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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穿成掌门后大把掉头发的日子 > 第74章 陈浪

第74章 陈浪 (第2/2页)

陈浪问:“我没准备绷带,你找它做什么?”

接着,他便听到身后的人笑了一下,然后阴恻恻说:“呵呵,既然没准备,那就得牺牲牺牲你的衣服了。”

顾惊时翻了翻他放在桌子上的衣服,没用外衣,找的是里衣,他的外衣在地上睡了那么久,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用外衣不知道会把他这破伤口弄成什么样。

“撕拉”一声,陈浪的衣服被他一分为二,接着又被分为若干条。

他拿着其中一条坐到陈浪坐的旁边,将那个“绷带”往陈浪的伤口上遮。他的手臂其实够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打算,他的手贴着陈浪的腰身,若有若无的触感让陈浪一瞬间僵住,像触电一样。同样,顾惊时也感觉到陈浪一瞬间的颤抖,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绷带”往回拉的时候,他的指腹摩挲着陈浪腰上的皮肤,也感受着少年身体的僵硬。

好在他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快速将绷带系好,打了一个蝴蝶结后就迅速准备走。

陈浪的速度比他还快,拉着他的手腕,看着他,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

顾惊时已经站起来了,他们俩一高一矮,陈浪在看他,他也在看陈浪,眼里只有彼此,好像时间暂停了一样。

陈浪平静说道:“逗我很好玩吗?”

其实顾惊时也不知道他的语气是不是平静,但他听到的陈浪说这句话语气确实没什么波澜。于是他回道:“嗯,好玩。”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手腕上的力变重了,不过一瞬间,他重新回到椅子上,与陈浪对视。

“好玩是吧?”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这句话带着恶意,顾惊时莫名有些慌乱,他看着陈浪的眼睛有些失神,好像,两个月以前,他也是这种眼神。

他这个想法刚闪过,便感觉嘴上多了什么东西,陈浪的五官在他眼前被放大,那双带着情欲的眼睛直盯着他。

许是感觉到面前的人正在发呆,陈浪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微弱的刺痛感唤回了顾惊时的意识,他双眼倏地睁大,想要别过头,却被陈浪扣住头,被迫与他对视。

陈浪这个人的欲念和想法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哪怕顾惊时跟着他一起长大还是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透他,他不自觉张开嘴,却给了陈浪可乘之机。

“陈……”好不容易抽出空喊了一句,陈浪又立马堵住他的嘴,带着强势,不容置疑。

唇齿交融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暧昧气氛乍然出现,两具身体贴在一起,顾惊时甚至能感觉到陈浪身上滚滚热度。

时间缓缓过去,顾惊时的眼神早已大变,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突然,陈浪停下来,他转头,脸贴在顾惊时耳边,声音暗哑:“怎样,还来吗?好玩吗?”

他嘴里呼出的风擦过顾惊时的耳朵,顾惊时身体颤抖一瞬,接着又用力把他推开,他晃了晃有些昏胀的脑子,怒火直冲眉梢,一只手使劲搓这嘴:“你他妈我不就是摸了一下你吗?你就这样占老子便宜?”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看向顾惊时,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我看你挺享受的。”

“靠!”顾惊时还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顺从这个二百五,关键时刻发什么呆啊?

“算了,不管你了,我先去睡觉了!”他说完,还踢了那个椅子一脚,看都不看陈浪就走了。

他躺在床上,又对陈浪说了一句:“你的床今天就是我的了,没道理你占了我便宜我不能占你便宜!”

“哦!”陈浪正在处理腿上的伤,随便应付他两句就不管他了。

听到他这句敷衍的话语,顾惊时面露嫌弃,将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型,闭上眼睛睡觉了。

陈浪将伤口处理好以后,磨磨蹭蹭走到床边。夜色正浓,窗户半开着,夏日的蝉鸣渐入耳,凉风袭来,桌上的烛台忽明忽暗,转瞬间便熄灭,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

顾惊时的睡姿极其不雅,和他大少爷的身份完全不搭,他很早之前就领会过了,刚刚还气愤地说要霸占整张床,现在已经缩到里面去了,除却将自己裹成蚕蛹外,确实给陈浪留足了“面子”。陈浪躺在床上,望着蚕蛹顾惊时,忽而将他拉过来,被子自他身上散开,落了一部分在他身上。当然,他的手极其不友好,陈浪此举倒是显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顾惊时不知道是报复还是怎么,手狠狠地压在他的伤口处,他闷哼一声,没有任何动作,双手搂着顾惊时的腰身,头埋在他的颈间。

“顾燕……对不起……”微弱却又显得庄重的声音响起,陈浪俯在少年脖颈处,闻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慢声道。

这句对不起早该说了,在很早很早之前。

“真他妈是我不知死活,我他妈真该死!”他咒骂自己道。(没哭,没哭!)

