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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醋 (第2/2页)

大美人长得好看,头发也很好看,随意披散下来的时候垂到了脚踝。每次跟在他身后,便能见那头长发和仙侠剧里一样仙气飘飘的吹起好看的弧度。

但好看归好看,到底还是麻烦了点。而且姜糖也有点想看,大美人把头发束起来时是什么样,或者……用簪子梳一个仙风道骨的半髻?额留不留头发?留两缕吧,每次看电视剧的时候他最喜欢留着两缕头发的造型了。

想完了发型,姜糖又忍不住想给傅灵均换身衣服。倒不是说他现在穿的丑,但实在是太素太素了,除了黑就是黑,连白衣服都没见过。长这么好看,如果还能每天换一身衣服造型,啧,那肯定是视觉盛宴……

等等,他现在不还在生气吗?

姜糖想了一大堆,最后又回到了生气的原点,哼唧了一声将视线从那些造型漂亮的簪子上挪开了。

最后又忍不住挪回去偷偷看了一眼。

唔,他看中了一支木簪,造型十分简单,但簪子尾部有些像凤凰的尾翼,很像傅灵均的火焰。

那日破开天悲谷封印时,雷火缠绕着渐渐化为凤凰的形状,长长的尾翼里面电弧与火焰交加。傅灵均墨『色』长发被扬起,姜糖在不远处看着那张苍白而妖孽的脸,就生出了想要为他梳头的念头。

可惜了,他没手。

而且他今天的两只前爪还格外的疼。

肯定是傅大佬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打他了。

姜糖越想越觉得真相如此,便在傅灵均回过头来时,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和潇洒回头的圆润脑壳。

傅灵均:“……”

这样的别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姜糖向来是跟着傅灵均一起睡的,就算是之傅灵均忽然喜怒常,不让他上床去睡,好歹也是睡在床边简易的小窝里。

但是今天,满肚子怨气的小狗勾刚刚被相行抱着上楼,便挣扎着从他怀里蹭了下去,一路跑进了大块头的房间。

相行想要将他抱回来,姜糖便故意凭借身形优势钻到了柜子底下,躲着不出来。

他才不出去!

那只幼崽凶得很,要是一会儿放出来和他在一起的又要打架,傅灵均之明明看到了还不帮他,真的坏透了!他才不要他睡一个房间!

姜糖越想越气,大概是傅灵均最近对他太好,他都有点恃宠而骄了。他也不是不许傅灵均买别的幼崽回来,但他希望那只幼崽欺负他的时候,傅灵均好歹出来站在他这边吧?怎么说都是从天悲谷一起出来的,他凭什么回去受气啊?

相行试图将柜子搬起来,却被傅灵均制止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幽深地看着那只『露』出一小截尾巴的『毛』团子,却未说一字。半晌,扭头回了房间。

姜糖蜷成了肉乎乎的一团,窝在黑暗的柜子下面。他听到傅灵均走了,甚至连都没有他说一句。

就像是根本没有在乎过他的情绪一样。

好吧,本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傅灵均就没那么喜欢他了,再路上又买到了一只心仪的灵宠。赤焰兽又可爱还强大,主要还不会他一样没事生气甩脸子,关在纳海珠里那么久,放出来的时候都能开开的黏上去。

姜糖反正是做不到的。

不对,也不是做不到。

刚刚穿来这个世界,一想要苟命的姜糖是可以做到的。为了一口吃的,不要尊严地贴过去亲亲蹭蹭,讨傅灵均欢心,那个时候,姜糖好像从来都不会觉得委屈。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绪的呢?

