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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曾晚晚巧言诡论 (第2/2页)

“为了对付我们曾家,罗尽忠值得费这么大心思,绕这么大圈子吗?培养一个无忧公子,让他在百姓心中树立起神一般的形象,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就仅仅为了对付一个曾家?”曾无庸思忖片刻后,脑子终于稍微清醒一点,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我猜,不单单是为了对付曾家。”曾晚晚将自己的罗帕收回,在手指间缠绕,似乎也陷入沉思,“他不是现在与景王府也关系密切吗,或许,也想对付景王爷,或者对付高家?”

“那他下这么大一盘棋究竟有何用意?”

“这个我也还没想太明白。但以我愚见,或与大梁皇帝有关。”

“皇帝?”曾无庸听到这二字,吓得惊跳起来,刚被擦掉的冷汗又薄薄地渗出来,后背一阵发凉。

“是啊,哥你想,罗尽忠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但他最近这两年是否因江阴事件,与大渝作战战败事件被皇帝申斥,或许罗尽忠已生了二心,背弃大梁?所以,他布下天罗地网一盘棋,迷惑了所有人,就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曾晚晚边想边说,她虽强调这只是自己的一番猜测,但已足够让曾无庸胆战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曾无庸此时被曾晚晚的思路牵着鼻子走,听到的是自己从来没考虑过的,竟一时没了主张。

“哥,目前为止,这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在事情尚未完全弄清楚前,我们先不要有任何异动,也万不可表现出对罗尽忠的敌意,一切静观其变。若他真能布下如此大一盘棋,那罗尽忠此人就绝不可仅仅以一莽夫看待,他手下可是网罗了一大批愿为其效力之人啊。尤其是对这个无忧公子,我们更加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是打草惊蛇了。”

曾无庸此时有些心慌,虽只是推测,但也被搅得心神不宁。他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步至窗边,推开精雕细琢的楠木花窗。

此时已入夜,街面清寂冷静,此处虽临街,但因已是初冬,除非为了生活所迫,一般人都不愿意在外多活动了。一阵微微寒风吹来,将曾无庸混沌的大脑似乎吹得更清醒明朗了些。

“现在可以肯定,无忧公子出现在我们身边,绝对不是偶然,但他的幕后到底是谁,以及他究竟要对付的是否只有我们曾家,尚未可知。”曾无庸待冷风吹得脸有些发凉时才关上窗,同时说的话也更像是经过大脑好好分析过了的,“若罗尽忠有嫌疑对付我们,那高家或景王府也是有嫌疑的。这些年我们自己做过的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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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最是清楚,况且高家那兄妹二人至今都还毫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若暗中查得我们过去的一些所作所为,从而来处心积虑报复我们,这个概率反倒还更高些。”

“高家?”曾晚晚嗤之以鼻,“如今的高家已风雨飘摇,一个空架子罢了,若不是我们这两年稍微停了停手,高家早就从大梁的名册上被抹掉了。高莽枝我还不了解吗,最是懦弱无能,他还能请得动像无忧公子这么高级别的人物?快别说笑话了!”

“他倒是没可能,可不还有马凌云和景王爷吗,他们若想联合对付我们,这个可能性反而更大啊。”曾无庸沉思着,双眉紧锁。

“哥,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且不说二十年前的事,就是近十年的事,哪一桩哪一件是他们能轻易查得出证据来的,除了曾家这两年确实抢了高家不少生意外,他们压根不会联想到其他事情上去。再说,高家曾家可是联姻的亲家,至少明面上,我们是一家人,他高家的生意不就是我曾家的生意吗?”曾晚晚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

“嗯,也是。”曾无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近段时间,我一直派人四处打听,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但始终还没查出幕后主使人,看来对手相当狡猾,我们在明他在暗啊。”

“哥,先别想了,曾家这一两年确实多有不顺,但义父不是正风生水起吗,朝廷六部几乎全都受过我们曾家的好处,虽然爹目前只是三品,但二品甚至一品都指日可待呢。”曾晚晚力图将曾无庸的思维从推理中拉出来。

“但愿这是件好事,而不是成为被人攻击的口实。”曾无庸无奈的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哥,你太悲观了,怎么凡事都往坏处想呢,如今咱家不是形势大好吗。再说高家蹦跶不了几日了,我们先将高莽枝灭了再说,至少在财力上我们可以大增,有钱了,还愁何事不成?”

