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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事8(完) (23) (第2/2页)

    程锦道:“然后你送他们来医疗室?”

    “对,你太慢。”

    “……”程锦无奈认错,“是我不好。”说起犯人,他便想到刚才那人,“刚才那个来打吊针的人是什么人?”

    “左都明。”杨思觅道,“一个有趣的人。”

    是么?程锦微微挑眉,那得好好查查。

    100、囚徒5

    下午,程锦抽空见了那个两次从三楼不小心摔下来的犯人油头。

    油头被搬到手术推车上推进了手术室,程锦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他的资料,听到声音后道:“谢谢,你们出去等我吧。”他用余光看到有个人没走,抬头一看,呃,“思觅?你怎么过来了?”杨思觅本来在办公室里和小安一起打游戏吃零食,所以程锦才有空自己溜出来。

    杨思觅把脸上的口罩拉下来,走近程锦,站到他身侧,手随意地放在他肩膀上,“我过来看看你要偷偷做什么。”

    程锦道:“只是工作……”

    “你们不能这样!”病床上的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有一只脚和一只手都打着石膏,正努力挣扎着想从手术推车上下来,但是他没断的那只手被铐在了推车栏杆上,挣脱不开。

    程锦道:“不能怎样?”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你叫王定新?因抢劫伤害入狱是吗?”

    “你不能公报私仇,我根本没对他做什么!”推车上的油头慌乱地看着程锦和杨思觅,他第一次见杨思觅时努力维持的良好形象已经丝毫不见。犯人们无论在监狱中多威风,但工作人员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另一个阶层的人。他是色胆包天,但他昨晚能从自己房间出来,却也需要有狱警帮他开门才行。他以为自己是在狱警的默认下行事,却没想到并不是所有的狱警都站在同一战线上。上楼后他碰上另一个狱警时还没当一回事,结果刚靠近他的目的地,他便被那个狱警拖到栏杆边,然后被推了下去,掉下去之前他看到那个狱警的脸阴郁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程锦道:“就是说你其实想对他做些什么?”

    “不不!这只是个误会!……”

    程锦道:“谁放你出来的?”

    “我不知道,门开着,我就出来了。”

    程锦道:“那我换个问题,你花了多少钱,锁门的人才会忘了锁你的门?我猜你不会又不知道吧?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想接下来的牢狱生活都躺在监狱总院的病床上度过的话,你可以试试继续说‘不知道’这个答案。”

    油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白太褂的人脸色也像昨晚那个狱警一样阴郁,他开始害怕自己会被解剖掉,“没多少……就一千块。”

    “很便宜啊……”程锦仰头看向杨思觅,带点笑意,“一千块?”

    杨思觅道:“你来我倒贴给一千块给你。”

    “我会考虑。”程锦继续看着油头,“什么都有个价是吧?那换个身份要多少钱?”

    “什么?”油头嘴唇哆嗦着,“你们是什么人,不是这里的人?”

    “当然是这里的人。只是想了解清楚行情,我觉得现在定的价似乎便宜了点。”程锦似笑非笑,“到了该整顿一下价格的时候了。做个聪明人,利索地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还没原谅你昨晚的行为吧?”他抬手拿起杨思觅放在他肩膀的手,移到唇边碰了碰,然后放回自己肩上,这么做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油头,看着他从面无人色到瑟瑟发抖。

    “换个身份,我……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钱,真的,我没骗你,这种事不是想碰上就能碰上,我,我听说过有这种事,谣传说有无期徒刑的人被放出去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种事情,没人肯告诉我……”

    杨思觅道:“撒谎。”他的声音清冷,像一阵寒风从你心头刮过。

    程锦看着油头,“啧”了一声,他的眼神移向旁边的手术器具放置盘……

    “等等!听我说!他们告诉我要等待时机,还有要准备好足够多的钱……但这个时机还没到,至少没人来和我谈过价钱,我说的是真的!!”

