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终章：女神十二画的壶中觉醒 (第2/2页)

我连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黑暗中，有一扇金属门轰然开启，发出铿锵之声。

远处，一盏油灯亮起来，火头散发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油灯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古代衣服，头发高高盘起，上面缀满了各种闪闪发亮的钻石珠宝。

“喂，阁下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步向前走，但随即发现，我和油灯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变。

那个女人只露出半边脸，另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我看不清她，但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高贵而美丽的中年女人。

“你是第二个到这里来的人……”她缓缓地说。

她的声音极度柔美，仿佛使用电脑编辑器修饰过，一入耳中，如饮琼浆，令人深深迷醉。

“你是谁？”我提问的同时，已经有了答案。

过去，很多人在幻象中见过女神十二画。

我此前站在黄金壶前面，突然坠入黑暗，一定跟奇异的黄金壶有关，也就是跟亚特兰蒂斯的掌控者女神十二画有关。

“我们的相遇，这是为了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无解之谜并非都有答案。恰恰相反，有些事情仿佛一根断了的线，你根本不可能连接起来。无尽的时空之中类似的断线太多，即便是无所不能的诸天神佛，对此也毫无办法，亚特兰蒂斯已经沉没，根本不需要人类探寻它的终结之处。”

我静静地听着那个女人不动声色的述说，就仿佛讲着别人的故事。我相信她就是亚特兰蒂斯传说中最伟大的女神十二画，正是她，奋起神力，斩断了大西洲和大陆之间的连接，让亚特兰蒂斯永远沉没在海洋之中。

“我只有一个困惑，那就是你为什么要让大西洲沉没？”

这大概也是所有考古学家最为困惑的一点，不管那个大陆发生了什么变故，所有的居民至少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而不是跟随女神十二画一起消失。

那个女人淡定地回应：“大西洲并未沉没，恰恰相反，它已经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在那个时刻只有让它跟大陆分割，才是保证所有人平安的唯一之策。亚特兰蒂斯在诸天神佛的管理之外，成就了伟大的女尊帝国，也就是人类已经研究发现的母系氏族社会年代，这样做最有利于世界蓬勃发展……”

研究姐妹会时，我也涉猎了原始社会，母系氏族社会的大部分资料。

那种蜂群社会结构，分工明确，核心清晰，的确是容易繁衍生息。

唯一值得提醒的是，一旦繁衍过剩，就会对社会生产资源造成争夺。简单点来说，就是地球资源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必须通过战争和瘟疫，消灭一批，保留一批。

“叶开，我已经意识到它的弊端，人类将会走向另外一个可怕的方向，过度的繁盛发展，导致人口激烈爆炸，几乎是以迭代方式进行膨胀。我预计到三百年之内，星球就会因为人类的过度开发而解体，最终分崩离析，消失在宇宙当中，变成了黑洞和碎片。过去，同样的悲惨的例子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我让亚特兰蒂斯沉没，离开大陆，就能保证切断了繁盛发展的一切根源，让两个大陆都能够并存下去，你看到的黄金壶只是亚特兰蒂斯的外表，只有这样的结构，才能在漫长的时空隧道之内保持永生——”

我愕然，随即也释然。

亚特兰蒂斯的古代智人的确有过人之处，能够洞察母系氏族社会的利弊。

这些原理，曾经有很多智者提出过自己的见解，但没有得到论证，一切都是空想。

从女神十二画这里，我应证了很多前辈的观点。

他们的猜测与真实情况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而且非常接近。

足以证明，人类的智慧已经接近诸神，可惜就是不曾得到官方的认证，只能半途而废。

就仿佛一个打井人打了九十九口井，只差最后一挖就能找到水源，但他还是放弃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为了亚特兰蒂斯和大陆的人类，我们做出了巨大牺牲，切割大西洲的最后一夜，我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我的爱人送到了新大陆，让他在那里，跟所有的人类一样幸福成长。这种分离，是为了让真正的爱情永远存在，长青不朽，我已经看到他在你们的世界里，一直延续快乐生活。”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原来，只有分离才能保证两个大陆共生共存，而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爱人也生活在壶中世界，所以把对方送出去，让对方在太阳之下健康生存，而不是成为黄金壶的囚徒。

看来，女神十二画此刻生存的环境，就算活着，也只是生命时间的延长，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我们即将分割黄金壶，或许那时候，亚特兰蒂斯的臣民将会重见天日。”

