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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红妆落 (第2/2页)

“你相信的,是吗?”凌心笑了,眼里有泪,“信就好。”然后在泪滑落之前,转身离开了,“你的侍卫来了,我先走了。”

“行走·····”侍卫见公主离开,便上前来查看。

“无事,处理一下,我去见国相。”

“是,行走。”

··············

国相府,戴论埋首在书册间,知道他来,并没有抬头,道:“百里池,投江了。”

君至瞬间抬头,写满诧异,怎么可能,他想画给他的画,都还没动笔。

“消息还没到圣都,”戴论将一封密函扔给了他。君至接过细看,百里池于半月前投江而亡。尸首是好几天后才发现。

君至想起那个倾囊相授的人,心里悲痛,他投江之时,该是有多绝望?他可知,今日是子兰大婚之日?子兰以后若是知道,又会如何?

戴论不管他的情绪,“大公主毕竟不傻,她或许已知晓百里池的背叛,也知晓你不能为己所用,所以刚才那人,怕是大公主派来的,你大概不能两边得趣了。”

“君至知道。”

“冷清秋今日封侯,为何去你府上?”戴论不解。

“之前与他在东城认识,他心里有小郡主,大概很难受······”君至解释道。

戴论抬起头,仿佛在深思,不过片刻,便调整好了思绪,“如今百里池故去,西境乱了,定北军西行平乱,西境的势力不出意外,会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你有什么想法,何人可以去西域?”

君至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那话里的意思,答道:“国相心中已有人选,又何必问君至?”君至知道戴论断然不会让西域的势力落入定北大将军元天手中。

“本相想听听你的想法。”戴论抬头来看他。

“百里池一落,贤后那边自然也会有人选,不出意外,是翟啸,大公主此时没有了老师,便也没了根本,国公怕是会让元天直接荡平西境,甚至北上拿到西北的势力,贤后和翟家,对抗又牵制,七王爷这边······一切还是听国相吩咐。”君至分析道。

戴论想了想,“依你看,军部的温卓远胜算大吗?”

“温卓远颇得国公爷赏识,但是为人忠义,还没有明确是贤后的麾下,况且夫人却是圣室宗亲的女子,所以两边都靠,便也两边都不靠,或许是最佳人选。”

“可是前段时间,温卓远要休夫人的事情,闹得很大,怕是变数,”戴论有些愁眉不展,“可是全然能信得过的人,也无几人,要从更新的人里面选吗?冷家倒有一个东城侯一个旭城侯,可是牵连到西境,冷家必定要避嫌,君至可有人选?”

君至看着戴论,并不是人下之人的眼神,“全凭国相做主。”

戴论看着他的眼神,沉默片刻,才道:“你若还是以前一味顺承,我倒还不放心,本相会让你去西境的。西境的势力拿下后,才有绝对压制的实力,这件事情,本相来想吧。”

“是,国相。”

“刚才是公主来救你?”

“·······是。”

“若是娶了公主,贤后或可为你所用,她虽然表面宠爱大公主多些,但是你真正要对付的人,如今来看,只怕是三公主。公主对你有意,你好好利用便是。”戴论并不是愚蠢的人,如果以前是不在乎没有去查,现在却是十分明了,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简单。

“君至明白。”

“明白,为何不愿意?”戴论察觉出他语气里的一些抗拒。

“公主对臣,是真心的,君至不愿伤她。”

戴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不是真心,都要利用,何况还是真心?将来你要掌的,或许是天下!”

君至闻言,警惕地打量着国相的神色,“国相?”

“行走没想过,玄国无后,无论谁娶了公主或者郡主,未来都是储君的人选吗?”戴论正言道。

君至只觉此话是个陷阱,他知道圣后的身后,是心儿,心儿并非外人眼中无害的模样,这圣都风云,心儿或是站在了最中心,想到自己要连心儿也防着,内心几多挣扎。

“国相,是在测试我?”君至决定撕开一道口子。

“行走觉得了?”戴论在朝堂浮沉数十年,自然把握得住。

“如果国相真的有意栽培为定国安邦之人,君至定不辱命,但是七王爷无用,其子不是一直被国相悉心教导吗?玄国还是有后继之人的,国相要的,是宗亲,不是七王爷一人。”

戴论闻言,看着他,眼里有很多不明的情绪,没想到他能如此言明,“行走很聪明,这样·····也好。”

君至还要再问,戴论却有了赶人的心思。

君至出了来,心里不少思量。

这戴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君至回到行走府后,明书和枯离都回来了,明书在门外,后来又去送公主回府,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倒是枯离听得来报,来书房请罪,“枯离该死!请行走降罪!”

