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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分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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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二哥了,咱们去‘枯荣城’吧。”浅浅入草原游荡了半月,又随着偶遇的驼队,耗时三日,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戈壁后,“薛棠”临时决定了下一站的去处。

半年多来,游历了不少名山大川,也住过一些“舆图上根本没有”的残破小镇,她们始终没有规划过行程、线路,想起一处,就去一处。

“嗯。我带了‘饮芙叶’,不惜马的话,四天能到。”裴小桥闻言敛去笑意,正色说道。

“不用,裴姨。‘叶老板’不会动的。”薛棠当然知道裴姨为什么要使“饮芙叶”。

“枯荣城”虽然已经易主,但“北地以西”那一大片地界,必定仍有很多与“莫问塔”并无从属却随时可凭银钱启用的“眼睛”。己方三人远远未至“枯荣城”时,“眼睛”们便可凭借“行进的大致方向”推断出“最有可能的”那个去处。

薛棠、裴小桥、余垚三人,其实尚不清楚“木叶家”是否知晓了“墨白一役”中“薛家”所扮演的角色。但她们当然要假定对方“知道了一切”,这也是她们此时时刻身在此处,而没有留在“丰临”的缘由。

因此,若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木叶”,若假定他们念念不忘想要拔掉“余垚”这根悬在背后的芒刺,则“枯荣城”会是个极危险的地方,最好“速去速离”,不给他们收到“信鸦”飞送的情报后星夜兼程赶来“扑杀”的机会。

然而“薛棠”有着无比接近十成的把握,确信“叶老板”不会这么做。

“薛棠”在丰临城见过“叶玄”挺多次,但二人几乎没说过话。不过她对叶玄的了解,远远多过叶玄对她的了解。这归功于父亲、归功于二哥、更归功于鬼蛾。

从父亲处,她了解到叶玄作为“盟友”的一面;从二哥处,她了解到叶玄作为“朋友”的一面;从鬼蛾处,她了解到叶玄作为“家人”的一面,那是更真实,也更软弱的一面。

这段时日,三人行踪不定,没办法及时依靠“信鸦”获知“丰临城”的情报,但如果“丰临”出了大事,比如“薛园遭到血洗”或者“薛家新任宗主殒命”,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北边,随便一个茶馆都能听着。

然而最近一次她们听到有关“丰临城”的消息,说的是——那边出了一位全身刺满了图案的花魁。

…………

“大哥在想些什么?居然相信一个‘写诗的’!‘叶玄’不是‘风大矛’,我信上讲过,当面也说过,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亏得父亲将‘余垚’托给了你。若是控在他手,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汇通钱庄-枯荣城总号。私密的雅室内,见到“小妹”的“薛让”无所顾忌地倾吐着他对“大哥”的不满。而半年来始终行踪无定,收不到消息的“薛棠”,也终于从“二哥”口中获知了“大哥”与“叶老板”那场既不愉快也不友好的对谈。

“如果‘诗人’的要挟是真,那我不认为‘大哥’做了极坏的选择。‘清净散人’的事情上,‘木叶家’能露出‘银票’这一个马脚,往后就难保不露出第二个、第三个。

即便我们主动提醒,即便他们以后更加小心,可谁又能保证‘银票’就是‘第一个’马脚呢?说不定在那之前,他们早已留下过一些‘抹不去的线索’,只是暂时没被‘墨白’揪住。

事关满门生死。在‘能谈判的’和‘不能谈判的’之间,大哥决定去触犯那个‘能谈判的’。事情败露,首当其冲直面‘木叶家’怒火的,也是大哥自己。

如果还是‘父亲’当家,或许能够想出两全的法子。但我想不出。二哥,你要是也想不出,就别数落大哥的不是。”一杯松茶未冷,一盘糕点未尽,久别重逢的兄妹二人间,气氛已变得不太美妙。

“好、好,是二哥不对。咱们先不说他。”薛让收敛起不悦,温言笑道,“眼下这局面,‘丰临城’不好回去,你就在二哥这儿住下。二哥不取妻,到了家里就是你最大,没有嫂子给你添堵。你要喜欢清净,住‘别院’也行。想做学问,‘青玄书院’也不比南边几大书院差着。”

薛让说的“家里”,就是曾经的“夜宫”。“别院”当然是“夜宫别院”。只不过如今这两处早已变了名字,内里的风貌、景致也都焕然一新。

薛棠一笑,顺着二哥的言语转了话头,但没有回应“长住”一事,柔声戏谑道:“不取妻,是怕给你自己添堵吧?小二十年没见了,二哥,不知这边又增了多少位‘小嫂’啊?进了门,就是一家人。小妹既然来了,总要逐个拜见才合礼数。”

通常只有“添了子女”时,薛让才会在寄往“丰临城”的家书中草草提上一句。“纳妾”这种日常,他向来是不费笔墨的。因此薛棠只知二哥膝下,现有“六子、三女”,人丁可谓兴盛。至于其中两位尚没见过面的“小侄”究竟是哪位“小嫂”所生,她完全搞不清楚。

“哈哈,拜个屁的‘小嫂’,这又不是‘薛园’,没那许多麻烦规矩。倒是‘霄儿’那孩子,你非得帮二哥仔细瞧瞧不可。不到十五岁,已能‘写得出像样的文章、理得清钱庄的账目’。比不上你小时候,可与我们相较,究竟是强太多了。”提及幼子“薛霄”,薛让脸上立即透出掩不住的喜慰。

“对了,你知他近段时日,读得什么书?”薛让只等小妹眼中微露探询之意,便迫不及待道:“咱们‘薛大家’的《拓殖》。当然,是我勾引他读的。可我没想到,他不光能懂,竟还问出许多连我也答不上的刁钻问题。刚巧你来,‘授业解惑’那是责无旁贷了。”

“聪不聪慧,都是我小侄。若不聪慧,就不给我见了?”薛棠每每见到二哥,总是忍不住想要拌嘴,自小就是如此。只不过碍于规矩,长大后就不敢了。如今没了管束,不自觉便复了些本性。另有一层难以言明的缘故是,她对于“极聪明”的孩子并无天然的好感。相反,她喜欢笨一些的。

“从没见你如此偏爱过哪个孩子呢。‘霄儿’的娘亲是哪位‘小嫂’啊?我识得么?”

