文官天性,但先生这样的诗词,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未免要惹上大祸,就是对将来的科举仕途,也将有极大影响。先生虽有大才,但这样的文章,实在不该写出。”

高邦媛虽不如俞白解诗那样透彻,但一番分析之后,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这首青词,确实不该出这间屋子。”

于可远笑笑,“也好。”

话音落下,于可远从俞白手中接过那页青藤纸,干净利落地撕成碎屑,然后往火炉里一扔,直接化为飞灰了。

俞白愣住。

高邦媛也愣住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烧掉呢!”俞白急得要跳脚,“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于可远意有所指道:“唐玄宗《经河上公庙》的后两句可表我心意,玄玄妙门启,肃肃祠宇清。冥漠无先后,那能纪姓名。亦如门外这萧瑟冷风,了无痕迹,但草因其长,蕊因其开,雨因其落,风既在,何须在意风的归处?”

只要最重要的那几个人知道是自己所写,就足够了。

俞白缓缓抬起头,忽然朝着于可远一揖手:“是我执拗了。”

于可远又道:“胡部堂日理万机,先生将剩下这两页青藤纸送去,未免事务繁忙忽略此事,大人可晚些时日,再送到胡部堂那里。”

“这是何意?”俞白不解道。

“越想做成一件事,就越不能急。有些时候,被人不停惦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可远淡淡笑着。

其实很好理解。

俞咨皋的青词贺表送得越晚,越会被胡宗宪、戚继光和俞大猷惦记,越是惦记,就越是担心他糊弄了事。所以青词贺表送得晚些,这些人就一定会仔细阅读,唯有这样,才能将这两页青词贺表送到胡宗宪手上,而不是被下面的人敷衍搁置。

这样的手段,算不上阴谋。

“我会如实向大人回禀的。”

俞白思忖了一会,点点头,然后望向门外,“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们明天还要赶路,我也要回县衙复命,就不叨扰了。”

“我送大人吧。”

于可远在前面领路,为俞白拉开门帘。

进了棚里,俞白寻到那个领头的亲兵,二人附耳说了些悄悄话,又见俞白递给那亲兵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极贵重的,亲兵一副惶恐又慎重的模样,还时不时地扭头望向于可远。

交代完毕,俞白朝着于可远拱拱手,翻身上马,在滂沱大雨中离开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18章 三首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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