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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 第115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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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满对雾花的提议持双手双脚赞成, 于是这事儿就这般愉快地定下。

周公子反对无效,对此的反应就比较消沉了。平素没什么表情的脸,被掐住了命运的尾巴一般都青了。他看着郭满的眼神,那叫一个憋屈郁闷以及委屈巴巴。

郭满见他这样,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都是他自己作的死, 能怪得了谁?是人都知道是药三分毒, 这厮只要脑子没坏就该知道药不能乱吃。敢不计后果地乱吃避子药, 恐怕是在他心中, 也没办子嗣当回事儿。

郭满想到这个, 不由地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她以前就发现了,周博雅似乎不喜欢孩子。不,应该说,这个人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反应冷淡。欲/望极低,渴求也少,情爱于他来说可有可无。怕是当世男子最在意的传宗接代繁衍子嗣,在他这,一样不算事儿。

跟周博雅成婚三年,郭满就从未从周博雅的身上看到哪怕一丁点盼着为人父的渴望。他一直都淡淡的,周家人催,京城的流言满天飞,他也不在意。

念及此,郭满不由地又想起了《和离》这本原小说。好像周博雅这人与谢思思在一起时也是终生无子的。书中从头到尾就没提起孩子这事儿,郭满心里有点别扭。她隐秘地看了眼周博雅,不由地开始发散思维。

为何书中他也没有子嗣呢?是谢思思的问题还是周博雅自己?

郭满不由地想起曾经西风园特用含麝香过重的胭脂水粉之事。那个水粉铺子的胭脂水粉谢思思在长年累月地用,她的身子骨怕是也有问题。所以是两个人都不孕不育?

……搞不懂,反正她认定了周博雅这厮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爱作死。

启程之事推迟到下午,正巧和胡霍等人同行。因着道路难行,一行人特意走得官道。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硬生生将三个月的行程缩短成了两个月。郭满这一路上除了用膳和人有三急,甚少下车走动。

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年关之前到了京城。

周家的下人早在城门外迎,看到周博雅的马车到了,挂着笑脸便小跑着下来牵马。

京城又是大雪天,到达京城城门之时,风雪卷着凌冽的寒风刺得人骨子里生疼。每年这个时节,是京城最冷最难为人的时候。管蓉嬷嬷与双喜几个人随周家的管家一起,一大早便在城外十里亭候着。手炉,厚大麾,取暖用的甜汤,全都不错眼儿地备着。

马车方一停下,双喜急吼吼地扑到马车跟前来。

当初追随南下的决定是背着男主子私下作的,郭满躲躲藏藏的,只选了两个丫头跟着。双喜抽签输给了丹樱,只能恨恨留下看顾着西风园上下。细细算来,她已经有一年半不曾见过自家主子,着实想得厉害。

双喜抱着个狐狸皮的大麾站在马车下,眼红红地看着郭满。车里周公子在,她也不方便进去,盯着人不放的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说实话,她也挺想念双喜的。

不过这时候确实不方便她上车,车里有周公子在。周公子这人的性子颇有些不同人,车里从来不需旁人伺候。双喜若是上来,也只能坐外头的辕子上。这么冷的天儿,寒风可不要把双喜给吹废了?

郭满扶额,“……别看着我,你去后头马车。”

双叶丹樱俩都在呢,与雾花一起在后头的马车上。双喜看了眼马车之后还有一辆青皮马车,顿时眉开眼笑地哎地应了一声,抛下管蓉嬷嬷就上了后头的马车。

而同行的胡霍这边,也有人来接应了。

胡霍虽说府邸在西南,但这回北上,却将夫人曹氏与一双儿女都带上了京城。胡霍不是京城世家子出身,但曹氏却是正经的京城曹家之女,他们在京城自然有落脚的地方。来使见都有人接应,不必他们操心,便明言向两边告辞。

周博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来使便一甩马鞭,匆匆离开了。

说来此次胡霍上京,不仅为了新帝登基一事,还是为了一桩私事儿。他的长女过了年便十四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岁。曹氏私心里不想女儿在西南那穷山僻壤里说亲,特意说服了胡霍将人带上京,要在诸多京城世家贵子中挑个好的,为女儿定下一桩好亲事。

虽说胡霍并不赞同女儿远嫁,将来受了委屈,做父母的鞭长莫及,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诚如妻子所言,西南的世家子弟确实令人看不上眼。远嫁与选糟心的女婿,胡霍只能退而求其次,来京城碰碰运气。

抬头看了眼天,见天色不早,他便决定就此与周家人告别。

周公子遥遥地与他拱了拱手,示意他尽可自去。

胡家人一走,周家管家便也前来询问了周博雅的意思,启程回府。

路上的积雪如今有一尺来厚,虽说有人清扫道路,但这么一会儿,清扫过的道路却依旧落了半掌积雪。马车压过其中,咯吱咯吱的轻响,行动颇有些不便。

郭满歪靠在软塌之中,脸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前面就是周家所在的巷子了。眼看着马上就到周府,想等下还要先去福禄院请安,郭满就完全失去玩笑的兴致。事实上,经谢思思一事,郭满实在很难对大公主这个人生出好感。哪怕大公主并没对她使过坏,但很抱歉,她就是讨厌大公主。

周公子看出了郭满情绪的消沉,放下手里的手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窝着吐闷气的郭满。

郭满动了动,往旁边挪了挪,不说话。

“怎么了?”周公子狭长的凤眸眸光潋滟,试探地问,“满满是在生为夫的气?”

周公子如今也是被郭满给虐怕了。自从被郭满抓到把柄之后,他在小妻子心中伟岸的形象彻底崩塌。如今小丫头是想对他生气便对他生气,想掐他便掐他,简直把他‘浊世佳公子’的夫纲撕下来扔地上猜。

周公子私心里对此十分不忿,觉得小妻子简直猖狂!

然而每回决定要给郭满一个教训,还没张口,就被郭满给反咬一口。这女子牙尖嘴利,每回都怼回到他的心坎里去。再是不忿又能怎样?他能打人么?不能!他能凶她吗?不能!还不是一样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周公子如今都放弃自我了。只要郭满心情不好,他就觉得郭满又在生他的气(…)。

于是又戳了戳郭满,郭满动了动,还是不说话。

周公子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敏感地问她:“……到底怎么了?若是心里有气切莫憋着,满满你且说与为夫听。”

“没……”

郭满总不能说,她不想见到大公主吧,“就是总觉得,回到家又有事在等着我了。”

周博雅眉头一动,立即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事实上大公主对郭满的心结,周博雅比郭满本人还清楚。

自己的祖母一生信佛,太过信奉怀恩大师的签文。一厢情愿地认定了郭满鸠占鹊巢,从一开始便没拿郭满当正经的孙媳妇来看。而后又见郭满不如初见之时的温顺恭良,私心里认定了郭满心机深沉,故意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因此而恶了郭满。

周公子对此十分厌烦,但又无法解开这种祖母的心结。

盖因大公主性子太过刚愎,她从来只信自己的判断,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哪怕周博雅相劝,甚至周太傅想劝,都没用。她若是厌恶谁,谁要帮她厌恶的人说话,那便是与她作对。过多的掺和其中,除了加深她对厌恶之人的厌恶,根本于事无补。

念及此,周博雅干脆起身坐到了郭满的身边。

长胳膊勾着郭满轻轻一拨,咕噜一滚将人哗啦到怀里:“祖母那边,你且随为夫去请个安便是。其他事便不必管,为夫自有主张。”

被说中了心事的郭满一愣,嘴上不承认:“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跟祖母关系不睦?”

周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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