“你没见过。原是‘忘月楼’的一个伶人。唉……”薛让轻叹一声,“‘霄儿’处处都好,就是娘不好。她这般出身,是如何也‘扶不正’的。”薛霄的娘亲,正是“云笛”。那个本名“笛云扎逸普”,有着一半“西域人”血统的云笛。

“小妹,其实你该知道,我一直不娶,确有浪荡的缘故,也是为待价而沽。若是一直待在丰临,那我娶谁都没分别。可我一个人到了北边,联姻这种事情,必须慎之又慎。如今呢……若是决意‘培养’霄儿,往后我就更不好娶。有了正妻,难保没有嫡子;有了嫡子,难保不是蠢货。急着让你见‘霄儿’,也是想叫你帮我验验,这孩子究竟是几等成色。”

“嗯。那晚膳叫上‘霄儿’和‘小嫂’一起吧,就咱四人。”薛棠也不客套,没入家门就开始做主,决定起晚膳的安排。她有几十个“小嫂”,如果尚未增到一百多的话,但此处当然是指“薛霄”的娘亲。

“义姐…真就连面都不能见了?”薛让再一次犹疑地确认道。此时“余垚”正在不远处一家客栈三楼的套房内小睡。陪着薛棠去“汇通钱庄-总号”找二哥的“裴小桥”,与“薛让”草草见过礼后,转头到“千金阁”赌钱去了。

“没什么不能,她只是…不太想。你要见的话,我领你去。”薛棠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显得轻松、随意。自从接替父亲开始“照顾”余垚后,她在“薛家”的身份与处境,变得异常尴尬和敏感。

以往不管在大哥还是二哥面前,她都是“嫡亲的小妹”。而今,她仍是。但与此同时,不管怎么遮掩、怎么假装,她都不再仅仅是那个“喜欢读书、喜欢练剑,人畜无害的小妹”了。

薛让摆了摆手,同样故作轻松道:“算了,义姐不爱说话,我就不去惹她心烦了。只是让她跟裴姨住在客栈…这总归不妥,还是接到家里吧。找个僻静院落,不叫人打扰便是。”

“好,晚些我去接她。”薛棠没有迟疑地答应下来。她必须亲自去接,旁人是接不动的,“裴姨…就让她住客栈吧。”薛棠极体贴地补道。住在外面,某些事情终究是方便一些。

…………

枯荣城,薛园,薛让住处。

“薛棠拜见小嫂。”一身武人装扮的“薛棠”对着头回见面的“小嫂”,以女子礼盈盈下拜。方才听二哥说起“云笛”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莫明有些熟悉,现下看到这张带有“异域风情”的面孔,终于想起:原来是好多年前,听鬼蛾提过。

在“丰临城”的时候,因为师姐“慕雪”的关系,她与木叶家的“鬼蛾”时常聚在一起。也因为“慕雪”有着小半西域血统却从没到过西域的缘故,三人小聚时,鬼蛾便会偶尔说起“枯荣城”中一些有关“西域”的人和事。其中就包括她美丽的小情人,云笛。

薛棠来到“枯荣城”,就连薛让事先也全不知情。“云笛”忽然被府中管事请到“主宅”,更是没有丝毫准备。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婆家人”。给“薛棠”这么一拜,当即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是该“还礼”还是该“伸手去扶”。

最终,念及自己出身污秽,对方这样的金千小姐多半不愿被自己触碰,她没敢贸然伸手。只两手虚扣腰畔,右腿藏于左腿之后,对着“薛棠”深深地下了一个万福。完全不及细想“依礼是该比对方更深一些,还是更浅一些”,她只知道,放低自己的身段,就是得体。

“薛霄”倒是全不怯场,拜过姑姑之后,主动问起默海是什么样子。

用过晚膳,薛让遣走了“不停与姑姑说话的霄儿”和“从始至终都很拘谨的云笛”,小厅之内,只剩兄妹二人。

“霄儿这孩子,如何呀?”

一餐的工夫,薛棠对这个伶俐的小侄印象颇为不错,除了有些聒噪之外。她觉得“霄儿”的聪慧至少眼下还是比较纯粹的那种,并无太多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但薛棠没有谈论这些,没有回答二哥的问题。她全无铺垫地转了个话头,意味深长地问道:“二哥,‘分家’是什么用意,你想过吗?”

薛让愣了一下,疑惑道:“小妹,这怎么说?”

薛棠略微顿了半晌,似乎也是在边想边说:“‘风家’存在的威胁,二哥展现的才能,还有你在北边已然独当一面的事实……这些,自然都是极重要的因由。我是想说,父亲当初决定‘分家’,除了‘情势使然’,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

不等“薛让”再次相询,“薛棠”读懂了二哥的眼色,极轻微地摇头道:“没有,父亲没和我多说什么。也是这一路游荡,我没太多事情可想,才开始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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