    “你有钱?”程锦漫不经心地靠到椅背上。

    油头只觉得这个医生的眼神像刀片一样一下一下地割在他脸上,他咬了咬牙,“有,你开个价。”

    程锦一瞬间有些诧异,然后失笑,“不,我不想要你的钱,现在不想。”他拉着杨思觅走向手术的门,开门后,对外面的人道,“这人伤得太重,送他去总院。”

    “不!不!……”油头惊恐无比,但很快便被捂住了嘴。

    程锦有些惊讶,怎么吓成这样?在这里,犯人只要花钱就能过得舒服,但在总院,恐怕要做到这点会有难度,但这至于把这人吓得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杨思觅道:“他以为你要让他在总院躺上一辈子。”

    程锦道:“至少他得去躺在一阵子,我不想在这里继续看到他,否则迟早我会失控到去揍他,那是故意伤害罪,算了,我不想请律师……左都明是个律师?”

    杨思觅嘴角上扬,“对,怎么?”

    “没什么。”程锦拉回思绪,“我一会让游铎去彻查那个油头和他亲戚的账户,一个在牢里还能继续违法乱纪的抢劫犯?是时候让他学会遵守法律了。”

    离开手术室,跑过住院部时,程锦看到左都明还在吊水,他停下脚步走了进去,看着那个吊瓶,“换了一瓶?”

    “对,第二瓶。医生说我烧得太厉害。”左都明坐在上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份报纸,膝上还放着一个热水袋。

    程锦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便离开了,他发现杨思觅没跟上来,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自己先回了办公室。

    左都明看着离开的程锦,然后看着披着一件白大褂的杨思觅,“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和你无关,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和刚才那人无关的事,我都没兴趣。”杨思觅目光澄澈得像不知世事的孩子,“你不会想惹我不高兴的,任何时候。”

    左都明看着杨思觅沿着刚才那个医生的方向走远,不,那人不是医生,他是特地来找杨思觅的?所以说杨思觅确实不一般,才一天,便有人扮成监狱的新医生来看他。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总不可能只是两个兴趣奇特的人在玩追逐游戏吧?杨思觅警告了他别惹他不高兴,但又说和那人无关的事他就没兴趣,这让他有点糊涂,杨思觅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思觅当晚住在住院部,程锦像梦游症发作一样每隔一小时就去看他一次,所有的狱警、医生、护工看他的眼神都相当奇怪。

    一起来监狱的安全部同事这晚有一个人和韩彬、程锦一起留在了办公室休息,他姓熊,大家都叫他小熊,他还很年轻,有一双圆眼睛,他震惊地道:“看到后才发现这两人比传说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彬道:“嗯?”

    小熊道:“程锦和杨思觅啊。”

    “哦。”韩彬不想多说。

    但某人不打算放弃,“他们真的一直这样?”

    韩彬道:“不,他们只有今天没睡在一起。”他立刻又补充道,“还有昨天。”

    “……”小熊瞪着他的圆眼睛,“但这还是太夸张了,不是吗?每隔一小时就要去看一次……”

    韩彬道:“程锦一个人睡不成,总比全监狱所有人都睡不成好。”

    “为什么?”

    韩彬不耐烦地道:“程锦如果在这里还不去看杨思觅,他就会把这个监狱炸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喜欢他!”

    “杨思觅?你可以去写遗嘱了。”

    “他很有趣不是吗?”

    “你不睡,我先睡了。”韩彬不再理他的同伴,脱下鞋,合衣钻进了睡袋。

    小熊还在唠叨,“虽然你把他说成那样,但我觉得他很正常,虽然喜欢吃糖喜欢睡觉又不喜欢理人不喜欢干活……”

    韩彬冷冷地道:“我觉得你不正常,如果你想证明你正常就闭上你的嘴。”

    “……”

    第二天,谢时如常上班了,他没被开除,但被调到了不用直接接触犯人的办公室工作,这倒是如他意了,方便了他去查看那些以前的录像。早饭时,他看到了韩彬他们,“程锦呢?”

    韩彬看他一眼,没理他。叶莱道:“明知故问,当然在医务室。”

    谢时笑道:“你们在这里都过得很不愉快?怎么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叶莱道:“你一坐过来,那些狱警就开始看向我们,有什么好高兴的?”

