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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旧文+大修)和美人演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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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越来越早, 冬天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连打更人都不禁裹紧衣服,加快步伐,着急地想赶紧完事, 赶紧回家。

施知鸢也裹紧披风,耳朵贴在门口,听外面看守她的人动静。

半晌没有声音, 施知鸢偷摸咧开点门缝,眼睛顺着窥探, 空无一人。

“她们是不是已经去打盹了?”施知鸢小声问清儿。

不过是府邸的寻常丫鬟,自己也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看守不过是松松垮垮,还是有点缝隙可钻的。

比方天太冷, 人总是想偷个暖和。

清儿打开窗缝,略略开大些, 半探出头,隐隐瞥见远处丫鬟偷懒的衣角。

她点点头, “安全。”

“走。”

施知鸢一转头。

背着个大包袱,施知鸢蹑手蹑脚地出门,踩着阴影飞快移动。

清儿抱着两个小铁锹, 东张西望,紧跟其后。

夜幕寂静, 主仆俩像逃窜的小老鼠,嗖嗖地穿梭在墙角。

一起溜到离施知鸢闺房最近、施府最偏的一个角落。

施知鸢看看隐隐长着杂草的地方,嗯, 就这了,又四周环顾,东踩踩, 西踢踢,最后选择一棵大树底下。

“藏在这吧。”

施知鸢谨慎道。

一人一铁锹,开挖。

施知鸢还特别有经验的尽量保持最上面土的原貌,整块地挪走。

“小娘子,咱们给藏到什么时候啊?”清儿边挖边叹息。

施知鸢一铁锹杵下去,“躲过这阵风头。你觉得哥哥来找我,会是简单的来找我么?定是和父亲串谋的。”

清儿一听更慌了,挖坑的速度都快起来。

“就算不是父亲派来试探的,哥哥察觉,父亲肯定更会察觉,再不动,纯等着被抓现行。”

施知鸢分析熟练得让人心疼。

三下五除二,坑挖好。不浅,不会让人察觉;不深,再挖出来也好挖。

施知鸢把装着所有材料和成品、半成品的大包袱放进坑里,小心翼翼,舍不得地最后还摸摸它们,“等我。”

眼睛一闭,她俩开始给坑填土,最后把那块搬回来封坑。

又做个简单寻常、不容易破坏的记号。

藏奇巧的大事正式搞定。

卸掉紧张,施知鸢被冻得打一哆嗦,“阿嘁”,裹紧披风。两人又蹑手蹑脚地溜回去。

神不知鬼不觉。

或许最近事情太多,好多人都没睡。

皇宫内,公主正玩茶水冒出来的白气,听着宦官转述陈戈璃惩戒莫缕察的经过。

“她把莫小娘子带过来的时间提前些,但好在我们已经准备就绪。”宦官最后还不忘邀功。

公主手指绞着白烟,“也不过是扮鬼吓吓她。”

“是的,公主大度。”宦官低头,听说她被吓得嗷嗷直叫,哭得稀里哗啦,回府到现在都没出过屋,连饭都不曾出来吃。

“为什么民间倒风起彩色牡丹?”公主斜眸看他。

“好像有个女子带起来的。”

公主冷哼一声,“父皇不悦的东西,我不想看见听见。”

宦官低头,了然,“遵命。”

公主满意地点头,收回手。

宦官踌躇两下,接着把施知鸢被送花,还有戏园的插曲和公主讲了。

“这个施知鸢怎么阴魂不散!”公主腾地起身,“怎么越欺压她,她越有名!这样父皇就会越喜欢她的!”

公主烦躁地来回踱步,“莫缕察用不得了。陈戈璃倒是还有点水平,但之前秋游做风筝的事太差,不能委以重任。还好……,还好我有王弗栗和李柠。”

“王弗栗蠢了点,但是忠心。李柠不及我预期,但是听说她哥又升任了,圣眷正浓,还是有点指望的。”

公主眼珠转阿转。

殿外偷听许久的茹妃脸色越来越难看,本就消瘦的身躯气得抖动起来,宛若寒冬中无助愤怒的弱柳枝。

公主转身兴奋道,“有了!她不是跟卖花姑娘有牵扯么?我们就把彩色牡丹扯到她身上!父皇若是知道那邪物是……”

“珍儿!”茹妃咬着嘴唇,失望得眼底盈着泪花,大步跨出身形。

呆住,公主商珍顿时看着母亲,僵在那里,周身怒气散去,只剩下稚气。

茹妃半垂眸,难过地叹口气,有声无力道,“全都退下。”

殿里一共没剩几个人,混着门外茹妃的宫人,一起消失在殿周围。

茹妃好像有些气得站不住,扶着桌子,坐在旁的椅子上,手冰凉且煞白,捂住恼怒的脸,颤抖着。

商珍慌了,几个小碎步叠上前,“母妃……”

“为什么……”茹妃声音抖得有些哭腔,“为什么非要搞这些阴谋诡计?就明哲保身,安全不显眼的活在这宫中不好么?”

