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生子 (第2/2页)

“祭子？送到后山？后山有人？”

“瞎说什么呢”于母打了于芒脑袋一下，“虫娘娘住的地方哪里会有人，祭子侍奉虫娘娘，学成归来可是村里的大英雄呢。”

“有回来的？”于芒不相信，她不信世间真的有神灵，就算有也必定是和人间隔绝的，如若不然，人间如何能够存活。

那么在没有神灵的前提下，独自一个小孩去后山怎么活得下来，后山一定有古怪，这么想，虽然猎奇，但刘叔或许真的能够回来，无论过程如何，最起码还能回来。

于母看着女儿突然放松的眉头，不明所以，自家的女儿真的难懂，只得无奈道：“有，村长周围的那几个男的就是从后山回来的，可厉害了。”

那些人？那日匆匆一扫，只觉得这些个男儿长得过于壮硕，将来必定不好嫁人，没想到他们就是祭子，如果真是被虫娘娘改造的，那这个仙人是魔鬼吗，为何会把男儿变成这般魁梧的模样。

于芒皱着眉问：“他们每个都会回来吗？”

于母摇摇头：“也不是，村长说如果不合格，虫娘娘便不会放回来。”

这句话让于芒瞬间想到了方学，莫名的失踪，却无人追究，“无人追究”于芒默念，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眼前，那个被镶嵌在墙里的女人也是？随即又被她否定，她不是，祭子都是学生，而她明显是个成年人。

于芒轻咬下唇问：“祭子是怎么选的？”

于母摇头：“祭子的选择可神秘了，只有村长和当事人家里知道，其他人就算察觉到也不会说，不然是会招来厄运的。”说到最后于母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什么人听到一样。

一件东西的威胁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一定要发生过类似的让人们惧怕的事情，才能够迫使他们相信厄运的降临，也许，当年张家就是用来杀鸡儆猴的 。

之后于芒没有再问出什么，父母知道的不过是表现在外的一些荒谬的传说，其中的真实又怎么会轻易示人，于芒隐隐有些不安，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在生死间锻炼出来的直觉，也许刘梓不应该待在村长家。

于芒早早便去了村长家，果真直觉从未错过，刚到村长家于芒便被告知刘梓发烧了，今儿不能去学校。

“于芒早啊，刘梓早上起来说头疼，量了体温38度，我刚和老师请了假，今天就不去学校，你自个去吧。”李虎见到于芒主动的说起这事，这两娃娃经常一起去上学，女孩早上来此也不会有其他理由。

李虎，村长的侄子，今年45岁，光头，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因为自己一把年纪还没结婚，所以很喜欢小孩，经常会逗弄其他人家的孩子，在村里孩子缘极好，时常惹来小孩父母们的横眼冷对，李叔是好脾气的从来不生气，就这点来看和村长根本不像一家人。

“我能看看他吗？”于芒询问，她对这个叔叔感官还是不错的，毕竟从他看待刘梓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出真心的喜爱。

李叔点头，边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边说：“可以可以，在他屋呢，你自己去吧。”

于芒道过谢，跨过门廊，走向刘梓的房间，村长家是村里唯一的一座四合院式的房子，除了主屋是两层，其他都是一层的矮房，刘梓住在偏房，虽然说是偏房却比起他本来的“家”好上太多。

“小梓？”于芒站在门口轻声喊着。

“芒哥？”

小孩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于芒皱眉推门而入，男儿躺在床上，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于芒将手搓热用手背试着温度，发现比自己的高上许多，有些发热，眼里透着担忧，语气却十分的柔和：“有些发热，昨晚踢被子？”

刘梓眼神闪了闪：“......没事，可能是踢被子了，早上起头就晕晕的，李叔已经帮我和老师请假，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学。”

于芒摸了摸男儿的头，安慰道：“你乖乖放心休息，昨天都说给你压压惊，你不从。”

“芒哥！我没事，李叔一会就去请邓铃长过来，你别担心。”刘梓语气里的撒娇，因为浓重的鼻音而变得十分委屈，男儿拉了拉被子把鼻子藏了进去，现在连呼吸都觉得不舒服。

如此的男儿十分可人，却也让人舍不得下手，于芒摸摸男儿的头发，轻声道：“乖，听邓铃长的，好好吃药，我先上学去不闹你了，放学再来看你。”

于芒等小孩点了头才离开，出门前先去找了李叔，拜托他帮忙看着刘梓吃药。

来到学校，因为男儿的事，于芒总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自家小夫人胆小，以后这事还是不能干了。

胡思乱想间赵子彦凑了过来，严肃的小声问:“芒哥，刘梓没来吗？”

于芒一愣，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小梓：:“他生病请假，你找他有事？”

赵子彦明显呆了一下，旁边的何婷婷看着着急，赶忙接道：“他担心刘梓那瘦弱的身体被吓出病来。”

“是吗？”于芒盯着他问。

赵子彦连连点头。

“他没事，邓铃长回去看他的，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以后这些事不要再叫我，自己不敢去就不要去。”

“明白！芒哥！”周围昨天凑热闹的人一起答道，原来这回赵子彦依旧是代表。

于芒扭头间，并没有看到何婷婷拐了赵子彦一下。

放学，于芒快速的收拾完就冲去了村长家。

“小芒来了？”李叔打趣道。

于芒大方的笑笑：“是的，小梓好点了吗？”

