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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国殇(2) (第2/2页)

“太子殿下?!”是不甘的声音。

“恭贺第三十八任国君殿下!”吴妄带头,第一个对着长公主俯首,随后便是木家,木宇麟双手交叠着落下,一手雪白祭条,一手砗磲佛珠,双双抵地。

越来越多的人低头叩首。

“恭贺新国君——”

孟望舒咬着唇,还维持着跪向占星台的姿势,肩膀不住地发抖,难道,刚刚曲丰昭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可能!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孟望舒心跳有如擂鼓,愤愤地起身,却被曲丰昭一把拉住,不由分说地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味甜酒味淡,是桃花酿。

“嘘......望舒,别做愚笨之事。”曲丰昭笑了笑,紫衣深沉,肩头却也快被雪掩成了白衣,指腹轻柔,缓缓擦去孟望舒唇上沾染的酒液。

两人的一举一动,皆被看在有心人眼里。

新国君的第一件国事,便是要将前国君下葬,原本是该曲丰昭做的事情,现在却落在了曲韵文手上。可她却仪态满满,像是演练过很多遍的歌舞表演。

曲韵文的裙摆宽大,足足能盖住十节天阶,一步一顿,崇阿的新国君欣赏着除了占星师和国君,谁也看不到的占星台美景。

占星台最高处,一片空旷,只在星图台面上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棺,需要新国君亲手把他沉入这占星台之下的水墓地里。

接过萧堂手里的星月权杖,更高处的雪也更大了些,曲韵文走上前,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将国看得比家重的男子。

可怜帝王无家,只能在阴谋诡计中求生存,也所幸帝王无家,才能在权谋算计中生存。

曲韵文勾起一丝轻笑,将星月权杖像一把钥匙一样插入锁孔,打开了占星台的机关暗道,脚下轰然而动,星图台面居然被一分为二,而水晶棺始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着,从悬空到缓缓地往下,渐渐沉入了占星台内部。

无尽的黑暗,永存的吞没。

直到再看不见一丝水晶的反光,星图台面才又重新合上。一切国葬礼仿佛没有发生过,除了还站在占星台上的曲韵文。

“你该下去了,国君殿下。”萧堂把星月权杖从锁孔里取出来,一点新国君的面子都不给,冷冷地开口。

曲韵文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即笑道:“本君马上就下去,只是,还需要占星师您帮本君算上一卦。”

“太累了,不算,”萧堂席地而坐,就这样躺在了积了一层雪的星月台面上,“下次再来吧,我睡了。”

“你!”曲韵文何时受过这等对待,不要说自己还是公主的时候就受人敬畏,现在,自己可是国君!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曲韵文面容扭曲,心里愤恨不已。

走下占星高台,曲韵文重新摆出款款笑意,享受着山呼般的“国君殿下”二字。而那宸王,现在居然就已经开始消沉,在抱着孟家那男人婆喝酒。果然是废物太子,这个国君不是他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不只是曲韵文在看着曲丰昭这边,不远处,木宇麟的目光就没真的移开过。

孟望舒看起来似乎是醉了,向来素白的脸上凭空多了两抹酡红,双眉微蹙,眼角似有垂泪,伏在席台上,青丝只余一根发带束着,禁不住左摇右晃,此刻稍短的发松散开来,雪风一吹,拂过面颊,更显娇媚。

“宸王殿下,”木宇麟站到两人席前,风雪吹起他手腕上长到垂地的祭条,“望舒醉了,由我带她回去吧。”

“啊......望舒啊......快起来,你的阿麟找我要你来了......”曲丰昭似醉未醉,隆冬腊月,居然摇起了一把折扇。

“阿麟......”孟望舒用力地睁开眼,眼睫上却盖了一层霜雪,看不真切眼前人。

可那是阿麟啊,孟望舒从小喜欢到大的阿麟,孟望舒下意识地向阿麟伸出手,果然,阿麟会牵住她,阿麟的手,与小时候一样,骨节分明,似玉一般的凉,稍微用力就能硌得她喊疼。

“望舒,你醉了,睡一觉吧,我带你回家。”

阿麟......

阿麟在说什么,阿麟说......要带自己回家,阿麟的家,我们的家......

“好......阿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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