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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第51节 (第2/2页)

奴才之间的事,尤其是沈蓁蓁身边伺候的,覃九寒是牢牢盯着的,但沈蓁蓁就没那般注意了。她被覃九寒扶着下了马车,便仰面瞧着匾额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覃府”,心底便暖暖的。

杨嬷嬷拜过主子,便带着玉纤两女去清点行李。这回负责行李搬运的是她的独子,母子俩交接起来也是极顺利的。

玉泉和玉腰则抱着沈蓁蓁的贴身物件和易碎的首饰,跟着主子后头一道进了覃府。

这宅子并不算很大,从外头瞧着不过是个三进的院落,并不怎的奢华。但进了门,尤其是到了后院,就能发现,这宅子的布置还是费了好些心思的。

后院总共就分成正院和偏院,正院自是蓁蓁和覃九寒住的。而偏院也不是给什么妾啊姨娘啊备的,而是给客人住的,上头匾额上便写了“留客居”三个大字。且不说偏院的布置,就说蓁蓁他们住的正院,不是那种富丽堂皇或是附庸风雅的风格,而是处处都落到实处的那种安排。

譬如正院里有一处池塘,蓁蓁喜欢莲花,总喜欢在衣领那绣一朵莲花,覃九寒便种了一池塘的莲花。红的白的,大的小的,野趣的雅致的,碗莲立莲,错落在池塘里,风吹过湖面,便摇摇晃晃出波光潋滟,好不漂亮。

又譬如,蓁蓁好针线,手边总离不了针头线脑。覃九寒在这一点上,难得有些纠结,一方面怕蓁蓁伤了眼睛,穿着蓁蓁做的衣裳时又喜欢得紧,一番纠结,便有了这湖上的亭子。亭子顶部是用琉璃瓦封的顶,棱角处皆挂了灯笼,整个亭子都是亮堂堂的,即便是晚上,那烛火一点,借着月光一照,也比屋里亮了许多。

如此种种,多不胜数,足见出布置之人的用心。

玉泉和玉腰都看在眼里,也不由觉得姑爷真是难得,这般用心思,旁的男子拍马也是赶不上的。

蓁蓁也不是那般没心没肺的人,覃九寒这般布置,她喜欢得不得了,不光是为了这些布置,更是因为男人那番心思。她红着脸将玉泉她们打发出去,便小猫似的窝在覃九寒身边,模样又乖又娇。

又是端茶又是扇风的,覃九寒再不明白面前人在讨好自己,就未免有些太没眼力了,他抿了抿送到唇边的茶水,嘴角噙笑,心情极为愉悦,“喜欢这宅子?”

蓁蓁自是点头不迭,然后抿唇笑得极甜,腮边两个盈盈的梨涡,她十分认真道,“这是我们的家,怎么样我都喜欢。”

覃九寒闻言舌尖一甜,好似吃了花蜜一样,那些日子私下买下宅子布置宅子花的心思,好似顷刻间便得到了千百倍的回报一般。他的小姑娘总是这般贴心,连说出的话都这般合他心意。

前世的覃府不过是个宅子,而现在的覃府,却是一个真正的家,属于他和沈蓁蓁的家。

第73章 ...

搬入新宅子之后, 上上下下足足忙活了三日,才算彻彻底底安定下来。

沈蓁蓁觑着这空隙,把给两个小侄子的衣裳都做好了, 又给干爹干娘做了两双寝鞋, 然后便吩咐玉泉送到柳府。

玉泉得了嘱咐, 便携东西回了房间,打算收整一下再出门。玉腰见她又是梳头又是换衣裳的,纳闷询问,“姑娘有吩咐?”

玉泉便用篦子理理鬓角,便回答, “姑娘给柳府两位小主子的衣裳做好了, 差我送过去。过会儿, 用午膳的时候, 你记得去伺候。”她似乎有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姑爷也会过来,你小心些伺候。”

玉腰那点小心思, 玉泉做了这么多年姐妹, 自然轻易拿捏清楚,所以才多了这么一嘴。

玉腰闻言不服, 下意识便反驳道, “你别总是拿过去的事来说,我都说了不会自作主张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姑娘才是主子,我个做奴婢的, 难不成还能拿主子的主意?姑娘也不会听我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她的语气不大好,里头埋怨的情绪很明显,听得玉泉蹙眉不悦,将那篦子往梳妆台上一放,起身训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怨起主子来了?我们同岁,七岁就到姑娘身边伺候了,那时姑娘还是奶香奶香的娃娃,便晓得在嬷嬷罚我们时,帮着我们求情。你现在竟埋怨起姑娘来?”

“你难不成忘了,是谁瞒着老爷偷偷给你塞银子,让你回家去填阿兄欠的赌债?又是谁给你娘请的大夫治病?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出这般话!”

玉泉越说越气,心底替自家姑娘不值,这般推心置腹,竟养出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成?