陈浪和顾惊时其实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按理说他跟这位富贵公子并不会产生什么关联,但架不住他的祖父和顾惊时父亲的“迂腐”。

*

陈浪的祖父在他们那一带其实挺出名的,算是村里仅有的读书人。当然,也是个没什么名头的读书人。在陈浪小时候,祖父还没有去世,反正在陈浪记忆里,老头就是个顽固的小孩。

祖父很怕祖母,陈浪记忆里关于祖父最多的记忆就是祖母揪着祖父的耳朵,然后祖父求着认错。

在祖母眼里,祖父就是个不知进取的人,天天抱着他的“圣贤书”念,到头来就识得几个大字,总喜欢装文化人,时不时念念诗,在披上一身“书生服”,拿着扇子到处招摇,也便成了他口中的“文人墨客”。虽说祖父有些坏毛病,但有些观念还是不错的。有时陈浪在院子里喂鸡鸭,总会看到祖父坐在门口,叼着他的旱烟,嘴里吐出陈康不明白的话语。

他说:“虽然老头子尚文,终身沉醉于文海,但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读书是真的好啊!”

哪怕陈浪再白痴也听得懂前面那两句话是老头子自卖自夸,当然,他也不敢说出来。

“虽然老头子是男子,老头子还是觉得得让女娃娃学些字,她们该懂得什么叫做明辨是非,也该懂得为自己谋利益,士族大家的女子她们就为自己谋了很好的生活,可是那是上面,不是下面。

她们也会识文断句,更是创造了内宅里的各种风风雨雨,倘若她们同男子一样,必定不会输于男子,所以得会识字,也必须得会识字,若说清楚些,识得也不是字,是她们未来被辱骂会反驳,被打压会反抗,识的是她们的未来啊!

好吧,老头子还是有点偏心的,男孩子不也一样,识了字可以教人,可以去做帐房先生,总归不会背着那三亩地过一辈子,在这方面,老头子确实很失败,所以……”

他蓦然停下,咬着旱烟的嘴咳嗽个不停,他将旱烟拿在手上,旱烟嘴直指着陈浪:“浑小子,别一天到晚呆头呆脑的给老头子丢人,老头子就是死也得给你供上去读书,不考个状元对不起你老头子我!”

陈浪听了这句话依旧呆着,小鸡小鸭在他面前聚集,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着,他在心里撇撇嘴道:“状元有这么好考干嘛不让您老给考了,还能轮到我?”他只想学剑,然后仗剑天涯!

于是,在老头子发出指令的第五天,陈浪穿着新做的衣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陈父身后。陈父背上背着被褥,手里提着一个厚厚的包袱。在太阳的照耀下,影子越来越长,完成了他的一生。由于老头子“严厉”的家风,陈父上过学,他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做过账房先生,老了以后怀念故土,带着妻儿回到家乡。

大多数时候陈父的腰杆都挺得很直,像一根竹子,可是竹子也会弯,远离优越的生活,陈父身上留满了岁月的痕迹,越来越重的稻谷压弯了他的背,原本用来拨算盘的手上布满茧,他皮肤黝黑,双眼无神而又浑浊,他的背有些驼,活成了村里形形色色的人,变得既陌生又熟悉。

陈父带着陈浪见了一个看着和蔼的人,他看着比陈父年轻,举手投足间却多了几分陈父没有的儒雅。这个人,后来陈浪称为父子。

夫子是个举人老爷,早些年和陈父是同窗,陈父和夫子聊了一会儿夫子便领着陈浪和陈父到了陈浪日后的“家”。那个房间不算小,房间里摆着两张床,看着泾渭分明,各不相干。另一张床的主人似乎不是个安分的主,床上被衾纷纷扬扬,床边的桌子上堆满书籍,当然,也很乱。墨水在桌上凝成型,毛笔在上面作画,算是一幅画风迥异的画吧!

陈父走的时候塞给陈浪一个小布袋,布袋挺重,陈浪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拿。陈浪送着陈父出去,回去的路上,夕阳撒下辉霞,照在庭院里,庭院里没什么人,暖风呼呼而过,陈浪额头上的碎发到处乱飞,弄得他脸上痒痒的。

“嘿!抓到你了!”

陈浪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小路两旁种着各异的花,他从来没见过,一时迷了眼。在身体被抱住的时候,陈浪还很呆,他慢慢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个比他高的人,皮肤很白,隐约可见脖颈上的青筋,他背着光,像是从光里走出来,给他带上一种神秘的色彩。

“哎!你怎么不说话呢!”少年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布,看向怀中的陈浪。

“啊?不好意思,抓错人了!”少年松开陈浪,面露自责。

陈浪仰着头盯着眼前的人,少年一头乌发被一根浅色发带束着,眉目间带着少年人的傲气,整个人熠熠生辉,如珠玉灿目。

“没事。”陈浪心不在焉看着其他地方,心口处“砰砰砰”地跳,他甚至怀疑自己生病了。

“我叫顾燕,你叫什么?”少年嘴角噙着笑,笑时眉眼微微上扬,甚是好看。

陈浪回道:“我叫陈浪,浪迹天涯的浪!”

“你就是那老头新收的弟子吗?怎么瘦成这样,老头真抠!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呗!”少年自来熟地抓起陈浪的手,仰着夕阳,两个人的影子在脚下现出,一高一矮,意外和谐。

“顾燕!顾燕!你不是要看来找我吗?你人呢?”

声音从远处传来,顾燕连忙拉起陈浪跑:“顾燕,哪有顾燕?”

“好你个顾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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