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重走 (第2/2页)

梦何曾会这样清晰？“……”听到熟悉的话，布峻羽回到现实。

“新云的空气比a市好吧。”没有看布峻羽，任书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自然。

忽然，木椅的另一头感觉有人坐下，布峻羽转过身看到了任书心那浅浅的笑脸，恍惚间以为这只是幻觉。

慢慢地在街道上走着，放松的心境让布峻羽觉得附近的喧闹声是这样的熟悉，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或是微笑着的，或是苦恼着的。或许能呼吸到这么宁静的空气，也是一种幸福吧。

建筑工地开始施工的声音终于彻底淹没了学校，学校已经不在了，过去也不在了，就连人也不会在原处了。

因为太过惊讶与情怯的心情，任书心默默地跟着，看着他走着曾经的路，坐着曾经的位子，任书心能想到的有很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被阳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何曾知道影子的主人已经平复不了自己的心了，任书心是昨天下午赶到新云，祭拜了外公，天也黑了就留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醒了，出来走走就来这了，不曾想竟会遇到布峻羽。

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人，她静静地看着布峻羽离去的背影。

在树下站了一会，布峻羽觉得有些累了，最后往学校周围看了几眼，抬步往校门走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场景重现了，去年，他沉默地看着任书心等待，今天却角色互换了。

最后，布峻羽来到了那棵樱花树下，这个时候刚过花期，树枝上还有零零散散的樱花，白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摇欲坠，偶尔也有几片落下，伸手去抓，却从手中滑落。站在树边，布峻羽恍然回忆起去年任书心在这苦苦等待的样子，他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不敢靠近，不愿离开。

回到走廊上，布峻羽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它一直闪现扰乱自己的心，“峻羽，你什么时候去音乐楼弹琴啊？”“峻羽，你中午吃什么？”“峻羽，我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一起去好不好？好吧，好吧？”……工地已经开工了，嘈杂的声音都盖不住那令人心悸的回响。

转过头看向另外的方向，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不再有那块绊人的石块，也不再有任书心指着那块石头告状，“峻羽，峻羽，就是这块石头，害我崴了脚的。”熟悉的声音还在回响，但是人已经不再在他的身后了，她有了她自己要走的方向，怎会又怎能再在他的身后。

走过一条长廊，路过那一大块石凳，布峻羽知道那石凳旁边就是他们上课的教室，他站在石凳边望向那虚无的教室，好像看到他常坐的那个位子，然后在他斜对面的位子上，依稀见到任书心念不出音符时那苦恼的表情。

布峻羽回想起那次自己在高台上演讲，全校师生都在下面整齐地听着，任书心也在下面，她傻傻地笑着，不突兀不耀眼，可是他就是能从几百人中轻易地看见她，看清她，因为她喜欢对着他笑。

工人们还没有开工，布峻羽绕过正和了一半的水泥，仔细回想着曾经这里是什么，他一定路过这，也一定说过任书心什么。走到了操场，操场中央已经杂草丛生了，唯一可以看见原貌的就只有那塑胶跑道，布峻羽看向升旗台，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高台，中间一根直长的升旗杆屹立不倒，顶端已然没有了那飘飘的红旗。

与去年相比，新云第三高中又变了，该拆的都拆了，那栋音乐楼也拆了，丝毫不见了曾经的模样，走进校门，里面都是刚建的房子，钢筋水泥。

站在新云第三高中的门口，布峻羽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昨天任书心他们走后，他一直站在十香食府的二楼围栏边想了很久，到了晚上，他开了车直接上了高速回到了新云。今天一早，他便出来走走，毫不意外地就走到了这里，学校已经搬新家了，从外面看上去比从前冷清了不少。

第二天，新云镇，天气格外的舒服，阳光照得整个人懒洋洋的，街边的人也开启了一天的忙碌，有的开了店门打扫着桌椅，有的摆出了小摊卖起了早餐。空气中飘过了熟悉的味道，陌生的人也变得面熟起来，这里便是那值得回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