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六七看书 > 暗恋的泛泛时光 > 第94章 恋人

第94章 恋人 (第2/2页)

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可她不能这样要求别人。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后悔一次,当初司南异疯狂追求她时,为什么不抓住机会答应。

等想明白了,想回头找他,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原地等她了。

跨年夜那天她和司南异在工作室收尾。

司南异负责搬运一些重物,荀觅则拿着一块碎花抹布到处擦灰。许多画架上还贴着未完成的画作,纸的边缘翘起边,水彩干在上面形成一块明显的印记。

角落还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雕塑。

她在上一年年末被选为下一届的活动策划,荀觅思来想去,总觉得大家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活动室。

她在校成绩优异,活动表现也不错,策划方案提上去以后,老师很快就给她们批准了一个屋子。

这屋子以前是艺术院的同学在用,是个艺术工作室。

荀觅在这里总能看见许多新奇的小创作。

她都不舍得丢,擦干净一一摆在窗台上。

这里的花盆还有墙面都有涂画的痕迹,有些还挺漂亮的。

相比司南异那个家伙,为了早点结束工作出去玩,他粗暴地把画纸都团到一个角落,统统扔进一个大麻袋里。

荀觅皱皱眉,终究是没说什么。

两人没有交谈,在这样一个热闹的跨年夜里,听着窗外的沸腾和喧闹,画室里安静地有一丝诡异。

“喂,你到底喜欢我吗?”

荀觅听闻愣了一下,侧着头,似乎在辨别声音的来源。

司南异正从地上抬起一个废旧的画架,搁在墙边,他背对着灯光,辨别不清脸上的表情。

若不是现在画室里只有他们俩的话,荀觅几乎要以为司南异是在跟别人说话了。

“……”荀觅低下头,搓了搓沾满干巴巴颜料的手指,发现完全搓不掉,只能烦躁地用抹布的一角来回蹭。

她嘟囔:“我不知道……应该吧。”

荀觅一直都不自信,也许因为从小有个姐姐和弟弟的缘故,她作为家里的老二,没有什么存在感,总是被自动忽略自己的感受。

所以她说话总喜欢加上“应该”、“可能”这样不确定的词语,即使心里万分肯定。

从司南异的方向,抛过来一大包湿巾,荀觅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似乎算好了距离,湿巾只砸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发出“砰”的愤怒一响。

司南异语气冷冷的,就跟外面飘着的雪花一样,温度寒人。

“那就有点喜欢的样子。”

“……啊?”荀觅抬头,脸上挂着不知所以的茫然。

司南异没管她听没听进去,似乎只是想发泄一下不爽的情绪:“追我也该有点诚意吧?”

他说完那句话就绕到画板后面干活了。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哗啦啦的清扫声。

看上去……他在发火。

可荀觅不理解,她今天有惹到他吗?

他很早之前就热情地追过她,那个时候天天像个牛皮糖一样,走哪儿黏哪儿。

后来发生了点不愉快。

荀觅不是擅长解释的人,又是爱拖延的性格,整个人糯糯的,时间久了,误会越来越深。两人虽然没提过那件事,可始终有隔阂。

司南异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所以他在选择放弃的那一刻,很决绝,也很干脆。

圣诞节那天正好是荀觅的生日,司南异像往常那样约她出来,到宿舍楼下。

荀觅特地穿了一件针织长裙,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小孩子样。

她那天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接受司南异。

等她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司南异面前时,他正打着电话,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看到荀觅只淡淡微笑了下,继续讲电话,语气温柔暧昧。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荀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等待着。

司南异挂掉电话的同时,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

“生日快乐。”

“谢谢。”荀觅抬头冲他笑,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只是两手在背后紧紧地掐着。

司南异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跟你说个事儿。”

“嗯,你说。”

“我不打算追你了。”

“这样。”荀觅保持着微笑。

“如果你没讨厌我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做好朋友。一会儿学妹约我出去吃饭,我得在这儿多待会儿。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上楼吧,外面挺冷的。”

头顶飘着细细碎碎的小雪花儿,温度其实没有很低,可荀觅感觉冷得很。

她搓搓手,声音被风吹得颤抖:“我还蛮喜欢……和你做好朋友的。”

雪花似乎恰好落进了她的眼睛里,路灯下她的双眸像被水洗过一样,泛着点点光亮。

司南异轻声笑了下,似乎是想抬手敲她的脑袋,又觉得不妥,只是伸手拍了拍她毛线帽上的雪。

“那我先走啦,太冷了,太冷了……”荀觅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和如潮水漫上的失落,重复着说,随后也没等司南异的回答,便扭头跑向宿舍的大门。

她没敢回头,更不敢停留。

怕眼泪会坏事。

明明是司南异自己来找她发表放弃宣言,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是荀觅表白被甩了一样,她明明……还没表白呢。

