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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妖族大猫 (第2/2页)

东璜岚吃完最后一口桃,小动物一样舔舔嘴角的汁水。

“我叫筝七七。”

伤了腰的筝七七走不快,一行三人且停且走,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座破屋前。

筝七七向两人道了谢,独自走了进去。

“七七的同伴,会不会就是雨师啊?”

屋檐下不见秦木的身影,只有声音闷闷地传来:“不会。”

“为什么不会?”东璜岚嘟囔着嘴,圆润的脸颊上挤出浅浅的梨涡,“说不定我歪打正着,在娘和哥哥们之前先找到雨师呢。”

“夫人和公子们精于此道,断不会有失。”

东璜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刚好看见筝七七歪歪扭扭地走了出来,连忙搀扶住她问道:“七七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同伴呢?”

“他走了。”

“走了?”

“嗯。”筝七七似乎不愿多说,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大概说清她的同伴有自己的安排,是成熟的大人了不必担心。

东璜岚见她为难,也就没再多问:“那你和我去长安岭吗?”

“去的。”筝七七低着眼里盛满了期待,轻飘飘飞向远处的群山,“这个季节是最美的时候。谢谢你。”

“客气啥,我可是姓东璜呢。”

骄傲地仰起头,东璜岚小小地张扬着心里的得意。

东璜氏和妖族有盟约在先,守护妖族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七七也好,雨师也好。

等她长大,她要建一个能让妖族和人一起相互包容,和平生活,相濡以沫的乐土,一个更好,更大的临安城。

等送筝七七到了长安岭,已是午膳时分。

热气腾腾的午饭很快端了上来。

东璜岚端端正正地坐好,在嬷嬷丫鬟们的注视下做大家闺秀状小口吃着白玉馍馍,膝盖上还不忘捧着课本,端的一副废寝忘食的模样。

人前如此,人后嘛……

一下饭桌,她就轻车熟路地趁着下雨溜去爹娘的院子“睹物思人”去了。

吃饱了饭,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躺在娘的大床上休息了,薄丝软塌,比自己的硬板床不知好了多少。

雨落芭蕉催人眠,睡意渐浓,瞌睡虫正要上头,却被窗外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得一溜烟飞走了。

“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家,这院子里打扫的人都疏懒了。”

“是啊,没有了夫人每天的训话提点,我干活也都没劲儿了。”

“清闲日子你还享受不来了,欸,我偷偷跟你说一件事,不许告诉别人啊,这老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过夫人房里了,说不定这次去夏国,会给我们带个姨娘回来。”

“瞎说,老爷不住夫人房里住哪里?”

“书房啊,哎呀,你不信就算了,可千万别往外说,现在事情还不够多吗。”

爹娘分房了!爹爹去书房睡了?!

东璜岚怀里的软被忽然就不香了,懒死困中惊坐起,环顾了卧室三百遍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只能去书房看看了。

东璜家主东璜墨夷未曾入仕,但毕竟是开国功臣,整个家族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帮皇族做了多少事,家底也算丰厚。

他的书房整齐干净,书架环绕,袅袅熏烟混着书香将桌前的兰草养得纤秀婀娜。

这里能睡人的只能是红木雕花的躺椅了,它左侧的木几上用深色的厚绒布遮了什么,高高耸起可疑的一摞。

明明四下无人,东璜岚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捏住绒布的一个边,轻轻掀起,整个头都躲藏进绒布下。

那里面整齐叠好的,正是爹爹的寝衣!

衣服上还赫然放着一卷蓝粉色的头发!

她捂住眼睛,心跳得又重又快,完了完了,爹娘真的分房了,她要有欺负她,鞭打她,不给她吃饭活活饿死她的姨娘了。

镇定了一些,东璜岚胆大地伸出手想先熟悉一下姨娘的头发。

但当她指尖触碰到那卷头发的瞬间,眼前一黑,她的意识就被拖入了一场云雾缭绕的幻梦。

一开始她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浓雾,就像是被人丢尽了烟球里。

??

这是??