“将信交给清泉,而且如往常一样,不要露了行踪,若是有纰漏,你便回南边,换了人来。”君至看着跪着的人,“此次无妨,下去办事情吧,晚间过来拿信。”

“是。”枯离下去,到了晚间,稍作装扮,拿了信,消失在了夜幕里。

第二日,圣都人还沉浸在郡主与翟少将军的大婚之乐时,一道消息突然传来,驸马百里池自供罪状,然后投江而亡,百里池这些年在西境徐徐经营,与大公主里应外合,有反意。定北大将军已经将西境百里一党全部抓住缴获,等待贤后发落。

君至早已知道消息,也知道老师的打算,西境是破局之初,而他亲自告发大公主,便是要断了大公主的心思,也是保全她。或许也没想到,翟家与郡主联姻,也给了贤后另一把刀,翟家本是贤后的势力,但是贤后的势力却不止翟家。给了一枣,便要给一大棒。看着手里的信,君至只觉得很多事情,玄国的局面,比治理临海国还累。虽早已明白原来在白马寺,心儿是去试探自己的,但是为何戴论却不知道百里池身后是公主的事情,为何百里池要瞒着戴论?公主于自己,又有几分真假?那些夜里的拥抱,深情的告白,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局?

·················

圣宫里,贤后静静地看着奏报,又看着阶下跪着的人,“大公主好计谋。”

“母圣,儿臣不敢。”大公主伏在明德殿的地上,身体发着抖,这个连父圣都囚于掌间的女子,自己的生死从来只在她手上。

“听来报,西境这些人都是你和驸马的?如今更是将翟家纳入麾下,大公主怎么?要这天下?”贤后的声音,很冷。

“儿臣不敢,儿臣并不知,并不知驸马的筹谋,或许是别人冤枉了,还请母圣明察。”大公主的身子伏得更低,她从来没怀疑过百里池,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他欠她。

“冤枉是不可能,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他自己招供,”贤后将那些名册扔下了殿,大公主起身,一一拿来看了,看完后便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殿上的圣后,“母圣,救我!”

“救你?自然是要救的,但却不是为你,是为了翟家!翟家此次或者会因为你而受牵连,我趁机收伏西境,都手下无人,玄国危矣,”贤后冷冷地道:“去公主府好好待着,无令不得外出,来人,将大公主压下去,关在公主府。”

“谢母圣。”大公主徐徐退了下去。

贤后揉着太阳穴,女史上前来,为贤后按着。

“去吧,唤了国相和国公来。”

“是,圣后。”

“三公主到了吗?”

“圣后,早就到了。”

“让她进来。”

第二日,贤后下诏,彻查西境势力,百里池的眼线和势力全部清除。

众多首犯,全部下了监狱,等候发落。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境的势力。

君至陪着国相在七王府商讨了半日计策,回到府上,脱了官服,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月白长裳,玉冠挽发,只是做了圣都寻常公子的打扮。明书正在准备着晚餐,见他如此,却知是盛装了,问道:“行走要出去吗?”

“嗯,备马吧,”君至吩咐道,“你和枯离一起陪我去吧。”

“饭不吃了?”明书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些可惜,凉了可不好吃。

“去见公主,”君至说道,明书听得他去找公主,也开心。

“那行,不吃也行,我去准备马车,行走稍慢出府就行,”明书赶紧擦了擦手,去安排了。

君至在书房写了信,交给等候多时的清泉去安排,“将这些信,传给南边,告诉左丞相,那人当斩。”

“可是那人是大元帅的侄子。”清泉有些犹豫。

“***女,伤人性命,不斩,临海国的律法,就是笑话。”君至恢复了少君的威严,“国之法,岂可因人而私废,令大元帅亲自监斩,大元帅罚奉三月,扫河海城长街三月,军武阁长暂代大元帅职位。”

“如此重罚,大元帅心有怨怼该如何?”清泉问道。

“有国君在了,国君知道怎么做,你去吧。”君至吩咐道。

“是,少君。”清泉领命而去。

安排完,君至出了府,上了马车,明书坐在一旁,枯离赶着马车前行,到了公主府,明书拉开车帘,却见公主早已得信,府门大开,公主也是一身白衣,墨发轻挽,清清浅浅立于晚霞中,明书看去,十分诧异,正要喊道,见行走下了马车,已经先他一步。明书便也不下车,只是打开车帘,看着霞光中,渐渐走近的一双人,生怕错过了什么。

凌心清浅笑着,看着走向自己的那人,眼里心里再无其他。

君至走上前,看着眼前人如画,“心儿,有些话,近日来总是盈于心室,今日想与心儿说明。”

“好,”凌心的视线,就没有从他那双眸子处移开分毫。

“自入圣都以来,心儿处处维护,君至心里,甚是感激,世人都告诉君至,若亲近公主,自有百般好处,可是君至堂堂七尺男儿,心中也有抱负,也有忠义明德,为了好处而亲近公主,君至最开始就做不到,此时更做不到。”君至认真看着凌心道。

凌心听懂了,只是眼神里除了喜欢,还有一丝难以消除的悲伤。

君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心儿,你究竟要我如何?”

凌心低了头,有眼泪滑落。

君至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心儿,你究竟在怕什么,君至觉得心儿,乃奇女子,这一世,我护你安稳一生。”

凌心终于鼓足勇气抬了头,看着他,已浅笑嫣然,“阿至,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人,唐突之处,还请阿至海涵。”

君至闻言笑了,无可奈何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在那美丽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许诺道:“我甚喜欢,不唐突,君至愿引心儿为一生知己,不管日后如何情况,定不负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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