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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出武汉 (第2/2页)

德鹏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接收函,双手递给由毅,“首长,您看看这个,东地军区那边同意接收。”

由毅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接过函,摸起茶几上的老花镜戴上,皱着眉头,这两行字足足读了有一分多钟,抬起头,摘下老花镜,将函递还给德鹏,“收好。”

“哦,东地军区已经同意接收了。”由毅舒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

德鹏说,“嗯,还需要这边放行。”

“这边手续你办的怎么样了?” 由毅问。

“还没开始办呢。”德鹏说。

“那就开始办吧。”由毅说。

“不知道怎么办啊,首长。我问过我们大队长,调动需要军区这边同意,找我们大队长肯定办不了,只能麻烦您。而且时间还特别急,陈吉今天早上刚到,带的这个函过来,我原先不知道她带这个来,我买好了船票,这两天就回她老家。我想,首长能不能抓紧给我办一办?我想,过完年能不能把她送回济南,同时我也直接过去报到?”

“我也是昨天临走前才拿到接收函的,以前一直都不知道那边可以接收。”陈吉赶紧轻声地插上一句。

由毅看看陈吉,又看看德鹏,想了一下,告诉德鹏,“你把你单位的名称和你大队长的名字写下来给我。”扭身拉开茶几边的抽屉,掏出一支钢笔和一摞纸,递给德鹏。

阳德鹏在稿纸上工整地写下了单位的全称和大队长的名字。

“你明天上班去找你大队长说这个事,请他帮你办。”由毅叮嘱德鹏。

第二天上午,德鹏马不停蹄,数九寒天里头顶热气浑身冒汗,转组织关系、工作关系、办离职交接,所有手续办妥,不能再高效了。中午回来,和陈吉说,“都办好了,过完年和你一起去济南报到。”

魏东临坚持要给阳德鹏送行,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到他家吃饭。

魏东临添了女儿,起名魏武英,意思为魏家生在武汉的英雄女儿,抱在胳膊里。阳德鹏一见,逗她,“山东小老乡,叫叔叔。”

“还不会叫哦,”魏东临咧着大嘴,“哈哈,快快长大,长大叫叔叔,你这个‘笑岁伞’。”一把将武英扔到空中,接住,再扔到空中,再接住,扔一次叫一声,“笑岁伞!”海阳话的发音结合武汉话的用词,“水”表示“假冒”,“水山”——生长在武汉的假山东人。“小水山” 魏武英乐的哈啦子在空中拉成一根老长的飞丝。

“来,叔叔抱抱。”阳德鹏也哈哈直乐。

“饭好了,饭好了,吃饭吧。”漂亮的魏嫂子说。

魏嫂子做的几乎是全鱼宴,有清蒸武昌鱼和红烧鲤鱼。德鹏给陈吉夹了块武昌鱼,肉多没刺,很好吃。陈吉看着酱油色的红烧鲤鱼好像更有食欲,自己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嚼了几口往下咽,嗓子被划了一下,赶紧停下,想吐出来,嗓子又被划了一下,这下可好,鱼刺卡在喉咙里进不去出不来,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抠,眼泪都出来了。

德鹏问,“怎么啦?”

陈吉说,“鱼刺卡了。”

“吃口馒头,就带下去了。”魏嫂子说。

吃馒头,吃菜,喝醋,都不行。鱼太大,刺又大又硬,尝试一个新办法,让陈吉更加难受一次。末了,德鹏让陈吉张开嘴,凑近向她喉咙里一探,眉头一皱,“哦哟,这么大一根刺!走,去医院吧。”

陈吉怕扫了一大桌子人的兴,不好意思让德鹏提前离开,说,“不用,等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德鹏问,“好了吗?”

陈吉说,“没有。”

德鹏说,“走,去医院。”

这会儿陈吉没再推脱,太难受,没法再装。

阳德鹏骑上自行车带着陈吉来到鑫口镇的诊所。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让陈吉张嘴,带着头灯,拿起面前铁缸子里的小镊子,跟陈吉说,“啊――。”

陈吉就,“啊――。”医生伸进镊子,夹出来一根叉子状的鱼刺,顿时陈吉就轻松了。

德鹏见状,“怪不得,这么大一根刺!它在里面,两边尖尖都叉到肉里,当然上不来也下不去。幸亏到这儿来了,早叫你来,你还不好意思来。”

带不走的桌椅用品都送给了朋友们,只有去年发的棕红纯木组合家具,还很新,阳德鹏舍不得送人,折价六百元卖给了新来的同事,行李打了一个包裹。

下午单位专门派了一辆切诺基送他们,俩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门口乘车,见门口围了一大帮人。原来听说德鹏要走,修理所的同事和学员队的教员们都出来送他,阳德鹏大为感动,两下依依惜别。车子送他俩到汉口码头,搭上江轮,沿长江而下二十小时的航行。

有德鹏护在身边,陈吉喜欢在甲板上吹江风,一直吹到晚上,看逐渐模糊只剩下轮廓的山景和两岸的点点渔火,惬意而舒心。德鹏在船上的小卖部买了几包零食给陈吉,有陈吉最爱的辣黄豆,观着景,一会儿吃完一包。德鹏看陈吉吃的那么香,又去买了一包让她吃。等陈吉吃完全部零食,天色完全黑下来,回舱准备睡觉。

爬到上铺躺了一会儿,陈吉越躺越不得劲,实在忍不住,起身望向下铺,轻轻叫,“德鹏,德鹏。”

“怎么了?”裹着被子已经睡过去的德鹏睁开眼睛。

“我胃疼。”

德鹏起身下床,站起来,头靠在陈吉床沿上,“怎么回事,怎么疼?”

“火辣辣地疼,可能是辣黄豆吃多了。”真的很疼,陈吉的脸紧皱着,声音虚弱。

“那怎么办?我去看看船上能不能买到药吧。”德鹏看着陈吉,很心疼。

“什么药我也不想吃,吃什么药肯定也不管用,除非把这些辣豆子拿出来。”

“那你喝杯热水冲冲吧。”德鹏也很无奈。

“好。”

喝了德鹏倒来的白开水,没有其它办法,各自又躺下睡觉,枕着江涛和汽笛声,一会儿陈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到池州码头,转到汽车站,坐上汽车回青阳,从青阳再转铜陵方向的汽车到水埠镇彩色水泥厂。

无论是过去的名字秋浦,还是现在的名字池州,都名副其实,这一片区域池塘真的多。拐过水转过山,车里年轻女孩的乡音嘻嘻哈哈响了一路,德鹏听不太懂,只觉得好玩,偷偷蹩脚地学舌,“喳,喳!喳喳!”边学边笑着看陈吉。陈吉却是没什么话,看着窗外青山绿水和间或裸露的一点红色土壤,有些近乡情怯,每次回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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