    “是么?”谢时装出一副才发现的样子,然后端起餐盘,“好吧,那我还是去和我的同事们坐一起好了。”

    谢时走到不远处的一伙人那里,在一个空位旁停下,“这里没人吧?”

    “没有。”旁边的狱警道。

    “好。”谢时放下餐盘,坐下,“那个护士长得蛮漂亮的,可惜太高傲了,看来看不上我们这些狱警。”

    旁边一个狱警笑道:“那些是新来的医疗队的人,听说都是著名医院的医生,当然看不上在监狱工作的人。你在哪个区哪一块工作?”

    谢时道:“本来在十六区的2号监狱楼,但今天被调到办公室了,因为我前天打了个犯人。那丫半夜从自己房间偷跑了出来,问怎么回事他还不肯老实回答,把我气了个半死。”

    狱警们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可气……但办公室工作也好,轻松些。”

    谢时随口道:“嗯,但也没外快了。”

    那些狱警互相交换着眼色,暧昧地笑道:“那倒也未必……都会有的。”

    谢时不太在意地点头,“哦。”

    然后,吃完饭,大家散伙去上班。

    医务室里,程锦把杨思觅的病号饭吃了一半,“不错啊,居然还有水果。”

    杨思觅道:“我付了钱。”

    “……什么?”

    杨思觅道:“只要愿意花钱,这里什么都有,你手上的桔子,五块钱一个。”

    程锦看着自己手上那个并不十分完美的桔子,“真贵。”加上之前吃下去的那些味道不错的煎饺和蔬菜汤,这顿早餐到底得花多少钱?

    杨思觅枕着手臂靠在床头,看着程锦,“在这种地方,没有我你要怎么办呢?”

    程锦失笑,“好吧,多谢。”怎么办呢,反正又饿不死。他把剥好的桔子喂给杨思觅,“张嘴。”杨思觅又趁机咬他的手指,他笑着躲开,“好了,别闹。我让人把你保释出去好吗?”

    杨思觅道:“那你呢?”

    程锦道:“我也请假出去。”

    “好。”这地方太不自由了,但是,“为什么要走,你还没查到结果。”

    程锦道:“步欢在去河南的路上,他应该是要去找那个周润,就是之前一直和他联系的那个狱警。”

    杨思觅道:“他没和你说?”

    “没,他装作还在市里。他可能认为我还没去查他的方位,要迟一些才能发现。”

    杨思觅道:“还要桔子。”程锦又喂了一瓣给他。“你为什么不想让他去查周润?”

    程锦道:“因为周润现在不在河南,他确实去了河南,然后在去的路上失踪了,我正在让人找。”

    杨思觅看了一会程锦,程锦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说:“还要桔子。”

    “……”

    医疗队开工了,他们把犯人接年龄段分成三个组检查,从年龄大的检查起,这个流程让他们在当天就检查完了和步欢他父亲年纪相差不大的人群。需要尽快检验那些人的DNA,而杨思觅正好也被批准保释了,程锦便也请了假。

    杨思觅先被人带走了,程锦走之前,和其他人核对了现在的调查进度,“关于监狱里这些人的调查怎样了?先说说左都明。”

    游铎道:“左都明是一个黑社会团体老大桑博的律师,桑博被枪毙了,左都明被判二十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能获得判刑,现在他的银行账户上每个月会转进转出500余元。”

    程锦皱眉,“这点钱可不够做什么。”

    “嗯,这在监狱消费允许的范围内。”游铎接着道,“转钱给他的是一个贸易公司,追踪下去可以查到一个叫赵广元的人,从目前的调查来看,那人背景清白。但那人的另一个公司和监狱工厂有合作,每年都转一大笔钱转到监狱工厂账户上。”

    程锦想了想,“继续查这个赵广元。”

    “好。”

    叶莱道:“老大,那个李龙飞,你肯定想不到他是那里人。”

    程锦有些疑惑,“你说。”

    “木伦市人。”叶莱道,“防卫过当进来的,才进来不到一年,但在这里的地位几乎最高。查不到更多,但就是因为查不到更多,所以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赖宇的人。”

    程锦有些头疼,“如果是的话,他来这里做什么?见鬼,他见过杨思觅……”希望那人的事和他们要查的事没有冲突,要不这下麻烦了。“还有谁有问题?”

