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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那些不忍直视的愧疚 (第2/2页)

“……”想起嘉宁侯对她那些不忍直视的愧疚,何乐安只好暂时留下来,随丫鬟前往她不知在哪儿的芭蕉亭而去,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路七拐八绕的,渐渐地人影也不见得有几个,她打心眼里觉得嘉宁侯就算与她说惊天大秘密,也不会找这般偏的地方。

于是,好奇到底是谁想搞什么的她,默默地警惕起来,而丫鬟将她带至一座凉亭,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地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香囊道,“夏季蚊虫繁多,您小心身子,婢子再去给您端些茶水糕点来。”

何乐安默默然地接过香囊,可待丫鬟一走,她直接把香囊扔得远远的了,不多会儿,重重的凌乱的脚步声清晰地响在寂静里,她抬眸一看,便见今日与杭民策他们同来的一个男子,醉醺醺地朝她这边走过来,还痴痴地咧嘴笑,嘴里念念有词地道:

“额,果然,果然芭蕉亭里有美人,额哈,没骗我,没骗我哈哈哈哈哈!”

“来来,美人别怕,我韦大少定会好好宠幸你的,额额,来抱抱啊——”

然,未待他靠近凉亭,人不知道怎的,就惨叫一声以狗吃屎之姿摔在地上了,那下巴骨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特别瘆人,而他痛到极致地瞪大了眼眸,刚长大嘴巴要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时,他的动作诡异地顿住了,像是被点了穴般。

连虫鸣都没有的,恢复平静的夜色里,何乐安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眸,试探地朝虚空轻声唤道:“青森,是你动的手么——”她的话音还未落,惊喜的笑容在唇边艳丽地绽开,向那从天而降的鲜红身影飞奔而去,“夜明!”

“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明知有诈,还跟来。”仲孙玥不见责备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何乐安道:“若我身边的暗卫,连小小侯府的小阴谋都解决不能,他们怕是在回京的路上就死翘翘了。”要知道,他们受密令回京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要他们的命,可他们还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回到京了。

“有很多人朝这边来了。”

何乐安眼珠子狡黠地一转,笑道:“把这货藏起来,我们看看是谁搞的鬼,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弹指间暗卫出来将人抬走,而她被仲孙玥抱起来藏于一个暗角。

很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男女老少都有,不少熟悉面孔,为首的竟是何乐仪,见不到意料中的情景,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掩下去了,狐疑地瞧瞧四周,对身边的杭民策道,“奇怪了,丫鬟说韦少醉醺醺地非要看芭蕉,可我们侯府只得这里有芭蕉呀!”

他们翻找半响,也翻不出要找的人后,吱吱喳喳地走了。

何乐安沉了神色道,“我刚开始以为是何乐娉或是何乐姗,不成想同样作为他人妇的何乐仪居然这般歹毒,成心要毁了我。”倘若她身边没有任何保护,今日一计后,等待她的,便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仲孙玥安抚她,“晟国公府是寒门出身,思想最是迂腐,晟国公夫人怎会不计较何乐仪生不出孩子呢,也就是嘉宁侯受帝宠,他们不敢休掉何乐仪,可背地里不知如何苛待她,何乐仪与杭民策早就两心不和了,平日皆作戏而已。”

“那就叫他们这场戏再也作不下去吧。”

**

暗卫打探,何乐仪今日要留宿嘉宁侯府,所以杭民策也会晚些再离去,主宴席虽已经散了,但不少近亲仍留下来谈笑,气氛正是越发高涨的时候,何乐仪人有三急,借口离席。

而暗卫在她如厕后,直接将她敲晕,往旁边院子花丛一放,再拖出那韦大少来一扔,喂了药,解开穴,就任韦大少对无法反抗的何乐仪撕扯纠缠个不休了,等差不多时,她在暗处扯开嗓子凄厉地惨叫,适逢何乐仪因没有开发被撞击得生生疼醒时,宾客们赶到——

面对一张张不敢置信的面孔,被强得十分懵逼的何乐仪,才反应过来不停地去推开身上的韦大少,可吃了药,正是勇猛的韦大少不耐烦地扇了她一巴掌,还道:“刚不是很听话的吗,闹什么,现在就给你,让你欲仙欲死!”

“不不,啊啊啊!”

