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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君臣 (第2/2页)

“照办就是,”贾度看向院里的一片大好晴光,半天不过,就已积雪成溪,“能通知到多少就多少,在府外的长街两侧摆上试桌,试题......由我来出。”

时间紧急容不得多磨蹭,管家应了声之后快步而出,胸膛里的心扑通乱跳,这一道命令影响的,是崇阿所有寒门子弟的未来。

此夜漫漫,每一盏油灯,都将会有自己的归属和意义。

丞相府内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起来,而丞相府外,孟望舒刚一迈过门槛,就看见了等候已久的闵笛。

“大小姐,宸王殿下请您去万花楼一聚。”闵笛依然是黑袍黑靴的打扮,只不过腰间罕见地没有别剑,

孟望舒点点头,多看了两眼,往万花楼方向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闵笛,别怪我多心,你的剑呢?”

闵笛闻言,下意识伸手探向腰间,摸到空无一物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小姐别见怪,我把剑......给孟曦了......”

“什么!?”

孟望舒还没来得及吃惊,澄梦就先嘀咕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那把剑名唤刺影,是你闵家世代相传的名剑,干嘛给孟曦那个臭丫头,她别说使剑了,怕是连挽个剑花都费劲吧?”

姒紫同样一脸疑惑地看向闵笛,孟曦不会武,闵笛不可能不知道,且武者除了自身修炼,最看重的就是兵器,熟悉而亲近的刀剑甚至有灵识,闵笛何必将那把刺影给孟曦?

“我......”闵笛沉吟了半天没有个所以然,只是闷头向前走去。

“哎?闵笛?”

孟望舒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一路上任凭三人怎么七嘴八舌地八卦猜测,闵笛就是一言不发,像个没有感情安分守己的稻草人。

上了万花三楼,闵笛带路往最大的包间里走,孟望舒进门一眼扫过去,满桌珍馐,座位上却只有曲丰昭自斟自饮。

“殿下,大小姐到了。”

“下去吧。”

孟望舒也同样挥退了澄梦和姒紫,坐到曲丰昭一旁,端起烫过又转凉的青梅酒,舌尖溢满了梅子的清甜。

“望舒啊,不是我说你,你胆子可真大......”曲丰昭看着孟望舒,眸子里的笑意真假参半,“贾度才不久给你我下了套,你也敢往他府里钻。”

“谁叫我听说了他要让平民入学金瀚书院呢?你也是金瀚书院的学生,你怎么看?”孟望舒耸耸肩,没有多余的解释,反倒还问起了曲丰昭。

曲丰昭似乎是毫不惊讶此事的发生,将孟望舒的酒盏添满,缓缓道:“凡世间事,好坏由不得个人定论,只能说对贾度而言,这的确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倒不至于功德无量,”孟望舒笑起来,转着手中流光溢彩的酒杯,顿了顿,“但他此举对崇阿有益,无害。”

“别夸了别夸了,看不出来你倒还蛮欣赏他,不会下一句就是要我放他一马吧?”曲丰昭吃醋似的瘪起嘴,略显烦躁地皱起眉。

孟望舒笑而不语,将酒杯放下,一手托腮,一手夹起一筷子豆腐,光洁的嫩豆腐块在两根玉箸上颤颤巍巍,像蛛网上凝结欲滴的雨珠。

“你看,豆腐多可爱。”

“可爱,不还是要入口吃下?”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吃,食物的命运,是被人主宰的。”

曲丰昭叹了口气,“望舒,你此前受难就是拜他主子所赐,即使这样,你还是要为他求情吗?”

“不是求情,我没有那么大方,这话是告诉殿下,为君为王的道理。”孟望舒的眼神不移,那块豆腐依旧横在筷子上,不论是被用力掐断,还是被牙齿切碎,全凭孟望舒一念之间。

“为君为王的道理......”曲丰昭的面色冷下来,语气嘲弄,“望舒你凭什么来告诉我为君为王的道理?”

豆腐滑向碗底,孟望舒定定地看向曲丰昭,“凭这话是曲伯伯说的,一字不差,可以了吗?”

曲伯伯,也就是已故国君曲天冶,曲丰昭的父君,全崇阿除了孟望舒,找不出另一个人敢这么称呼他。

曲丰昭冰面一般的表情溃败下来,头颅低垂,连手也无力地放开了酒杯。

父君......是千秋万代值得被百姓歌颂的明君......自己毕生所求,不过是父君的十分之一......可就连继承国君位一事都屡生变故,曲丰昭......你看看你自己......你真的能担得起父君留下来的重担吗......

“别哭......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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