    小安道:“还有就是那几个贩毒的人,等我们结束后,去把他们举报了吧?”

    程锦道:“这几个贩毒的人和巫云上没什么关系吧?”他倒是不想来一趟就不小心把别人的卧底给清了。

    “没吧?”小安有点犹豫,“那我再查一下。”

    “好。还有谢时那边,你们互相照应下。”程锦说着又想起来另一件事,“关于三年前的暴动的事,你们查到多少?”

    “查到一份死亡人名单,但他们全部被火化了,不能证实里面有步欢的父亲。”

    程锦道:“暴动的原因是什么?”

    “犯人们对劳动份额不满,据说当时他们每天在工厂里要加班到半夜。”

    程锦想了想,“这次暴动谁的利益受损最大?谁得益最多?”

    韩彬道:“说不上有谁得益。当时监狱的狱长被撤换了,现在他自己也在坐牢,被关在中央监狱。不过,死在暴动中的人,有几个有一点背景,一个有些名气的书法家,一个涉嫌诈骗的著名企业家,还有两个有黑社会背景的人。”

    程锦道:“查一下无期徒刑不得减刑的人有哪些,如果其中有人死于暴动或者最近三年,那得重点查一下那人是不是已经跑了,或者换了身份。”

    “知道了。”叶莱看看表,“老大,还有别的事吗?你得走了,杨老师出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而你从这里走到前门还需要半个小时。”

    “……好,我走了,你们小心。”

    “知道了!”

    101、囚徒6

    程锦走出监狱大门后,没看到杨思觅,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不,其实也在意料之外。

    找到杨思觅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这时杨思觅正在离监狱很远的一个村子的喜宴上蹭饭吃,和同桌的人聊得正欢,看到程锦后,他有些不高兴,“你怎么才来?”

    程锦被气得头又疼又晕,但或许是被这冬日的寒风给吹的,“因为有人没告诉过我汇合地点是哪里!”他看着房间里的简陋木质桌椅,桌上颜色丰富的菜肴,周围热闹纯朴的人们,这一切跟杨思觅十分不搭,几乎像穿越了一样。

    杨思觅道:“哦,我也不知道要来哪里,我走在路上,有人问我要不要搭车,我上了车,然后就到了这里。”

    程锦道:“不要上陌生人的车!”不,这不是重点,他抚额,“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你就是故意的。”

    杨思觅无辜地看着他,然后递给程锦一个玻璃杯,“喝点鸡汤,热的。”

    程锦接过玻璃杯喝了口,味道很不错,然后他又皱眉,“你不能用喝茶的杯子装汤。”

    “我当然可以。”杨思觅拉程锦坐下,“吃点东西,你看起来又冷又饿。”

    “这是谁害的?”程锦接手了杨思觅的碗筷,吃了些看起来不是太油腻的热菜,不是很合他的口味,他把餐具还给杨思觅,重新拿起杯子喝汤,并重新打量着周围,这个地方真吵,“我恨你。”

    “你才不。”

    程锦看到一对笑得脸红扑扑地年轻男女正在轮桌敬酒,“思觅,你送红包了吗?”

    “那是什么?”

    “……”程锦道,“还记得你和谁一起过来的吗?”

    杨思觅道:“一大群人。你不用去感谢他们,他们已经走了。”

    程锦道:“没走我也不会去感谢他们。我去找人送我们回市里。你在这里坐一会好吗?别乱跑。”

    “不坐。”杨思觅跟着程锦站起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他拉着程锦从侧门出去,绕开酒席上的其他人,来到隔壁一户人家。

    这家人正和一些来参加婚礼的人站在大门口的白炽灯下聊天,看到杨思觅后,他们热情地笑道:“已经吃好了?”

