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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松风 (第2/2页)

“想吃什么?”

“炒饭就可以了!”

再回到家里,蒲小时钻回身体里就势一躺,很快就睡醒过来。

糯糯扒拉开纱窗又去吃柠檬,捧着比脸还大的果子吃的无比开心。

少女伸了个懒腰,听见隔板门的动静。

打鸡蛋,热油,热饭。

滚油在锅里噼啪『乱』响,香味很快就勾了出来。

蒲小时以为自己刚才想多了,凑过去找敖珀聊天。

“你在天庭呆了好久,我给你发微信,估计那儿也没信号吧。”

“收到了,”敖珀背对着她切昨晚没吃完的半只菠萝,不紧不慢道:“当时没空回,你发的我都看到了。”

他身上还穿着云纹紫金袍,银『色』龙鬃被发冠束好,一丝不『乱』。

仙气清贵的少年居然在切菜炒饭,单是画面都不太真实。

蒲小时发觉敖珀两只袖子都遮着手腕,伸手想帮他挽起来:“小心油弄脏——”

“别动。”敖珀抬手避开,不多解释:“去拿盘子。”

菠萝火腿炒饭很快出锅,小葱最后一步再放,被热气烘得香味四溢。

此刻凌晨两点半,他们坐在昏黄灯光下一起吃夜宵。

橙味芬达开了一罐,玻璃杯一人一半。

敖珀只简单吃了几口,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不紧不慢讲了个故事。

“天宝年间,有位名叫温焘的士子在深冬里救了个老僧,把他请到自己家里喝汤暖身,住了大半个月。”

“老僧临走前询问他想要什么,温焘笑着推谢,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需要回报。”

“第二天,竟有春雷劈中温家门前古松,令其轰然倒地。”

古松在温府门边已经有数百年历史,现在骤然一劈,直接挡得车马都无法通行,附近的人被妨碍了生意买卖,都怨声载道。

温焘没办法,只好雇人把老松锯开运走,家里仆人还嘀咕怎么好事没好报。

一锯不要紧,吓得看客都连连后退。

——这老松里竟然藏了一把古琴!

古书记伏羲造琴,舜定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

松中七弦桐琴仿佛浑然天成,琴弦被松油浸的温韧含光,看成『色』做工都像是上古时期的臻品。

有官府差人询问细节,也有道人说这琴绝不是寻常乐器,当时满城沸沸扬扬,连小孩都在议论这件奇事。

温焘从来不知道府前古松里居然藏着琴,等死木枯枝拆运干净之后,当场应邀,说要找个日子请所有看客喝茶听琴。

到了日子,他焚香沐浴,犒谢神灵先祖,在云台上为众人奏响古琴,弹了一首《松风寒》。

琴音幽奇澹旷,宏恬清远,听得许多人落泪涟涟,掩面长泣。

正值酣畅,家仆自门口报信,说花魁骆娘子路过这里,刚好也听见了琴音,差人送上一壶石冻春犒谢佳音。

“太白东西飞正狂,新刍石冻杂梅香,这酒在当时名声无量,得在腊月里用芦苇叶、蒲公英酿好,供宫廷贵人享用。”敖珀给蒲小时续了半杯橙汁:“民间想喝这酒,有时要耗费大半年的生计所得。”

“最近百年水质污染,真正会酿这酒的人也早就逝世了。”

蒲小时悄悄看他的睫『毛』:“你尝过吗?”

“嗯。”

“感觉怎么样?”

“小时候尝过几筷子,觉得又涩又呛。”敖珀并不怀念它:“我不喜欢酒。”

人们祭龙时都会洒酒倾江,他尝过几回,还是不喜欢那味道。

“后来……温焘和骆娘子是不是在一起了?”蒲小时古言看得多,大概猜出来其中套路:“高山流水谢知音,也挺好的。”

敖珀笑了起来:“并没有。”

“温焘把酒砸了。”

“『妓』子与名士在那个时代,虽然能相互成就,但到底地位悬殊,更多人是跟风喜恶,名士夸谁一句好,那『妓』子就会门客如云,如果说一句错处,就可能被众人冷落到无米填腹。”

蒲小时没想到故事会变成这样,握着玻璃杯道:“那个花魁……她不应该很受欢迎吗?”

“原本是,”敖珀垂眸道:“但温焘的老师一直很厌恶烟花柳巷,弹琴宴客时,老师就坐在他右手边,听说有□□酬谢,脸『色』登即就沉下来。”

美酒虽然是在温府里毁的,但事情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有人夸他爱惜羽『毛』,有人骂他迂腐愚孝,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呢?”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家国风雨飘摇,歌舞升平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战争在各州爆发,有的地方围城太久,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境况。

温焘家道中落,流离失所,先是遣散了仆从,后来连屋舍都一并卖掉,在破茅屋里度日。

但骆娘子却再次出现,不仅亲自上门嘘寒问暖,还请郎中为他治好恶疾,给了不少盘缠供一时之需。

温焘感激涕零,却也无法回报更多,把藏在友人家中的松风寒再度奉上,感激她不计前嫌,救他一命。

蒲小时听到这里,本来想接话,又很明智地闷头扒饭,扒了两口感觉不对。

“你知道关于这把琴的这么多故事……难道说??”

敖珀笑了起来。

“骆娘子款待他之后,当着温焘的面,把琴扔进江里。”

“她说,士子清骨,不过如此。”

“什么?!”

“人生得意时清高作态,穷苦时粥汤几碗就感激涕零,甘愿将宝琴送人,他如果不送,她反而敬他三分。”

“后来浪卷雨落,琴便沉进了湖底,收归为龙宫一品,被我父皇赐给了归丞相。”

“凡人不懂识物,只会弹琴作乐,不知松风寒的真正用处,沉海了倒也算好事。”

蒲小时已经完全忘了故事重点,喃喃道:“他们两也太拧巴了吧。”

“那你觉得,”敖珀看着她道:“归丞相又为什么会把琴给你呢?”

蒲小时呆了几秒:“归先生……想解剖我?”

少年跟着一怔,捂脸笑了半天。

“认真点,你是怎么想的?”

蒲小时没马上回答他,还在琢磨先前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还在三月塔的时候,灵体里就被放了这把琴。

难不成,是那把幻象里的断剑?!

她当时为了救三月塔里的敖珀,把断剑强行拔了出来,刚揣进兜里真敖珀就飞过来捞她,后来也就没有多想了。

归先生真要打击报复,也犯不着把这宝贝给她啊。

“有两种可能。”蒲小时严肃道:“钓鱼执法,或者借刀杀人。”

“我这个保险箱只有他能打开密码,如果我们要取琴,肯定就得回去看他脸『色』。”

“但是城隍爷说,还有一种法子是拿对应的奇物把琴给引出来。”她琢磨道:“你说那个奇物,会不会是……”

敖珀赞许点头。

“正是那一坛石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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