商珍错过眼,执拗地歪着头,戾气又回来些。

茹妃看着她,不解又心疼,“从小到大,我说了多少次。”

“我不!”商珍一下被触到逆鳞,恨恨地回喊,吓得声音柔弱的茹妃一激灵,“母妃!身在皇家,就是你死我活。商洹和商宁、贵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和谁斗?官家一共就你们四个孩子,你一个女儿。”茹妃不解地愤然,转而更疑惑地看她,“你去和大臣之女较什么劲?!”

商珍疯魔般嘶吼,“父皇宠她!喜欢她!没有她,父皇就会喜欢我了!”

吼得坚定不移。

茹妃愣了一下,看着商珍不甘得魔怔、眼眶里委屈的泪,还有些痴狂,茹妃本就垮掉的气质更跨了。

五味杂陈地叹气,茹妃垂下眼睫,声若游丝,像是对商珍,又不像是对商珍说,“……你父皇的喜欢有什么好……”

“哪都好!哪都好!”

商珍大吼,第一声像是回怼母亲,第二声却是不甘地带丝哭腔的,像是心在倾诉。

宫殿高树上的猫头鹰被吵的歪头看她们,圆溜溜的眼睛眨眨,扑扑翅膀,飞在夜空中。

施太师站在窗前,看着飞过的猫头鹰,对身后的施项云道,“你去找过鸢儿了?”

“嗯。”

“她最近在做什么?”

施项云毫不意外父亲会问他,在父亲眼皮底下把鸢儿带出府,他就知道父亲一定会来找他要个答案。

对父亲不会说,但对平辈的哥哥可能会说。

“我也不过是想让鸢儿帮我给露露挑花。”施项云依旧稳重持礼,话不禁让人觉得信服度很高,“女孩子家长大了,她啊,终于有女儿家的模样了。”

施太师转回身,看他,“不是因为陆骁吧?”

“……。”果然父亲也起疑,施项云微笑,“何小娘子和前太子的事,或许吓到她了。她不肯提情情爱爱,不过也是好事。”

一提何枫芷,施太师眼里的审视就淡许多,孩子……终究不能逼太紧,“项云,你们几个就数你最省心,鸢儿有什么事不能瞒我。”

施太师看着黑漆漆的夜,“山雨欲来风满楼,太子之位悬而不决,早晚是要出事的。这个档口……我不想鸢儿站在风口浪尖,要是再搞那些邪门歪道,被有心人利用,掀起当年的事……,怕是天要翻了。”

施项云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略带丝不解,“当年,父亲不也是不认可……”

施太师听着风声,“世道安稳,百姓受不起又一份折腾了。”

嘴角扬起苦笑,施太师仰头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夜空,“上面坐着的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百姓如何。”

施太师目光柔和些,“鸢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我也不想她深陷泥潭里。娇养的女儿,能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小日子就好。平淡是福。”

“那些玩物丧志,为世道不容的邪物,别碰就好。”施太师始终都想不通家里给她铺好路,她自己又有才华,为什么非要捅咕那些下九流?

抓一次,藏一次;罚多少次,都不肯停。

月落日升,雀鸟啄着羽毛洗漱。

施知鸢趴在桌子上,歪着头,望着窗外最高的那棵树,一动不动。

“小娘子,你从起床就一直看那树。”清儿也弯下腰,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有什么不对么?”

施知鸢眼仍未离开树,丧丧地喃喃,“怎么还没消息呀?”

唰。

一个红色的沙包飞到树尖上。

施知鸢一下精神起来,眉开眼笑,“来了!”

清儿一头雾水。

“嘿嘿。”施知鸢边换衣裳边道,“做事要先发制人。父亲已经查到胭脂铺,哥哥也猜到我做奇巧的事。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和美人给父亲演出一戏。”

清儿上前帮她系衣绳,“可是,咱们这阵都没敢跟他联系,你怎么跟他说好呀。”

“前两天我不是跟哥哥出去嘛。”施知鸢把衣服里的头发拽出来,俏皮地扬起嘴角,“我故意在我常买牡丹的那家铺子说,过几天想和母亲一起去挑胭脂,不知道那时候掌柜在不在。我又说了窗外的树上总被挂东西,尤其红色的,特别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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