    杨思觅笑道:“吃好了,这是我朋友,我之前向你们打听的那个人是他堂伯父,难得有他堂伯父的消息了,他很高兴,特地让我带他过来谢谢你们。”

    程锦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冲那些人傻笑,“……你们好,谢谢你们……”

    那些笑道:“别客气。其实我们也只见过你堂伯父一两面,那老爷子病重,他侄女带他去城里看病去了,后来也没再回来,不知道他后来到底怎样了。”

    杨思觅把一张照片给程锦,“三年前他的样子和这照片上的差不多。”

    程锦接过来一看,照片上的人居然是步欢的父亲,但原本的光头现在被画上了一顶宽边帽子。这真是……他又赞叹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杨思觅,“思觅……”

    杨思觅嘴角一弯,“别客气。”

    程锦笑着把目光移回那些村民身上,“他侄女?他侄女是你们这里人?”

    “不是,她在这租房子住了一段时间,就租的前面老刘家的房子。”

    程锦又道:“她一个人住?”

    “嗯,一个人,但她走的时候有个男人来接她和那爷子,也就是你堂伯父。”

    程锦追问:“长什么样的男人?”

    “很高,和你们差不多。” 然后他们又想了想,并且互相交流了一下,最后还是抱歉地笑了笑,“当时他一会就走了,没看清。”

    “哦,没事。”程锦道,“那姑娘是不是长卷发,身高1米7左右,很瘦,看起来二十来岁。”

    “不止二十,应该二十出头了,也没有1米7那么高,应该不到1米65,人是挺瘦的,所以显高,但看她站我嫂子旁边就知道她最多1米65。头发不长,大概到肩膀,记得也不卷。”

    程锦问道:“圆脸?双眼皮?”

    “瓜子脸。她总戴着有颜色的眼镜,倒没看到她的眼睛是不是双眼皮。对了,她喜欢化妆,脸很白,也涂口红,还有,她喜欢把指甲涂成红色。”

    旁边的一个女人补充道:“不是大红,是玫红色。”

    “哦。”程锦笑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谢谢你们,非常感谢。”

    “没事,没事,别客气。”

    和那些人告别后,程锦和杨思觅一起去当年那姑娘的房东老刘家。

    杨思觅道:“如果步欢父亲还没死,那就是越狱了,而且应该是趁着三年前监狱发生暴动那会,只有那时他才有机会。越狱那种事我比你熟。一般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忙。不过,这次是运气好,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人见过他。我和那些人聊过那次暴动的事,当时,监狱也有派人来问过有没有人在这附近见到逃犯,但这些村民估计直接把逃犯的特征定为光头和囚服,他们从来没想过在这里有一个侄女的步泽成就是越狱出来的罪犯。”

    程锦道:“其实漏洞还是有很多,他如果真的是蓄谋越狱,那就根本不该让人看到他,他出现在这里,风险很大。”

    “或许他就是那么蠢。也或许是因为那个帮他逃跑的侄女。”

    程锦皱眉道:“他根本没有侄女。而他的探监记录上也没有年轻女人出现过……”他进行着各种设想,杨思觅偶尔会应他一两声。

    房东老刘在家,他和当初的房客根本没签过合约,对房客的描述,他也和其他人差不多。程锦只得谢过他后告辞离开。

    程锦道:“二十五岁以下的瓜子脸姑娘,发型可换,眼镜可以摘掉,指甲油可以不涂,我们上哪找她去?”

    杨思觅道:“那就直接找步泽成……”

    这时,程锦拉过杨思觅,一手搂住他的腰背,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吻住他的双唇。杨思觅很配合,甚至反客为主。良久之后,他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程锦肩窝里,“我在猜你能忍多久,结果并没超出我的预期。”程锦失笑。杨思觅不满地道,“笑什么?”

    程锦笑道:“只是发现你也有有耐心的时候。”

    “我当然有耐心!”

