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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呜咽 (第2/2页)

垮塌的岩石滾落满地,就在蔡正贤正前方差不多二三十米的地方,兀地起了一座岩石山。蔡正贤把眼睛往上移动,天幕上,原来黑乎乎的野猫崖不见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灰黑天幕。而原来那面陡崖,好像换了一种生存方式,由骄傲的直立变成了瘫软的躺下。

蔡正贤不相信这么大的变故,竟然只在一瞬间就发生了。蔡正贤大喜过望,一把抓起夏冰,并扶着他的腰,让他能够正常站立。蔡正贤说:“夏冰,我们竟然把完成任务了?”

夏冰不搭话,只管无声的流泪。

当地平线上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蔡正贤带着侦查小分队已经从野猫崖的谷底绕到了碱水沟。休息时,蔡正贤看夏冰满脸的泥土灰尘,只有两行泪痕雪白。蔡正贤心痛地掏出自己的手巾要给夏冰擦脸,却被夏冰伸手挡住了。夏冰忧伤地说:“不要擦,那里面残存着范叔的微笑……”

蔡正贤叹口气,说:“你说老范点燃导火绳后,为什么就不跑呢?”

夏冰望着野猫崖的方向,说:“他怕导火绳燃着燃着又熄灭了……”说着说着,说成了哭腔,夏冰又呜呜的哭泣起来。

……

渣渣河边物资中转站物资极其丰富,这让只带来两辆卡车的魏宝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半道上再劫持它几辆卡车来,都拉回去,岂不也能让511师像地主老财那样过个“胖子年”?

后悔也没用,时间不等人,魏宝存悄声叮嘱,只挑食品和枪械弹药等紧要物资往车上装。

本来诸事顺利,魏宝存带着两辆车刚驶上渡桥的时候,国军临晨时分来换班了。换班士兵看着守桥士兵对过往车辆不问不查,顿时起了疑心,领头的大喝一声:“站住!”

这个时候,守桥的士兵其实是伪装成国军的我军士兵,有一个士兵看事情败露,就有些紧张,下意识的端枪开始射击。这一打,就打成一锅粥了。

石敢听到渣渣渡依稀有枪炮声,站在羊粪蛋蛋山最高处看,渣渣渡在熹微的晨光中也就壶嘴儿那么大,那里不时溅起一些火星子。石敢明白那是子弹刚离开枪堂时溅起的火星,和一些子弹的痕迹。

石敢一直紧紧地盯住西北方向,可是,天都快亮了,还是没有看见三发信号弹升起。

虽徳城虽然大部被我军控制,但敌人一直以“望山塔”和周围的碉堡及暗堡群牢牢地控制住西门。敌军还不时以西门为据点,不断派出袭扰部队,令我守城部队双面受敌。虽徳城的这个西门就像一根刺扎在肉里一样,让我军十分难受。虽然组织多次强攻,但由于我军缺少重火力,敌军的防御又极其严密,一直无功而返。

石敢是了解虽徳城西门的具体情况的,他明白,只要彻底捣毁了虽徳城西门据点,敌47师才会失去最后的依托,就会真正成为我陕甘纵队、130师和159师的夹心,到时候,要做成包子、还是做成馄饨,就由我们说了算了。敌47师完蛋后,那么敌47师和敌51师夹击我陕甘纵队和130师的态势,就会瞬间转化为我陕甘纵队、130师、159师、及511师一部对敌51师的围攻之势。即便51全部美械,但也是打不过我军的三个半师的……

石敢眼睛都望花了,终于看到西北方向的天空,三发红色信号弹和第一缕晨曦几乎同时升起。射击诸元早就计算好,石敢迫不及待果断命令:“开炮!”

第一轮射击之后,石敢又按照指挥部发来的修正诸元,再次炮声轰鸣……

天光大亮,嘈杂的枪炮声,依稀的呐喊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冲锋号的声音混合着传来,石敢已经没有办法根据声音来判断战场的态势了,他开始担心第二梯队的魏宝存,不知得手没有!他也担心邝威,毕竟只有一个连的兵力,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渣渣渡?

其实,石敢的担心是多余的,邝威在两边桥头堡都建立了火力支点,没有m1重型榴弹炮这类武器,敌军想重新夺回渣渣渡比较困难。更何况,敌方肯定会投鼠忌器,生怕把渡桥炸坏了。这决定了他们不敢轻易用重炮。

总部叫石敢在炮轰虽徳城西门后,随即炮轰35军的炮兵阵地,可能就是基于担心35军会使用重炮炮击渣渣渡。但从目前来看,敌35军炮兵还是犹豫的。石敢在对虽徳城西门进行三轮炮击之后,总部来电说,停止炮击虽徳城西门,因为虽徳全城都已经在我军的控制之下了。

石敢正暗自高兴,突然听到头顶有炮弹的啸叫,叫声不好,却已经被警卫压在身下。35军炮兵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不敢炮击渣渣渡,但却敢炮击羊粪蛋蛋山上的炮兵阵地啊?这么果断的炮击羊粪蛋蛋山,说明什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个从羊粪蛋蛋山上逃跑的国军军官,已经成功逃回苦荞村102师师部了?

石敢叫声不好,推开警卫,大喊:“快撤,快撤,撤到茅草坳去……”

敌方的炮击十分猛力,当石敢站在山下回望羊粪蛋蛋山时,那里正发生剧烈的爆炸,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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