何乐仪嘶声力歇地惨叫挣扎,而围过来的宾客,后知后觉地将他们分开,杭民策却是隐忍地站在一旁,死死地看着衣衫凌乱,露出胸前大片春光的妻子,黯淡的夜色之下,头顶的绿帽子,油腻腻得反光。

得救的何乐仪顾不得看自己身上的糟糕,连滚带爬地冲向杭民策跟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相公你听我解释!是他,是他——”

嘭,杭民策嫌恶地踢开她,只见在花丛里滚了几滚的何乐仪露出更多的风光来了,众人辣眼睛地看见鲜红与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你这个贱货,别再污了本世子的眼!”说罢,怒然转身离去。

“不!!”

何乐仪撕心裂肺地欲要拦下杭民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的嘉宁侯夫人黑着脸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脱下衫来为世子夫人遮挡!”一旁的嘉宁侯只得更往死里揍韦大少。

可迷迷糊糊的韦大少,不停地痛呼之余还坚持地吼道:“是她引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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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亲王府,竹取院。

何乐安坐在窗台边看月色发呆,忽然阵阵新鲜甜糯的香味儿钻进鼻子,她回头就见仲孙玥拎了一壶显然煮过的酒进来,朝她笑道:“你最喜欢的‘荷赤’,我唤人从封州城拿回来的,刚今日到了。”

她心事翻腾时,往往喜欢喝热的酒,后来他专门请人酿制些煮起来更好喝的,用的就是琅琊居外的所有可以酿成酒的植物,何乐安撒娇似的张开手,他便明白地搁下酒将她抱进怀里,“夜明,上一世,是我先犯的贱,我被权势被地位迷了眼,步步走向沼泽。”

“可拼尽一切,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鬼憎神厌,就是临死前一刻了,我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一点点也得不到,我便想,若有来生,我定勤勤恳恳为人,乐于助人,不存什么害人之心,不为权势地位折腰,不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何乐安道,“没想到,我重生了,在我起了心思,即将要万劫不复前,我求要将我送进晟国公府为妾,为何乐仪生孩子的嘉宁侯夫人,莫把我推去死,她见我硬了心肠不去,又怕我作谎,偷偷勾引杭民策,坏了何乐仪的婚事,执意要我去相国寺出家三个月。”

“便是女扮男装,我也认了。”

“可怎的也没想到,她叫我进相国寺是存了毁我名节的心思的,后来师父发现了,将我收归他名下,养在旁的子弟没有命令便进不来的院子里。”

“师父说我命不太好,但有心改就成。”

她笑道,“我那时候还想,若一辈子都留在相国寺倒也不错,有师兄弟真心相待,有师父爱护受教,又可以烹饪,还自由自在,谁都不会存心要害我或是苛待我,我也不用战战兢兢地警惕防备,每日都睡得香甜,梦里偶尔有烦扰,可醒来了,便又是新的一天。”

“这一世,我避权贵如蛇蝎,可你一而再靠近我,温暖我,叫我舍不得再放开,纵然如此,我也只想守在你身边安安稳稳而已,但……她们总是先招惹我,我过得如何是我的事,她们何必将羡慕变成嫉恨呢,又不是我导致她们不幸福的。”

“我如今是越发觉得在边关更好了,立场生来不同,征战各自为家国,打起来便往死里打,算计阴谋论城府高低,阴暗或是明朗,也畅快淋漓,不像妇人心,你自在,她们觉得你炫耀,你幸福,她们便不爽了。”

“不过,我开始喜欢上看她们不爽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了。”何乐安轻轻地推开他,望着他带笑的,好像掉进去好多星星的眼眸,“似乎在你身边呆久了,我也变坏了。”

“这样的安儿更可爱了。”仲孙玥俯首亲了亲她的唇,他家媳妇儿每次报复完别人,都会反省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但每次反省完,下一次动手时,该狠的,还是毫不留情,瞧着天生就是干大事的。

何乐安舔了舔他的唇,挑眉道:“你偷喝酒来。”

“偷给你的。”仲孙玥将轻浅的吻加深。

几许辗转,何乐安委屈巴巴地道,“吃得点点酒香,我反而有些饿了。”

仲孙玥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我也饿了,不过我更想尝的,是安儿的味道——”说罢,某人化身为狼,将某只无语凝噎地翻白眼的小羊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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