    程锦搂住他,叠声道:“当然当然,你最有耐心……”有几个人从远处走过来,程锦便和杨思觅分开,不过,那几人最后也没朝他们走来,而是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杨思觅非常不满,他凶狠地重新啃上程锦的嘴唇,程锦挣扎着笑他,“思觅,耐心……” 他本不该笑的,这让他付出嘴唇被啃肿的代价……

    程锦和杨思觅回到市里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回酒店后,程锦第一时间打电话和其他人开了个电话会议,他说了今晚杨思觅发现了步泽成踪迹的事,“……总之,他不是失踪了,而是越狱了。”

    叶莱道:“这要怎么和步欢说?他会很难过吧……”

    韩彬道:“但至少他父亲还活着。他之前很可能以为他死了。”

    游铎冷不丁地道:“被抓回监狱后,要加刑,可能还得坐8-10年牢。”

    “真糟糕……”小安嘀咕道,“早知道我们就不要来查了。”

    韩彬道:“那些我们取样的DNA还验吗?”

    “验。那些才是确实证据。”程锦道,“我下午在去找思觅之前已经让人先把DNA带回市里来了,应该已经在检验进行中了。”

    “找杨老师?”小安问道。

    程锦边朝他旁边的杨思觅笑边对着手机道:“没什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步欢他父亲越狱。”

    “不知道步欢知不知道。步欢呢?老大?”

    程锦道:“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我联系不上他了,或者他不想让我联系上他。你们找一下,他有没有留下过什么暗示或者线索。”晚上他找到杨思觅后,想联系步欢时才发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步欢现在怎样。

    “……他有在房间里给你留便条吗?”

    “不知道,我去看一下。”程锦起身去隔壁,留下杨思觅和其他人说话。

    杨思觅道:“你们什么回来?”

    叶莱他们有点受宠若惊,“应该还要过几天。”

    韩彬道:“小安和游铎可以先回,他们可以帮忙调查步欢和他父亲现在在哪里。”

    杨思觅道:“有人在帮他父亲藏匿,找起来有难度。”

    小安小声道:“杨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干脆别找啦?”

    杨思觅道:“你们的职业道德呢?程锦喜欢有职业道德的人。”

    小安道:“老大又不在,我随便说说嘛。”

    杨思觅道:“别帮倒忙。你不知道他父亲现在是不是活得比坐牢更惨。先找到人,然后再见机行事。”他倒是不关心步欢父亲会怎样,而且这种事要让程锦怎么办?但有他在不是吗。

    “嗯嗯。”透过电话都能看到另一头的小安正在用力点头。

    程锦回来了,杨思觅便用手指敲了敲电话,像在弹钢琴一样,手指灵巧地在电话机上弹动着,程锦坐下来,捉住杨思觅的手,双手合拢困住它,放到自己膝上,“步欢没有在他房间留下便条或者其他什么暗示。”

    叶莱道:“他该和我们说一声的……”

    韩彬道:“步欢如果想躲开追踪,那很难被我们找到。同样,他如果想留下线索,那么我们很快就能发现。我们不必担心他,他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

    “嗯。”程锦道,“将来如果你们也因为某种原因要暂时离开,那么记得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事,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知道了……”

    韩彬道:“小安和游铎先撤吧,他们可以帮你的忙。”

    程锦想了想,“要不你们都撤回来,另外找一些人替你们的位置,就这样,明天你们都回来。”

    叶莱道:“好啊,那明天接班的人过来了,我们就回来。”

    “嗯。”程锦道,“接下来,说说调查进行得怎样。”

    游铎道:“左都明的赞助者赵广元是以前桑博手下的人。”

    程锦道:“洗白了?”

    游铎道:“不算,但赵广元现在迁到木伦市去了,他那些公司属地现在也是木伦,并且是税收大户。”

    “原来是这样。”程锦一直奇怪木伦城那位为什么要在元城监狱这里插一脚,原来还是因为有利于他觉得有利于木伦的发展,“就是说左都明现在算是木伦人?”

    “有可能。”游铎道,“不过,这里犯毒的人和巫云上无关。”这算是个好消息。

    杨思觅道:“他看不上小毒贩。”

    “看不上很好。”程锦道,“还有其他的收获吗?”

    小安道:“那个外号油头的人game over了。”

    程锦确认了一下,“人没事吧。”

    “人活着,但清空了他的非法财产,他现在一穷二白了。”

    程锦道:“很好。”

    小安神秘兮兮地道:“这个监狱的有级别的工作人员都有作风问题,要全清掉不?”