“将高莽枝灭了,你真心舍得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曾无庸笑看曾晚晚,满脸都是戏谑。

“呸,我和他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不是当年配合你和爹。。。”曾晚晚还未说完,曾无庸便起身捂住了他的嘴,“非常时期,小心隔墙有耳。”

曾晚晚夸张地耸了耸眉毛,便闭了口。二人又闲谈了会,曾晚晚表示不愿意回到高家,软磨硬泡地跟着曾无庸一起回曾府了。

攸乐从逸仙居出门后,并未回景王府,而是来到了一条僻陋小巷。那时天已擦黑,街上几无行人,这陋巷里更是灯光昏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轻手轻脚飞身上一户墙头,确认无一人跟踪,才跳入那户人家的院内。

这是李大新的家,多少年来都已无人居住,门窗早已朽坏,除了那堵院墙还没倒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一推就倒。攸乐轻捷地跳进屋,屋内一片漆黑。她也不用火折子,只在靠墙边摸索着,摸到第三块砖时又往下摸两块,手稍稍往里一推,那砖头便往里进去了。

她摸索着将一物取出,黑暗中将包裹的油纸层层剥开,最里面的东西已被她的手指感知到了。她又将油纸原样放回,砖头回位,这才将手里的东西铺陈开来,并熨熨贴贴地将它贴在脸上,手指一处处去感知,已无任何突起,这才又退回院外,飞身上墙头,朝另一条街道而去。

这条街道则与刚才的陋巷仿若两重天,街两边挂满了灯笼,且个个都点亮着,红通通的。人群熙来攘往,无比热闹,其实这个地方,白天反倒是安安静静,只有入夜了才繁华起来。街上行走的,多是体面的富家公子,夏天都摇着纸扇以示潇洒,冬天则都围着裘皮以示尊贵。

这里便是大梁京城里著名的长樱街,此处有大梁男人都愿意来的怡红院,丽春楼,吹香阁。。。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红袖坊了,而红袖坊此时最有派头最能拿架子的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头牌嫣儿姑娘。

“我说过了,这么晚了,嫣儿姑娘不见客的。”红袖坊门口,浓妆艳抹的安嬷嬷一遍遍地解释着,可眼前这人明显是讲不通道理的。那人二话不说,便往门槛上一坐,双脚摊开,便让大门几乎塞满,其他客人想进也进不去啊。且这人满脸络腮胡,一脸严肃相,腰间还挂一柄长剑,谁也不敢惹他。转眼间,红袖坊门里门外已集了数十人,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

“嫣儿姑娘除了入夜时分接待过曾公子以外,是从未接待过其他客人的。客官,您明日白天再来可否,我保证嫣儿姑娘明天第一个接待您?”

“不行,今日非见不可。”那人完全不依不饶。

“你,你是不是大梁人,你哪来的啊,你就不怕得罪曾公子?”嬷嬷试探着小心威胁道。

“我管他真公子假公子,今日非得见嫣儿姑娘不可。”那络腮胡子油盐不进,把腿叉的更开,旁人根本无法通行。

嬷嬷满脸无奈,寻思着哪来的这么个不长眼的瘟神。

此时,门内出现轻微的骚动,众人皆将视线投了过去,原来是嫣儿姑娘听闻门口来了个无赖客人,才出来一看究竟的。此时,那客人是背对着嫣儿的,并未回头,但嫣儿一见那背影,眼中立即跳跃出喜悦的光芒,当然,她并未有半点显露出来,只是对安嬷嬷道:“嬷嬷,这样子还怎么做生意啊,要不让他进来吧。”

安嬷嬷当然是愿意让他进去的,哪个老鸨肯将财神爷送出门啊,只是这嫣儿姑娘平时傲性十足,如今又是曾公子最宠爱的人,哪一个她都不敢得罪,才不肯轻易答应这络腮胡汉子的。此时见嫣儿姑娘允了,忙笑嘻嘻地道:“快起来进去吧,嫣儿姑娘允了。”那汉子依旧面无表情,站起身便朝内走,跟在嫣儿姑娘身后进了包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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