东璜岚自己吓自己,垂首顿足地后悔午膳没有放肆吃一顿肘子,这么年轻就要与世长辞,自己那床这会儿正被太阳晒香香的小鸭被只能由哥哥继承了。

想完这些,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站也站累了,所幸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等待死神伯伯接她走。

结果死神伯伯还没来,雨师娘娘却出现在了大雾之外,她娇柔一笑,惊得浓稠的云雾四散而去。

【雨师-情动初遇】

雨师在蓬草水泽间住了很久很久,她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为何在此处,记忆伊始的时候她便已经在这里了。

这片水泽广袤无际,虽说两岸也有几座小城,但据说这片水泽不祥,早年间落水死过不少人,因此便长年累月荒无人烟。

直到一天,水泽中出现了一位撑船的男子。

他撑着竹蒿,全身裹在厚厚的蓑衣中,踩着艘破旧小筏,眉目低垂沉默寡言。

起初,雨师仅仅是好奇,这水泽极宽,虽然并无湍流,但是水里藤蔓丛生,枯木横枝众多,船行其中阻碍重重。寻常船家都不愿来这里拉人,只有这男子每日任劳任怨地在两岸间来回。

他撑得极好,小筏虽破却灵转异常,总能在水泽中鱼儿般敏捷地让开危险的浮草藤蔓。

雨师偷偷藏在蒲蒿中观察了少年许久,日晒雨淋使得他皮肤黝黑,衣衫破旧,开缝处几乎能看见肌肉紧实的线条。

“他的眉毛太粗了,眼睛也不够有神。”雨师躺在云朵一样柔柔软的蒲草花上,自言自语地悄悄描绘男子的模样,“但是他撑船的样子认真极了,仿佛水中一石一草都是他的熟人,那神情真是迷死人了”

雨师一边想,一边笑得满面红霞,雪白的脚丫子娇羞地打在清澈见底的水泽中,溅起雀跃的水花,似乎都在为她欢喜。

“你说,他会喜欢我吗?”雨师捧起一只路过的小青蛙,凑近了问道。

小青蛙吓得鼓起腮帮子,无辜地憋出一声“呱”

“我知道他会的。”雨师像是得到了答案,雀跃地跳起来,裙摆骤然得了风飞得忘乎所以,露出藕节般莹白的小腿。

这发丝中残留的精神力并不多,幻梦才只堪堪展开了一会儿便已枯化成淡黄,东璜岚看得正起劲就又被一股大力扔回了爹爹的书房。

方才那是?

自己睡着了?

东璜岚摸摸嘴角,没流哈喇子啊。

除了那束发丝枯萎泛黄,方才的一切仿佛就是她的一场白日梦而已。

原来这头发的主人是雨师啊,她好漂亮,比筝七七还漂亮。这么好看难怪爹会把人家姑娘的头发放在自己的床边……

爹爹去夏国也没多久啊,就算伪装成船夫也没必要把自己晒成黑炭吧,入戏这么深。雨师视角里的男子面目模糊,她便只当是爹的假身份好了。

失去力气般,东璜岚生无可恋地睡进躺椅中,双手放于胸前,长吁短叹地感慨起来。

东璜家还没有娶姨娘的先例,按照祖训,但凡夫人育有子嗣就不可纳妾,如有违者,夫人可打断他的腿,关在院中直到醒悟为止。

都这样严苛的祖训了,爹爹还要顶风作案。

谁让是自家的爹爹呢,今年寿辰,就提前送个轮椅做礼物好了。

几位大人不在,东璜府到了晚上早早熄了灯,寂静的府里像极了风雨前夕的宁静。

月色照不进的竹海幽篁里,秦木一袭融于黑暗黑衣静立其中,清俊秀气的脸上黑瞳灿若星辰。

“东璜家主有令,秦氏盘丝者皆尽蛰伏,以待来日。”他对面什么也看不清的地方,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声音说道,“雍州十一间秦楼舞馆,我们的人都撤出来了”

秦木郑重地点点头,深邃的眼中沉重似礁石,在黑色的大潮中屹立不倒。

东璜家主已做好最坏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那只狰查的怎么样?”

“鞭炮的确有人蓄意安排,布庄老板开了口,连那巨木都事先锯过。辰阳宗的人已经渗透到了临安,你要小心。”

那人说完便鬼魅般消失在黑夜里,无迹可寻。

待他走后,秦木无声地冲他消失的方向用最高的拜礼恭身一揖到地,转身向东璜岚的小楼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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