第一次,是在血洗泽阳府以后,中了毒的姜糖担傅灵均的身体情况,走了很久很久,拖着头晕目眩的身体看到了他,却被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天悲谷。那时候的委屈类似自己费尽思准备的东西不被珍惜,甚至对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但后来姜糖知道,傅灵均那时候是真的快要死了,才不得已将他扔出去的,委屈也就变成了疼。

第二次,是无缘故被傅灵均拉去神交,之后却被忘得一干二净。这种委屈的情绪恐怕更深了一些,毕竟神交的时候发生了酱酱酿酿,酿酿酱酱的事情,从灵魂方面来看,他已经不是一只宠物了,而可以算的上是独立的人。

但灵魂是人又怎了?他傅灵均的记忆并不对等,将死的恶鬼没有记忆只有本能,傅灵均又不知道是自己救了他。而且后来他也给自己烤鱼哄他了——虽然一开始的烤鱼真的很可怕。

第三次倒是比较奇怪。一天晚上他还老老实实睡在傅灵均枕头边上,第二天傅灵均就不肯抱他了。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短,并且没多久傅灵均又来抱他了,姜糖倒没有太在意。

可是第次,他生气了。

傅灵均怎么可以买别的幼崽回来呢?买就买了,还看着另一只幼崽欺负他,这像话吗?

嘤。想到这里姜糖委屈地趴在了地上,将柜子底下满满的灰黏在了白花花的『毛』『毛』上。

“小白。”相行很大一只蹲在柜子旁,手里捏着一只用草编的蝴蝶,轻轻晃了晃,“主人,走了。出来,玩。”

姜糖头的委屈瞬间爆发。

脏兮兮的『毛』团子从柜子下钻了出来,哼哼唧唧地蹭到了那只大手里。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那么难过,上辈子他小时候也楼下熊孩子打过架,打输了好像没这么委屈过。好在大块头永远都是最理解他的情的,每次都会在他难受的时候哄他开。

姜糖想到这里,头稍稍舒服了一些,抽抽噎噎地扑上来咬住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就像是在咬傅灵均的手指一样用力。

·

是夜。

月亮爬上了寂静的天幕,偷偷将月光放了进来,溢满了半间屋子。

傅灵均今夜什么都没有做。

他其实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却兴致缺缺,目光落在窗外那枝被胭脂浸透了的紫薇花上。夜『露』深重,紫薇花却密密匝匝攒在一起,格外张扬明艳。

看着那支明艳的花,吹着夏夜的晚,傅灵均绪越发难平。

那只『毛』团子还在身边的时候,周围总是静不下来。要么是细细碎碎的啃东西的声音,要么是轻微的『舔』『毛』声,或者是追着尾巴玩在床上跳来跳去,再或者睡觉类似于撒娇的噫噫呜呜。

总之,从未像今夜这般安静。

强迫让自己静下来的傅灵均,终于不再回想今早那些令他浑身紧绷的荒唐场景。

那不过都是意外,叫姜糖的少年并不知情。就连那段受损的神魂曾经闯入过他的神府,那人也不会记得。

可就是这份不会记得,才让他更加堵。

他们之间的情绪不再对等。

姜糖还以为自己是一只小兽,可傅灵均却不能再当他是一只小兽了。

傅灵均坐在窗边吹了许久的风,而后又想到了一件事。

变人的契机究竟是什么?现在那只『毛』团子是否蜷缩在相行的怀中睡觉?

坐在窗边的人腾地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他快步出门,在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深夜,将相行叫了出来。

“主人?”相行自然是不需要睡觉的,但他难得『毛』团子一起睡觉,还在心满意足看着小团子睡成一张白白软软的饼,就被莫名的叫了出来。

傅灵均抿了抿唇:“你去守住齐从玉,不要让他离开乾坤域。”

脑子有些不太够用的大块头很努力的想了想,而后迟钝的回答:“天骄,之战,快要,开始。主人,他,不会,离开。”

“让你去你就去。”语气不容反驳。

大块头有些委屈。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毛』团子,又看了看主人,肌肉虬结的两条胳膊绞在了一起:“相行,听话。”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人走远,傅灵均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月『色』从窗户外透了进来,照在了白团子有些灰扑扑的绒『毛』上。

傅灵均站在床,看着那只睡得仰八叉的小白狗,今晚被剜去一块的空白终于填了回来。

他坐在床边,褪去了伪装。伸手,『揉』了『揉』那个软乎乎的脑袋。

“什么时候,你才会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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