我知道自己这样说，理论上非常愚蠢。

亚特兰蒂斯人已经适应了黑暗世界，犹如长时间太空旅行中的冷冻期，假如把他们暴露在日光之下，就会瞬间置他们于死亡威胁之下，任何一个明白生物发展规律的人都不会那样做。

“娜塔丽要做的就是破坏亚特兰蒂斯，毁灭这个神之世界，那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我在这里召唤你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亚特兰蒂斯未来的归宿，更要明白人类和亚特兰蒂斯本来就是一体的，我爱的人生活在你们的世界里，爱屋及乌，就会全力以赴保证那个世界的平安。”

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女神十二画把她爱的“神人”转移到地球人世界，这属于严重的降维打击。

“神人”后代仍然延续“神人”的特质，将来，世道安稳了，就会改变身份，异军突起，占领国际城市，行使自己的政之治主张。

“过去的千百年中，人类面临太多太多毁灭性灾难，我已经竭尽全力，做了一切力所能及的事。等你们查看历史就知道，有些天灾肆虐之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而是来自亚特兰蒂斯。如今人类穷尽了地球上的每一处荒原，又把触角伸向海底，我们只能继续退避，进入世界上最深的海峡中。很快，我们就要离去了，希望我爱的人在新大陆生活得越来越美好……”

我有太多太多问题，但是比起亚特兰蒂斯的再次沉没，已经微不足道。

就比如说那只移魂玉壶，吸收了那么多灵魂，最终送去了哪里？神猴和取经人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亚特兰蒂斯世界的一部分？女神十二画既然有能力克制地球的各种天灾，又怎么会约束自己，没有再次让大西洲浮上海面？

那个女人看清了我所有的困惑，只回答了最后一段话：“母系氏族社会是一个极端机制，如果我让亚特兰蒂斯重新回归大陆，仍然会出现过去的困境。人类现在的社会状态就是最好的，阴阳和谐一定能够健康发展。你所看到的移魂玉壶，吸收的都是影响社会有序发展的极端人物灵魂，只有消灭他们，世界才能永葆平安。”

我恍然大悟，移魂玉壶变成了人类素质抉择器。

既然这样，所有死掉的人，也就死不足惜。

“人类缺乏的就是一双慧眼，必须认清身边的人和事，对于那些害群之马，必须毫不留情地清除，否则，他们的存在就会让人类社会最终解体。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当黄金壶消失，亚特兰蒂斯人再次进入深海，未来的世界就要靠你们了。我相信你，还有那个曾经到过这里的年轻人，一定能够继承亚特兰蒂斯的血脉，在新大陆开创美好未来，维护人类世界和平，保证新大陆健康发展。永别了，永别了——”

那个女人站起身，向我走来，油灯在她身后，把她的影子投射到我身上。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那个婀娜的身体，一瞬间，我觉得她无比熟悉，就好像曾经拥有的一个至亲至爱的亲人，消失了很久，失踪了漫长的岁月，如今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我张开双臂，她也张开双臂，我们紧紧拥抱。

可怕的是，我们竟然彼此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这个拥抱变成了一次虚无缥缈的接触，能够看到她，却无法真实拥有。

一瞬间，天旋地转，眼花缭乱。

我大步后退，一下子离开了那个黑暗世界，重新回到黄昏之中。

此时此刻，我和关天娜仍然站在电梯顶端，俯瞰着黄金壶。

“叶开，刚刚你怎么了？好像是走神了？我问你，如果娜塔莉丧心病狂，将要分解黄金壶，我们又该怎样？我现在痛苦极了，不知道仍然帮助姐妹会，还是要重新回归51地区，将功折罪，痛改前非？你一直都是局外人，旁观者清，能不能给我一个最正确的忠告？”

我俯瞰着黄金壶的顶端，回想着女神十二画说过的话。

恍惚之间，已经明白，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徒劳。

娜塔莉想通过特殊手段进入亚特兰蒂斯，拥有神的力量，但她的出发点完全错误，根本不是为全人类奉献，而是处于彻头彻尾的私利。

单单从这一点，她已经跟亚特兰蒂斯擦肩而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非但永远不能成功，而且假如她一意孤行，最终只会遭受天谴。

我摇摇头，诚恳地告诉关天娜：“一切答案都在你心里，而不是别人给你指点迷津，假如你忠诚于51地区就会选择后者，如果被私利蒙蔽双眼，就会选择前者。姐妹会一直被归为黑道组织，就说明它的宗旨当中存在很多暗黑的成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希望关天娜有一个很好的结局，而不是自取灭亡。

姐妹会做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偏离正轨，就像这一次娜塔莉反水，最终却一无所得，注定了身败名裂。

关天娜缓缓地点头：“我似乎明白了，当年加入姐妹会，也是为了给人类创造更美好的世界，破除桎梏，带领渴望自由的人走向光明。可是现在，姐妹会已经出现了不和谐的杂音，至少我对娜塔莉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恶痛绝。”