那夜的雪犹如这个跨年夜一样,寂静却寒冷,一片片雪花落在脸上,融化,就像天空为她流了场缓慢的眼泪。

也是从那个跨年夜开始,司南异对她的态度异常冷淡。

总是没事就会冲她发脾气,嫌她这个做的不好,那个耽误到他。

荀觅心里总存着一份愧疚,毕竟之前司南异把心都抬出来给她的时候,她做的要比他现在伤人得多。

就当是在赔罪吧。

——

曲清越又坐上了飞机。

她起了个大早赶到机场,坐上飞机后却没什么困意。盯着窗外单调的白云和蓝天,偶尔低头望望地上渺小的一切。

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国内的陌生电话,曲清越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也不知道心里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期待。

来电者是一位杂志社的记者,她想跟曲清越做一个电话采访。

内容很简短,无非就是问问她逆袭成为金牌设计师的一些心得。

在外人眼里,她从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打工人,翻身成为金牌设计师,甚至拥有了公司的股份,生活有了质的飞跃。

仿佛她当年的梦想都一一实现了,但唯独有关于向垣的那部分梦想没有实现。

她在旅行之前,也经常被邀请做采访、拍摄杂志和录制节目。她人生的春天似乎到来了,可是,再没有他。

曲清越每天都很忙,他也是。

即使人在旅行中,还偶尔会接一些重要的客户单子。

老大给她推荐了以为很有才华很有潜力的新人,想让曲清越收为徒弟,曲清越当时回答地含含糊糊,说等她回国再说。

“乖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可想死你了。”

曲清越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行了别浪费我流量,老大你有什么忙要我帮,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带徒弟这件事……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还没等回来我都辞职不干了。”

“别别,别说那样的话。”老大还在挽留。

“越越,你的小徒弟现在还在法国念书呢,她是我大学时认识的小学妹,我毕业那年她刚好上大学,之后又读研读博,出国深造,她也听说过你,很喜欢你,是她主动找我要联系你的,你不是在环球旅行吗,路过的时候跟她见一面呗,会很开心的。”

“这么厉害……我哪有教她的资格,我当她徒弟还差不多吧。老大你别开玩笑了。”

“好好,不叫徒弟,就朋友,见朋友一面总说得过去吧?你说这几年我这么努力提拔你,公司里他们都说我偏心,我这些事件也很难做的……”老大委委屈屈。

曲清越叹了口气:“你是偏心。”

“行吧,你把她电话学校还有地址都给我,如果我有空的话会拜访一下的,不过先别告诉她,我还没答应你呢。”

“好好,我替她谢谢你了。”

好不容易敷衍过去,曲清越有些头疼。她本来就没想去的,旅行是为了散心,她不想把时间又重新分配给自己的专业和工作。

可坐上去法国的飞机上时,脑海里不自觉地就萦绕着那天的电话。

手机电量告急,曲清越不敢多用,想起之前约过的采访,她朝空乘借来了纸和笔,构思采访要回答的问题。

大部分都蛮好应付过去的,直到她看到最后一个问题。

突然愣了神,笔尖洇出来的墨滴到纸面上,她却毫无察觉。

“你很崇尚浪漫主义,你的作品里也经常以爱情为主题。这次为知名企业Tans新产品做的系列设计,频繁出现一个人的剪影,看上去很悲伤。可以跟我们简单介绍下它的背景故事吗?”

这个系列剪影都是人的侧影和背影,全是以一个很远的视角来画的,象征着拥有视角的人的一种追求。

品牌方是老朋友了,唐念乔找的曲清越,她一开始是想婉拒的,可乔夫人甚至唐先生都找来了,曲清越百般推辞无果,只好顶着压力接下了。

主题已经定好了,一个字,“追”。

不懂是要追什么,不过既然是艺术灯具产品,应该是追着光芒的吧?

光下的影子。

当你想伸手触碰它时,它就会被你的影子覆盖住了。

它是无法靠近的……

只有跟它保持着距离,才能欣赏它,爱着它。

就像她爱的人一样,她只能远远地爱着,崇拜着,一旦靠近,只会产生破碎的叠加的伤害。

她跟向垣两人就是太顾及对方的感受了。

向垣也是默默承受了很多,就像当初曲清越虽然在向垣家住着,可并没有把行李都搬来,就好像随时会走一样。

向垣有过顾虑,但是为了不给曲清越压力,什么也没说。

所以曲清越最后真的离开了。

如果两人都勇敢一点,不那么过于在乎,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最后再问一个小小的私人问题,业内经常流传着曲小姐您浪漫的恋爱事迹,如果当年那个人现在再跟你告白,你还会答应吗?”

……

不会了吧。

曲清越在纸面上画了大大的一个叉。

她用力扯扯唇角,奇怪,明明是在笑着的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