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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我把使徒战争玩成了恋爱游戏 > 第一百二十章 出口

第一百二十章 出口 (第2/2页)

俞延动了动手指,扶着叶峡的胳膊正要起身,却发现四肢麻痹,大脑迟钝,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如果不是叶峡托着他,他应该已经倒在了地上。

“抱歉啊,叶峡哥。”俞延声音仍没什么力气,“我好像动不了了。”

叶峡没说什么,而是半蹲下身,将他背了起来。

“没事,我们走吧,顺着这条水路,说不定能找到出口。”他想了想,又添了句,“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知道是在说给俞延听,还是他自己听。

俞延倒不担心这个,刚才短暂的谈话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后遗症的症状还没完全消退,在叶峡背上他没走多久,他两眼一闭,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叶峡试着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应,好在对方呼吸均匀,身体也没有发热,叶峡就只当他睡着了,将他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前走。

这里其实很冷,隧洞阴暗,潮湿,加上不低的海拔和群山顶峰的积雪,少数雪水融化后流进山体内,也就成了部分水源。

水堪堪没过脚踝,虽然因为疲惫和激战体力有些不支,他每一步还是走得很稳,因为背上多了一个人。

这样漫长而枯燥的路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绕过最后一块遮挡的山岩,外面哗哗的流水声忽然增大,仿佛是贴在他耳朵边上,这时,外面的光亮显了出来。

叶峡刚走出洞口,哗哗的流水瞬间打湿了眼镜,他以为是水源突破洞口水势暴涨,打在外面裸露的岩石上溅洒出来的。

等他摘下眼睛后他才知道,这时候在下雨。

天色阴沉,黑得有些压抑,雨淋漓而下,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雨水和山泉同时落下,很快淋湿了他的衣服。

他将眼镜攥在手里,把俞延往上托了托,开始打量四周。这里地势应该偏低,雨下下来居然起了一层浅淡的雾气,应该是山底附近气压低闷热导致的。

山里的水源顺着他脚下的断层直流而下,在脚下几十米的地方积了一方深潭,左右是齐腰深的灌木,穿过就能走到对面的山坡上。

对面的坡有点陡,但不是不能爬。

看清地形后,叶峡没有停顿,没了洞口的遮挡,雨水瞬间打湿了全身,因为近视和雾气干扰了视线,他背着人,走得有点困难。

雨势渐大,天空隐约有几道雷光闪过。

俞延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边走边在心里打算,他得想办法挽救他,让他健健康康,好好地活下来。

虽然困难,但不至于全无办法。

叶峡平生最恨的,就是无能为力。

人理性成熟的表现,是能分清生活中哪些是可以改变的,哪些是不可改变且必须接受的。

叶峡已过而立,对人生多少有着自己的感悟,他外表虽然不出众,但博学多识,气质儒雅,秉性温和,行事也一直维持着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他的老师和同事们对他评价很高,好像所有的难题只需要他温温和和地笑笑,都能被妥善解决。

那只是能力范围内可以改变的,对于不可改变的,他一直都没能接受,也永远不会释怀。

脱离三家的念头是在16岁那年被选为继承人时就有的,可真正实施时,却是在他27岁的时候。

跟古往今来无数个被选为继任的孩子一样,他从小天资过人,随便学学都能抵得过其他同修们夜以继日的苦练,也正是这份聪慧,让他早早地洞悉了三家不合理的规矩……以及暗地里的交易。

平心而论,他刚修习秘术时,是真的以守护千年和平为己任,是真的以为自己在持天之枢,在践行正道。

他的这份纯洁的理想,在一些长辈眼里,是幼稚可笑的象征。于是为了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的父母开始着手让他参与打理事务,其中免不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该怎么形容看见真实的心情呢……震惊、愤怒、恶心,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消化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逃离。

他谋划了很久,从16岁到27岁,利用继任的身份掌握了很多秘密,每一份秘密都是他将来和主家核心们谈判的筹码。

等到这些筹码一次性摆上桌面时,叶家核心们的震怒可想而知。

在各种威逼利诱而不得后,核心们最终还是放手了,在他正式离开祖庙山去往学校的那天,叶主家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迟早会回来的。”

重获自由后没几天,叶峡突然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是三家的人,他从出生开始就有着三家和现人世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以前为了方便执行任务行动,三家给每位成员提供了出世入世的便利。可当他决定彻底舍弃三家那边的一切时,这也意味着……他连做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

他过上了一生中最为狼狈的时刻,将三家的一切剔除后,他人生所有的履历几乎作废,甚至无法拥有一个正常的身份,也没了任何经济来源。他甚至不能把这些讲给他那些同学听,因为他知道,三家不会允许任何人外泄他们的存在,哪怕他曾经是家族的继任。

他没有妥协,靠着自己还算不错的人缘及头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后,他多少有了点积蓄和谋生的手段。虽然因为这不可抗力退了学,他也有在关注古文领域的研究,生活也算过得去。

在那时候的叶峡看来,他活得越好,就越是在打那些长老们的脸。

如果他的普通人朋友没有身患绝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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