“我……”玉腰语塞片刻,脑子里便回忆了小姐待她的好,忆起在枕头下翻到小姐偷藏的钱袋子时酸酸涩涩的心境,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了,半是哽咽半是后悔,“我方才说错话了,玉泉,你别同我置气,也……也别告诉主子。”

主仆三人,玉泉年纪最大,也素来最是稳重,一直大姐姐似的照顾着玉腰,见玉腰落泪了,也有几分心软,但还是硬着心肠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主子。你这样的话,姑娘听了只会伤心。真要告状,我也是去同姑爷说。姑爷的手段你知道的,我劝你想想清楚,免得日后又是摇摆不定!”

玉泉下了最后通牒,玉腰见她面色坚定,便咬牙许诺道,“你放心,我日后再不自作主张了。”

到底是多年姐妹,玉泉也不愿逼得太紧,见玉腰应下了,也就放缓了神色,又看她眼圈通红,便叹了口气道,“你这幅样子,如何去姑娘身边伺候。眼红得似兔儿一般,姑娘肯定会问的。”

她又坐回梳妆台前,将方才插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朝玉腰嘱咐道,“我替你去主子那伺候,你去柳府送东西。”

她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全然不见了,又变回原来那个温柔姐姐一般,玉腰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娘亲几年前便去了,家中其余人都盯着她手里那点银钱,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敞开心扉的,除了小姐,便是玉泉。

她眼泪吧啦吧啦掉,掉得玉泉都有些无奈了,上去搂着她哄了许久,才把这妹妹哄好。

两人谈心后,玉腰便替玉泉出门送衣裳去了。柳府离新宅子不大远,隔了三条街,她慢慢行过去,也不过是花了半个时辰,便把主子吩咐的事办完了。

往回走时,她忽然想起方才二人的争执,脚下一转,便往坊间去了,打算买些小东西,给玉泉赔罪。

她在坊市里逛了一圈,才挑了对油绿油绿的耳坠子,不是很贵重,但极衬玉泉的肤色,便喊伙计给包好。她收好东西,转身朝外走,一仰面,便整个人都惊在原地了,愣愣的。

伙计以为她还有事,便抬高声音道,“姑娘,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玉腰没应,还呆呆站在原处,那伙计虽纳闷,但低头看看柜台,一干二净的台面,便将玉腰抛之脑后,笑盈盈同新进来的客人道,“公子可是给夫人买首饰?”

顾长卫赴京向圣上禀报锦州府一案,原以为很快便能回北境,结果不知怎么的,推诿来推诿去,便耽搁到了现在。直到昨日才得了准话,正打算回北境。

不过,既然来了京城,也不好空手而归。他素来有个习惯,每到一处,若是有那闲工夫,便去买件小姑娘爱的玩意儿。

他眼尾扫到柜台不远处站了个女子,也没太在意,只是下意识守礼离远了些,便垂首拣了个白兔的簪子,握在手里细细打量了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接待他的伙计十分机灵,都是人精,眼那么一瞧,便晓得这位公子准是为了心上人来的,瞧那抹温柔的笑,要说是给娘抑或姊妹,那谁能信?!伙计凑上来,道,“公子可是中意这簪子?您瞧,这上头的兔子,活灵活现的,姑娘家可是喜欢得紧,就数这款卖的最好了!”

顾长卫也不喜讲价,直接掏了银子往柜台上放,便把簪子交由伙计,嘱咐他包严实些。他正四处扫着,目光又落到那女子身上,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回想了片刻,还未想起什么,那女子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正好伙计也包好了簪子,殷勤把东西递过来,他也懒得回忆,接过东西,便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顾长卫走了片刻,原先放松的表情便变了,变得有些警惕起来,他发觉后头似乎有人跟踪他。他暗自思忖,他来京中也未曾和谁打交道,谁会派人跟踪他?而且还做得这般明显,若不是他左拐右拐,后头之人都锲而不舍跟着,他差点都以为不过是个路人而已了。

顾长卫放慢了脚步,寻了个拐角钻了进去,然后回身一躲,待那跟踪之人上当后,便打算一脚将人踹翻在地。结果,踹到一半,发现是个姑娘,才急急忙忙收回招式。

顾长卫表情有些嫌恶,抱臂道,“姑娘跟着在下做什么?姑娘家合该矜持些,跟踪外男算什么?”

玉腰没想到会被发现,当即愣在原地。她方才一眼就识出了顾长卫,她在小姐身边伺候时,经常能与顾家大少爷见面,也早早知道小姐是要嫁入顾家做大奶奶的。若不是后来出了这般多的事端,两人恐怕早就成亲了。

顾长卫长相英俊,从军后又多了股男子气概,虽说不是梁朝时兴的那种美男子的长相,但投怀送抱的却也不少,大多是些徐娘俏妇,似这般二八少女却不多。他蹙眉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般,又道,“别再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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