    “……”程锦道,“这个先放放。还有其他的吗?”

    叶莱道:“近三年内只有一个被无期的犯人死亡,至于他是不是假死换身份逃亡了,现在还无法确认。那个冒充步欢父亲的人,他儿子挺有钱,因为没有直接和他接触过,所以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买通监狱方面的。”

    程锦道:“这个不急着查。还有吗?”

    “没了,谢时打电话给你了吗?他说他会打电话给你。”

    程锦道:“还没打。那就先这样,你们都去休息吗。”等叶莱他们应了后,他切断了电话。

    谢时还在边剥瓜子边看录像,然后等到凌晨四点才打电话给程锦。

    程锦摸到手机,看清了来电显示后,立刻坐起身接电话,“谢时,你这是还在办公室?”

    杨思觅也醒了,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发着淡淡幽光,“找死。”

    谢时哆嗦一下,冬天的深夜就是冷啊,“是啊,我还没下班。看了一晚的录像,暴力指数那个高啊,愣是没让我打瞌睡。但里面没多少有用的东西,最多也就是狱警们打打犯人,更加严重的违纪就没有了。不过步欢父亲的事我弄清清楚了,他和现在这个冒充他的老头换了身份,他作为这个老头死在暴动中,这个老头用他的名字活了下来,然后再坐个几年牢就可以离开了,本来他还得在这呆上更多年。”

    程锦道:“步欢的父亲步泽成没死,他正作为一个自由人生活在监狱外面,有人帮他越了狱。”

    “哦?有意思。不知道监狱方面知不知情。”谢时道,“冒充的老头以前应该和步欢父亲关系很好,他听过很多关于步欢的事。他和那个周润周狱警关系很好,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打动了个狱警,那个狱警居然愿意帮他去找步欢,具说找了一年多才找到步欢,我看是步欢到你那特案组后曝光度太高了,居然能被一个狱警找到。那老头要知道步欢后来是因此才会来这里,肯定悔死了,让他秀演技……”

    程锦道:“怎么瞒过周围的人的?”

    谢时道:“换监区啊,换到周围都是陌生人的新监区,谁知道谁是谁。”

    程锦笑道:“你也很有经验。暴动的事你这边有线索吗?”

    “有。”谢时道,“我深入调查了一下,费了好大功能,动用了我宝贵的人脉资源……”

    程锦打断他,“行了,直说吧。”杨思觅正瞪着程锦手上的手机,程锦摸摸他的头发,然后俯身亲了亲他额头,“闭上眼睛,睡觉。”

    谢时道:“我还没说完呢……”然后他意识到程锦不是在和他说话,“啊,我吵醒他了?好吧,我们说快一点。听说一开始是有人计划越狱,但最后计划好像有点失误,没能成功。现在看来,不是没成功,而是该越狱的没越成,不该越狱的倒是跑了一个。我没记错的话,暴动时,步欢他父亲已经没两年就可以出狱了,当然后来他因为暴动的事才又被加了几年刑,不过这时顶着他的名字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反正,按理来说,他没必要趁乱越狱的。”

    程锦道:“原来要越狱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程锦很失望,“不知道?”

    谢时道:“暴动时死的人太多。似乎知道真相的人都挂了。要我帮你去找步欢父亲吗?你知道我们找人很快。”

    程锦道:“你还是先帮我找到步欢吧,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啊?”谢时怀疑地道,“他会不会是已经找到了他父亲的线索,所以才不和你联系?其实这事你不该告诉我,知道的人越少,你才越好进行暗箱操作啊。”

    “……”程锦道,“这种事能瞒得过谁?”只要去查一下杨思觅在村子里和人聊过什么,便能顺藤摸瓜地找出线索。

    “我想起一件事……”想到那个村子,程锦想起他和杨思觅回来时,在路上看到了几个人,看得出,那几个不是当地人,而是和他们一样是外地来的,当时没多想,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几个人并不是平常人,看他们看人和走路的习惯就知道,可惜当时杨思觅背对那些人并且没有回头,要不他应该能立时发现不对……

    谢时道:“什么事?喂喂?你还在吗?”

    程锦道:“回来时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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