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人之心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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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雷子的尸体则是在屋角一个装米的米缸里发现的，地板上有着拖拉的痕迹，应该是他自己把这米缸拖到了房间里。 米缸里还有半缸米，雷子整个人蹲在米里面，把自己埋了，只露出一个脑袋昂着头，整个脑袋充血发紫，几乎大了一倍，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像是一个吊绳一般，死死勒着他的脖子，十分骇人。 即使这样，他依旧嘴角咧着，在笑。 雷老爷子呢? 我在房间中努力的寻找雷老爷子的身影，平日里从未见他戴过雷子给的东西，只是托着个鸟笼四处溜达，应该不会有事吧! 然而，当我看到二楼转角处的时候，我绝望了，也终于知道那刺鼻的油漆味是怎么来的了。 二楼的墙壁凸出了一部分，上面新刷了一层油漆，地上满是碎石末和打撒的油漆水泥。 那墙上，露出来一只手，手中握着一把刷子。 雷子爹。……自己把自己塞进了墙里。 桌子上的饭菜还没动过，几个小菜，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整齐摆放的筷子。可能在几个小时前，雷子一家人还正坐在桌子前吃饭，结果现在却 这地狱般的一幕疯狂冲击着我的脑海，我站在这，仿佛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看到了雷子一家人微笑着一步步走向死亡。 “呕!” 我终于忍不住，一手推开门跑了出去狂吐起来，吐着吐着，也不知是反呕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 这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过头，看到了老爷子，他狠狠抓着我的肩膀，平静的面庞下仿佛蕴藏着强烈的愤怒: “齐云，想不想和我下墓。 我嗓子已经哑了，只点了点头。 父亲说过，人管人事，鬼管鬼事，雷子纵使千错万错，也是由警察来处理。 “好。”父亲长舒了口气:“先把雷子一家好好葬了吧。 与此同时，院子外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却见村民里有一个青年缩了缩脑袋，举着手机:“我……我刚报了警。” 说完，他弱弱的瞄了老爷子一眼。 似乎怕老爷子怪罪他。 “齐大爷。 院门外走进来几名便衣，领头的还是个熟人，那眉毛下的痦子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上次过后，父亲和我讲了。这男人叫马向荣，片儿警干了几十年了，专门接这种"邪门”的案子，有解决不了的就会来寻父亲他们帮忙，时间久了也熟悉了。这两年混出了名堂，在眉县上都能说得上话。人还不错，就是有点拗，讲不成理。 马向荣和身旁的说了两句。那几个应了声，随即拉起了警戒线，开始疏散人群。他则先进了房间，看了两眼就退了出来。 “六爸，这三个人?” “被缠上了。”父亲猛嘬了口眼，眼睛眯了起来。 雷子一家三口，死的太过诡异，他杀的可能性不大。可若不是他杀，活生生把自己刷进墙里……想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恶寒。 雷子的东西不干净，我是知道的。 可一家三口被索命这么大的事儿，父亲当时应该看得出来啊。都是村子里的人，他怎么会见死不救? 马向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靠了上来低声说道:“既然齐大爷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照老规矩来。尸体我们不带回去，等会走一下程序就行。事儿结了后，通知我一声，我好备个档案。” 父亲沉默着点点头。 很快，那几名警员进了屋开始搜查，马向荣则也带着一队人做笔录。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马向荣又叮嘱了两句，带队离开了。王麻子也带人抬了三具棺材到了雷家大院。 这会儿，老爷子叫来了村长，让他组织村民去村头集合开会，临走点了几个大汉将雷子一家三口的尸体装进了棺材里，就那么放在门口。 雷子一家横死，怨气重，是不能进门的，灵堂到时候也要设在院外。"等一下。 正准备要走，父亲却停了下来。 父亲转头进了屋，猛嘬着烟袋，呛的屋子里更是进不去人。而他就慢悠悠走着，时不时拿起两件小玩意，就这样来回转了三四遍，父亲才沉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爷?”我心里有点突突的。 “东西不对。”父亲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这么大的怨气，雷子带回来的脏玩意肯定不少，我找了几圈，就拿了这一点儿，数量对不上。” 我看着数了数，算上雷子娘的镯子和雷子的金项链，也不过七八个东西。 是少了。 “会不会是那些脏东西杀了人后，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了?” 父亲却是叹了口气:““不会。阴阳有别，变了鬼后要的是香火，这些东西他们用不上，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不然，要你烧纸钱有什么用?呵，这人啊，有胆，什么都敢拿。 我却是脸色一变，父亲的意思很明白了，有人在雷子一家死后，趁着没人发现，偷了雷子家的东西。 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啊! 等到搜完，另一边村长叫了人来通知父亲，村民都已经集合到村头了。父亲也跟着剩下布置灵堂的村民一起走了过去。 到村头的时候，乌压压站了一片人，虽没有都来，但每家每户也都来了个说上话的。 村长正拄着拐杖和村民说着什么，见父亲来了，便住了口让开了道，站在一旁。 待走到了跟前，村长才贴着父亲说了句:“雷子家还有个小儿子在外地上学呢，我刚找人打了电话，人正在往回赶。” 父亲点点头:“人没事就好，雷子家总要留个后。” “六爸，这把大家都聚起来是啥事啊?” 有人急忙开了口，主要是雷子家刚出事，天儿黑了，他们不太敢在外面呆着。 父亲咳嗽两声清了下嗓，吸引众人的注意，这才开口道:“雷子家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确实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村民顿时炸开了，先前他们也是猜测，可现在齐大爷都开了口，那就跑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