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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龙头沟风云录 > 第一章 谁的尖叫?

第一章 谁的尖叫? (第2/2页)

咋了,青叔。

昨晚听到啥动静没?

没啊,我睡的死,昨晚喝了大半斤烧刀子,早

睡了。

这样,栓子,你啊,下午找二龙,挨家按户的问问。

嗯啦,青叔您放心,一会我就通知二龙。

啥事啊,李老爹,大江看到栓子和李老爹小声嘀咕问。

李老爹看看人群,村人来得差不多了,他“咳咳咳”清清嗓子,双手虚压说,大伙静静,昨深夜尖叫声,有人听到没,还有一会散会后,大伙看看家前屋后有没什么丢失的,特别是有没冻死家畜牲口的,马上就要到五月春播了,这时牲口比人金贵哈,要不,春播你得给自己土地做牛马。

李老爹话音一落,人群一阵哄笑,李老爹也跟着众人笑了。

这会,人群有个声音。

青山支书,这有个啥子的,冻死冻伤年年有,阎王老爷要抓人,三更不让五更活的,更何况家禽呐,栓子他娘说道。

是呢,他张婶,去年我家就冻死一只羊,正月里,我娘家表叔大队,冻死了一头牛,家家户户落得小二斤牛肉呐,二龙娘接过话茬说道。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连说没有听到昨晚有什么尖叫声,都忙着扯闲话。要论扯闲话,村人可不做输家。

“咳咳咳”李老爹干咳了几声,笑着说道,牛肉再多咱也不眼馋,眼馋也吃不着啊,眼下季节,正是需要牲口的时候,还是要多小心为好,牲口圈里多垫巴些干草,有漏风口的该堵就堵,牲口房该加帘子加帘子,别因为春天来了,就麻痹大意,这春风裂石头哩!

众人连忙点头应声,李老爹在村人心中的权威,是无可比拟的,倒不是仅仅因为他是村支书,更因为他处事公正,一心为大家,这才得到大家的拥护。毛主席说了,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一点,他李青山做到了,不愧于是党的好同志。

天擦黑,李老爹在屋里抽着烟袋,就听到门外有人说,推门看到黄阿水走过来。阿水,吃了没?李老爹问。

吃了,吃了,黄阿水回答道。

来来来,进屋唠会,外头冷,李老爹说着,撩开门帘把黄阿水迎进屋里。黄阿水坐在炕边,李老爹给他递过去一支烟卷,说,炕上唠。黄阿水接过烟卷,笑呵呵脱鞋上炕。

晚饭时候,听大丫说你家大黄昨晚死了?

有这回事,我看不是冻死那么简单,狗嘴角还有细微白沫,捻手闻有恶心味道,想到这几年村里死禽常有发生,让我担心啊!

嗯,你这一说,我想到前两天的事情...黄阿水说。

年前后,黄阿水让大丫在石头沟姥姥家带了几只笼子回来,想着开春后,去后山捕

点山货卖。这不,二天前,黄阿水去山上放笼子。那天,没太阳,天阴,下午天色不但没好转,反而更阴沉。黄阿水在闺女大丫催促声中,往后山走去。中午黄阿水馋嘴多贪了两杯,这烧刀子后劲大,半醉的黄阿水歪歪扭扭走着,时不时踉踉跄跄,差点摔到道沟里。

一个,两个,三个...黄阿水数数肩上还有三个笼子,后山林间已经搁了9个笼子。

天逐渐转黑,黑土地白雪上的天空,挂着大如圆盘的月亮,为这寂静的田野,添了亮色。

黄阿水从腰间抽出松木火把,点燃后,脚下道路明亮多了。他肩上背着剩下的3个笼子,一步三摇的顺着山洼往后山西边走去。

龙头沟,位于三角村的西北角,与后山对角相望,距离三角村约莫有4里地左右。因山高势险,道路崎岖难行,上下落差大,稍不留神就会滚落沟底,非死即残。村民没几个人,敢来这里捕猎。听说前些年,不断有人从山上跌落摔死的事情,最近二年,有外人来龙头沟捕猎,结果五死二伤。死掉的,一死了之,没罪受,遭罪的是没摔死的,听闻被人救起的那二个人出院就疯了,两人出了院,两人逮着机会就对砍,都说对方身上有鬼魅。后来传言,上山捕猎的人惊动了山上大仙儿,被惩罚了。之后,再没人敢来龙头沟捕猎,再后来,龙头沟成了三角村村民的禁地。