“喝了邓铃长的药，睡了一觉好多了，在屋里呢，你自己进去看吧”在于芒刚要进屋时，李叔又叫住了她，小声道：“叔叔回来了，你小声些。”

于芒点头答是，对于善意的提醒，她还是抱有感谢的。

一进四合院，就见正屋门口站着两个大汉，其中一个有些眼熟，似乎之前见过，那人也看了于芒一眼，并未在意，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两人，如今已把对方忘记，如若于芒能够认出此人，也许最后能走向另外一个结局，不过现在的于芒是不可能知道的。

“小梓？”于芒低声叫着男儿的名字。

“芒哥，你来了。”听着小孩已经好了很多，语气不再像早上那么虚弱。

“感觉怎么样？”于芒进屋看到男儿正在看书，自家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看书。

男儿毫不吝啬的露出笑脸，面色还有些难看，却不影响笑容的甜美：刘梓轻快的答道：“没事了，明天就能去上课了呢～”

小孩的笑容也令于芒心里一松，跟着笑道：“小梓是真的喜欢去学校呢。”

刘梓点头，眼里就泛着光“铿锵有力”的答道：“是的！”

于芒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刘梓，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祭酒家小公子，每次谈到他所擅长的物件时，眼里都闪着自豪的光芒，星辰都为之褪色。

这样想着，于芒嘴角不自觉的上拉，宠溺的问道：“为什么呢？”

“村长爷爷说好好读书，就可以去见虫娘娘，然后变得很厉害，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刘梓一脸期待的道。

于芒本来轻快的心，听到这一句话时像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眉宇皱起，一把将刘梓面前的书抢过，上面赫然写着《虫祭》两个字，她想也不想猛地扔在地上。

刘梓被于芒的神色和动作吓了一跳，语气中疑惑伴随着丝丝颤抖：“芒哥？”

于芒神色严峻，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小梓！你知道见虫娘娘意味着什么吗？”

刘梓后退一步，紧了紧拳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但本身就气弱的他又能从哪里得到力气呢，一时间连身体都在微微发着颤，语气里更是带着哭腔：“村长爷爷说被虫娘娘教导过的人，就能有力量保卫村子，爸爸也是因为这样才去侍奉虫娘娘的，如果我能去，这样的话，以后就可以保护爸爸，保护你了！”

于芒一愣，厉色荡然无存，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再也无法填满，果真是“女儿难过美人关”啊，硬汉女儿于大将军伸出手摸着男儿的头，安慰道：“小梓，谢谢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保护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我相信刘叔也是一样认为的。”

刘梓红着眼睛，双手胡乱的抹擦这眼泪，哽咽道：“可是，爸爸他真的能回来吗？也许我见到虫娘娘就能有答案了，呜呜。”

于芒从很早之前就怕男儿哭，特别是自家小夫人，如今见刘梓眼泪“哗哗”的落下，没有多想赶忙将男儿搂进怀里，抚摸着小孩的头发安慰，柔声道：“小梓，别哭，刘叔一定会回来的，他知道你在等他，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刘梓擦着眼泪抬头问。

那双红色的眼睛透着希翼，希望能够得到眼前这个人的保证。

于芒坚定地点头：“真的，小梓不要伤心，如果刘叔回来发现小梓以泪洗面，肯定会难过的，小梓也不希望刘叔难过吧？”

“恩”哭腔中带着委屈，惹人怜爱，“我不希望爸爸难过，也不希望惹你不开心。”

于芒瞬间放大了笑容，一把将男儿搂进怀里：“所以，小梓不要哭了，芒哥会一直陪在小梓身边，等着刘叔回来，好吗？”

“好！”男儿这一声好显得那么坚定和幸福。

于芒开心的同时又扫过地上的书，揉了揉刘梓的脑袋说：“既然这样，小梓也不需要去见虫娘娘了，乖乖在家等着刘叔回来，好吗？”

刘梓有一瞬间的迟疑，却仍旧开口：“......好，可是我还是想保护你们。”

于芒被这“糖味”男儿逗笑了：“好好，小梓也想保护我们，那就好好学习，以后来照顾我们怎么样？”

“呜，照顾不是保护，吧？”男儿不确定。

“谁说不是，要是没有小梓的照顾，饿死了怎么办？”

刘梓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坚定的点点头：“恩！那我就学着做饭，给爸爸和芒哥做好吃的！”

看着男儿励志的样子，于芒忍不住又揉了把他的头发：“好，我等着。”

随着刘梓心结的解开，气氛一时间变得甜腻，在男儿不断畅想着未来该如何“保护”两人中，时间悄然而逝。

夕阳西下，于芒再不回家，父母很可能就要出来寻人，于芒无奈的和小孩道了别，在男儿不舍得目光中走出了四合院。

等院落再次归于平静后，那个雕像大汉木然的走进村长屋，不一会又进了刘梓的屋子。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在最后还算圆满，难得睡了个好觉，却在第二天来接刘梓时被惊醒。

李叔满目的愁容的告知她：“叔叔说小梓要单独学习，从今天开始不再去学校，学成之前也不再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