突然间，电梯摇晃起来。

就在我们面前，那个黄金壶缓缓倾斜，然后轰然倒地，迅速滚动起来。

它的离去方向，正好是临时营地驻扎之处。

我和关天娜站在高处，眼睁睁的看着它碾压了整个营地，然后腾飞而起，犹如一颗金色飞弹，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娜塔莉就这样离开了世界，黄金壶碾压之处，无人生还，皆为齑粉。

我带着关天娜，求见塔国领袖。

此刻，51地区来的专家们已经到齐，将会对那个满地狼藉的河谷，进行再次探索。

“叶开，这就是你答应我的结局吗？简直太可笑了——一切都消失了，我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你们带给我的，就是这个结局？”

领袖怒不可遏，在巨大的办公室里，倒背着手，面目几近狰狞。

“抱歉，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结局。相信我，黄金壶消失，对于塔国来说，是最幸运的事。”

我在幻象之中，跟女神十二画有过倾心交谈。

如果娜塔莉一意孤行，换来的将是一次铺天盖地的神之惩罚。

“你们51地区就这样做事吗？在我的国土上肆意妄为，派了这么多间谍，暗中经营，已经违背了联合国条约，我要去告你们，把你们所有人抓起来，送上军事法庭……”

领袖咆哮着，几次按着腰间的配枪，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等到他的情绪稍稍平静，我拨通了51地区领袖的电话，然后把手机交给对方。

我没有必要越俎代庖，替51地区解释。

两位超级大佬谈话，更容易沟通。

其实，整个专家团是为了善后而来。他们将会帮助塔国，搜寻远古遗迹，重修河道，避免给当地百姓，带来更大之麻烦。

所有工作的总预算为八千万，全部由51地区负责。

我走出塔国领袖的官邸，汉白玉台阶下面，一辆加长的黑色林肯轿车正在等我。

关天娜站在车边，亲手为我打开了车门。

“叶开，有贵客远道而来，想跟你密谈，请上车吧。”

关天娜的表情无比严肃，这就证明，车内坐的是一言九鼎、杀伐决断的真正大人物——姐妹会的超级领袖。

我没有犹豫，冷静地上车。

车内坐着的是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女人，目光如电，眼神炯炯。

“竟然是——”我不禁愕然。

这个中年女人有一个公开身份——欧美顶级时装周的掌舵人，并且是投资界赫赫有名的投资之神。

经过她的手，推举出的时尚界明星数不胜数，世界顶级互联网企业的投资人名单中，也不断出现她的名字。

全球投资圈里，给她一个“点金手”的尊称。

“叶开，谢谢你包容关天娜。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帮她重回51地区。至于打通关系的费用，我会全程负担，不需要你担心。一小时后，你的银行账户里就会多出一个亿，一半用于工作，一半赠送给你。你们亚洲人常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呵呵，这一次，我出动了玛索、娜塔莉……劝你入伙，都被你拒绝了。希望下一次关天娜开口，你给她面子，能够加入姐妹会……”

点金手的话意味深长，既解释了从前，又阐述了以后。

我相信，关天娜一定会听从她的安排，再次潜伏于51地区，同时为姐妹会服务。

“前辈，姐妹会不该挑战51地区的权威，派出再多人，也无济于事。您是业界大佬，已经功成名就，何必再挑起江湖战争？”

我无法劝说对方罢手，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大浪淘沙，云开雨霁，唯有51地区，百年长青。

姐妹会再度出手，徒增伤害，毫无意义。

“叶开，我是江湖人，秉持这样一个朴素的真理——斗不过对方，就加入对方。我派关天娜潜入进去，不是为了消灭51地区，而是为了跟这个全球第一神秘机构共同成长。你放心，姐妹会的存在，对你是无害的。你寻找长风战神，而我们却是为了在这个风云际会的五彩江湖世界，分一杯羹，然后笑看世间万千变化。长风战神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活着，就要奋斗，只要有三寸气在，就要揭开那个宇宙之谜。你看，你的兄长拥有何等广阔胸怀，何等伟大抱负？他才是世间所有年轻人的榜样……”

我立刻追问：“前辈，那个宇宙之谜到底是什么？”

点金手摇头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叶开，那是属于你们叶氏家族的伟大任务，其他人怎么知道？来吧，干一杯，预祝你和关天娜能够比翼齐飞，共同成长！”

喝完一杯酒，我下了车。

那辆轿车向前开去，驶出百十米，突然发生爆炸，轰然声中，化为万千碎片。

关天娜站在我旁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淡定的笑容。

“这是点金手的金蝉脱壳之计？”

关天娜点点头：“江湖大佬们做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好了叶开，移魂玉壶的事情已经交给其它兄弟部门处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此刻，天空阴云退散，新的征程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