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 夏州铁务 (第2/2页)

尤其是最近，民夫、民匠的人数也少了，炉子也没办法经常整修，坏损已是常有的事儿，出铁的数量就不行了。

若放在往年，夏州铁冶所一天能出两次的铁，每年出铁的总数，大约能上五万斤。可现在呢？银钱不够，今年出铁的数量，能上四万斤就不错了！

这不你看，都几个月了，连柴炭的银子都交不上，只能先欠着。不是有钱不愿意给，确实是暂时遇到了困难！”

知道了内情，诗月便对李副使道:“这件事情，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得重新出去找出路，及时变通才行啊，不然就是坐吃山空！交不出东西，你们也得挨数落！”

李副使一脸难色道:“但凡有一个主意的话，也不至于今天还赊着账，李兄弟你说是不是？”

玉堂想了想便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副使不妨听一听:反正炉子停着也是停着，让官营的东西，一半变成私营的。除了与官家纳铁以外，多余出的，可以私底下卖与别人，这就解决了大问题！”

对此副使忙阻止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万一让上面知道了，那可是死罪！”

玉堂放低了声音道:“这件事副使可以放心，东西不用在本地外，买家那边，我在宋朝有门路！副使若肯，我可以帮忙找到买家。”

除去这个办法外，铁冶务这边，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法子。思来想去，这事儿的确可以试试，李副使便就告诉说，这件事情，他要回去与主官商议。

经过玉堂这几日的探看，夏军铁冶务这边的情形，渐渐地已开始清楚了。就算仍有些不清楚的，基本上也能猜出来，因此玉堂再来的时候，直接把大概与众人说了。

听见这么快就摸清了底细，小米忍不住夸奖道：“李哥你愈来愈厉害了，这么快就摸清底细了！若官家知道了你的功劳，肯定也会夸奖一番，好好给你些封赏！”

这话儿玉堂不爱听，口里面不满意便道：“我这么做，为的是咱们大宋的西军，跟他姓赵的没关系！他管好自己好色的毛病，把亲朋故旧的约束好，给前面的人少添乱，就足够了。”

玉堂这话有些刺人，小米虽不敢反驳他，嘴里面忍不住嘀咕道：“比起别人家皇帝，咱们的也算仁慈的了，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这话儿玉堂不爱听，转过脸来问道：“‘仁慈’？一百个平蛮阵亡军士的抚恤，不如他女儿一个月的花销，你管这个叫‘仁慈’？！任由文臣逼死了功勋，屁也不敢放一个，这叫‘仁慈’？！

上面的但凡有一点骨头，就不会让那些言论吓住，把做事的抛出去平息舆情。小恩小惠有个屁用？！冗官冗职，赋税重重，各地起事造反的不断，也算他赵受益‘仁慈’的结果了！”

这话小米不同意，立刻替官家辩解道：“人家是公主，是官家嫡亲的女儿，连大宋的江山，都是他们家的呢，跟底下老百姓能一样么？！他们只要不欺负人，不随便滥杀无辜的，就不错了，单花点钱谁还敢管呢？！

李哥你现在没成家，不知道这些。等将来你有个一儿半女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会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我姐姐就是这么说的！这个叫做‘骨肉亲情’，单花点钱根本不算啥！”

一听见这话，玉堂立刻瞪眼道:“所以说么，他赵受益就跟个娘们似的，重私情、轻公义、没有立场，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干嘛自不量力做什么皇帝？！少他娘拿我跟他比，就他也配？！”

玉堂连小米也骂道：“你一个草民，倒知道理解他们了，帮那些皇亲国戚说话？！民脂民膏养活着他们，他们除了骄奢淫逸，做了点什么正事儿了？！

当初大军去平蛮的时候，十五、六岁的军士，战死的多了，谁可怜他们，给他们一个重活的机会？！”

见玉堂发火，小米也跟着急了道:“李哥你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对官家不敬！”

三娘此时正拿着账本，一个人在低着头在想事呢，一看他们吵吵声越来越大，战事马上要升级，三娘忙敲着桌子道：“停！停！停！都给我休战！你两个要辩，给我去东京城文坛领袖家里面辩去，在老娘这里休得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