黄阿水不会不知道龙头沟的往事,他怎么敢来龙头沟,还是夜里来?

约莫两袋烟功夫,黄阿水来到龙头沟脚下。他举起火把,顺着光亮,一看到了龙头沟,吓得一跳,酒也醒了半分。要是他人,早就吓跑了,这黄阿水着实胆大些,他不但没走,还在安慰着自己,说,来都来了,总不能背着空笼子回家,实在不行在山洼处下笼子,不上山应该没事,早放完早回家。想到这,黄阿水便行动起来。

龙头沟山洼处积雪约有半腿之深,最深处怕得有一腿深度。黄阿水踏着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音,在空寂的夜晚,尤其是在龙头沟沟底,显得格外的瘆人。突然,“窸窸窸”声响,从黄阿水的正前方传来,或近或远,近的仿佛离他只有几米远。他停下脚步,仔细辨别是狍子还是兔子的声音,过会四周寂静如初。

怕是风刮枯树枝动静,黄阿水安慰着自己,接着向前走去。他看看肩上还剩下最后一个笼子,很是满意。这会,“窸窸窸”声响再次出现,这次声音在黄阿水左边上方,不时,这声音奔他而来。他举起火把,向左边山坡上照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坡上一跃而起,迎面扑来。“啊”,黄阿水瘫在地上,

晕了过去,火把顺势滚落在雪地里,不一会熄灭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黄阿水是被冻醒的,手指头麻木快没了感觉。他顾不上这些,火把都没捡,笼子没拿,高一脚低一脚的向道边狂奔而去。

昨晚的声音,是你?李老爹若有所思的问。黄阿水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道,太吓人了,那黑影感觉就是个熊瞎子,直到现在鼻子边还有腥哄哄的味道。

腥哄哄?熊瞎子走路带风,人不会没感觉,再说,熊瞎子从山坡下来,那得多大动静,不能够是“窸窸窸”的声音,再说了,那家伙,熊瞎子要是扑下来,你不能够安稳的坐在这里,李老爹分析说道。

这次轮到黄阿水若有所思了,他嘴里念叨着,不是熊瞎子,那是什么?难道风刮树枝落?不应该啊,明明腥哄哄味道迎面扑来,可...可自己明明活得真真实实的,乱了乱了。这些问题想得黄阿水脑壳生疼。

李老爹送走黄阿水,他掏出一个老式怀表,看时间,十点刚过。棉花好像坐等黄阿水的离开,黄阿水前脚离开,她后脚进,端来洗脚水。李老爹叹了口气,心里寻思,但愿阿水看到的是幻觉,但愿三角村一切如故。

爹,给,烫烫脚,棉花说着把洗脚水倒进炕边的圆形木盆里。李老爹说,放下吧,这么晚了,棉花你也别忙活,去睡吧。

他媳妇,俊平该回来了吧?李老爹突然想起儿子,问了棉花。

快了,爹,按往常日子,应该就这两天到家,怎么了,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棉花边收拾炕铺边说。

李俊平,李老爹儿子,棉花丈夫。说到儿子俊平,他李青山是满满的愧疚。李老爹年轻离家,直到俊平十五六岁才回,那还是俊平寻亲找到他。和俊平相认后,才知道俊平娘已经死去多年。至此,从哈市回来后的李青山,再也没离开三角村一步,也没离开过他唯一的儿子--李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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