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戏弄 (第2/2页)

“这……”言浔开口，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戛然而止。面上强撑起的威严之气悉数褪去，此时换上了与模样匹配的懵懂稚气，接着问，“这又是为了什么？”

“嗯……”风泽开口前略显迟疑，许是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

言浔能看出他在努力措辞，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便是他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地方。这一切只不过是林将与布的一个局罢了。逼宫是假，他来，是为了……为了给皇上一个下马威。”

最后一句话风泽说的无比艰难，许是怕言浔生气，所以声音也是小之又小。

话音落下，良久，也没见言浔再言一语，此时见小皇帝神色间满是荒唐意。紧咬下唇，全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谋划了这么久最后竟落得了一个被戏弄的下场，心中满是怒气。龙袖下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微微发白，暗地里更是恨不得把林将与碎尸万段。

“皇上，如今林将与既然回来了，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若臣所猜不错，明日早朝才是他的真正绸缪用意所在，还望皇上多加提防。”风泽见言浔怒了，说起话来便更加的小心翼翼。

“嗯，朕知道了。”许是被方才的“下马威”气到了，此时的言浔士气低迷，看着风泽的眼神更像是个受了气的孩子。

“皇上，您是帝王，本应计谋深远，不可只被一时的得失所左右。”风泽见了，有意提醒。

言浔听之，也意识到了此时的自己失了帝王威严。

收起难过，站直身子，换了服口吻，郑重其事道：“嗯，朕知道了。”

风泽看得出小皇帝在下意识的强撑，忽而眸中生出一丝不忍，继而咽下了剩余的说教之词。

侧目望着前方言郗氏的灵牌画像，顿了顿语调一转，老太尉似慈父一般，语重心长的开口提醒道：“皇上，明日早朝您要量力而行，万不可意气用事。太后垂帘之时，便有朝臣不服您是稚子当政，屡屡上奏称要另议新君。”

转目再看言浔，“如今太后仙逝，您又未及弱冠，难免会有些整治不住的臣下。到时候一定要记住，别逞强，先稳定局势，再做打算。毕竟您若无错，他们也拿您没有办法。”

微微颔首，言浔阖起双目没在多言。

风泽也看出他面上的倦色。很自觉的俯身行礼，道：“若无他事，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言浔无言，抬手一挥，示意对方退下。

风泽应了声，站直了身子便朝着殿外走去。

他离开时殿内的烛火暗了暗，将息未息。言浔瞧见，那双澄澈的眸子早已失了神采。环顾四周，见一派繁华间全无半点生气。

不知为何空气有些滞涩，逼得少年喘不过气来。玉白的身影徐徐移向殿外。又来到方才同林将与“一决生死”的地方。

放眼望去，乌云以散，可空中那道残月却不圆满。

月光清冷，俯映而下，照拂着这巨大的皇城，深深宫阙，吊角飞檐，以及，其中那抹纤瘦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