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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愿意 (第2/2页)

“想姜荻啊?”

陈千盏看穿校服的姑娘一直发呆,调侃了句。

她跟姜荻也认识好几年了,自然知道自家堂弟跟姜荻不是一对,不过姜荻这种女疯子也不知道谁能担得起这么人一块恋爱,被她看上也蛮惨。

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事情不能轻易说出来,一旦毫无防备地说出来,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可能比想象中又上了一个层次,但值得倾诉的人太少,值得倾诉而且对方也愿意听你倾诉的更少。寻找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毕竟还有可能穷极一生,都找不到这么个人。

她们现在年纪都不大,心里压着的事有大有小,家庭是成长过程中极其重要的一个因素,一时不察,就会滋生很多阴暗面。

徐灯低着头,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没啊。”

陈千盏发现徐灯不在姜荻面前都挺安静的,那种客客气气的生疏感,轻而易举地划在两人中间,传达出“我并不想跟你深交”的意思。

跟姜荻还挺像。

毕竟第一次见那位陈新塘口中怎么好的好学生,对方也是一副笑容满面,眼底却没你的样子。

现在变成私底下的狐朋狗友,很多事情,姜荻还是不会说的。

特定的门只会为特定的人开,看别人热闹也挺有意思。

“你这么晚还来,不会被你家长说?”

深夜路上的车不是很多,雨后的路有点滑,陈千盏开的倒是不快。

“跟他们说过了,”徐灯一点心虚都没,她其实心头很空,不知道要做什么,对什么都没有期待,她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的灵气,像一潭死水,只有跟姜荻站在一块的时候才稍微亮那么一点,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这是陈千盏第三次见徐灯,第一次见只是觉得稀奇,姜荻会带新朋友过来,毕竟对方的朋友也很少,因为要瞒着家里,更没什么广交好友的自由。

第二次见觉得这姑娘还挺热情,就是脸上没什么表示就是了。

今天一看,感情这种脸上的表示只对某人有效,在看到姜荻在自家门口堂而皇之要耍流氓的时候她没想到徐灯也没想歪。

坦荡过头,又或者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在前面停了啊,现在没雨了。”

徐灯家的方向陈千盏还知道一点,她停在街口,掉头去找她那迷失在娱乐场所的不省心小男友去了,徐灯下车后慢悠悠地走进小区,她对姜荻的低头欲吻好像只有惊讶,羞赧变成了气愤,只觉得姜荻过于随便,一方面又觉得她离家出走好有勇气,反正她不敢的。

好像也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离家出走要干嘛。

不想跟父母住在一起,但至少是父母,一辈子也不可能断的。

进屋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估计是都睡了,徐灯没什么意外,洗漱完就躺上了床,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姜荻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不再是搞怪的表情包,居然是一大串一大串的字,到后来,干脆直接语音了。

徐灯看了看,再听了几遍,躺在床上反复听了好几遍,最后把手机一扔,“话那么多。”

多大点事,至于离家出走吗?

她想归想,又觉得姜荻没什么错,毕竟她妈好像真的很凶,那一巴掌她还记得很清楚,母女之间流动着的凝重气氛,活像是刑场处决。

那她难过吗?

徐灯又开不了口问,毕竟感同身受好难,她光靠设身处地,也不可能完全体会姜荻这些年的怨恨和不开心。

亲情好复杂,她自己这边都很难理解,更别说理解姜荻妈妈那相当冷酷的母爱了。

最后她还是没给姜荻回消息,不知道回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和人相处一直是她的短板,从小到大都是,小学的时候班主任的寄语是希望她开朗一点。

她觉得她挺开朗的。

有人说朋友不要求太多,一两个真心就好,可她也没朋友,不想跟人说话,不想谈心,也不想说谁谁谁的家事,山里的风是干燥的,房子是干燥的,连生活都是干燥的。

使劲挤也挤不出什么东西,反倒是手因为这么歇斯底里地挤而都是洞。

在老家想出来,真的出来了,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熬一熬,大学了就好了,她稍微定了一个目标,就是去远的地方。

去远的地方干嘛呢?

不知道。

她相貌平平,成绩算差,没兴趣爱好,为人处事都笨拙,衣食住行也不会挑,有床就睡,有吃旧吃,可依旧不快乐。

姜荻。

好想回忆起转校来的日子,出现最多的就是这个人。

她哪里都比她强,连遮遮掩掩都相当自然,被发现了也落落大方,这些都是她学不来的。

外头又下起了雨,很大很大,哗啦哗啦的。

这时候徐灯终于对自己妥协了。

姜荻是朋友,她这么多年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朋友间的打闹都在,包括她没有怨言地去送东西。

我愿意。

她想,因为那是姜荻。

偏偏是姜荻。

空调开得很低,徐灯裹着厚厚的棉被,心想:“太心机了,肯定是算好的。”

我把她当朋友,就肯定不会揭穿她了。

她最后带着这点强词夺理睡着了,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一开始就放弃了“揭穿女神”这项伟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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