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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分开后才发现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 第86章 番外:狂想曲

第86章 番外:狂想曲 (第2/2页)

他话一说完,背后传来一声不爽的质问,“你又要去哪儿啊?”

其余三人闻声望去,果然看见拧着眉一脸不悦的陆海出现在后面,他走到贺时卿旁边,又厉声说道:“上次有外人在我们不追究,这次就我们几个,你不会不知道意义吧。”

贺时卿甚至都没去看恼羞成怒的陆海,他只是淡定的抻了抻衣服,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倘若陆海眼神再仔细一点,他就不难看出这会儿的贺时卿其实心情很不好。还好凑一堆坐他对面的另外三个有眼力见,立马察觉到贺时卿黑下了表情,温明轩甚至都一个劲朝陆海挤眉弄眼了,那人却还是没看见。

他轻哼了一声,火上浇油的嘲讽道:“想约你还真难啊。”

“陆海,”林川眼见气氛快燃起来,及时出口叫住了他,“你过来。”

贺时卿一半天没答话,反倒把咄咄逼人的陆海弄得里外不是人,他尴尬的站在原地一会儿,醉意都慢慢消去一半,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上前,坐到了林川旁边,扭头不去看贺时卿。

过了两分钟,贺时卿总算开口了,但他不是对之前的质问有所表态,他看向才穿好裤子的宋泽宇,说:“我可能要过一阵才回来,你可以联系韩鸣那儿的人动工了。”

韩鸣就是那位肥头大耳的油腻地产二代。

宋泽宇眼珠子动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吃惊,说:“陈老爷子答应见你了?”

贺时卿回道:“嗯。”

林川也知道贺时卿最近和陈家的小公主走得近,他笑了笑,说:“看来我得好好吸取经验,下次直接从关系户里下手。”

贺时卿看了林川一眼,没说什么,顺便瞟到了一旁还臭着脸的陆海,心里生起了些淡淡的烦躁感。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温明轩突然开口了,他紧紧盯着贺时卿的眼睛,说:“你这样,值得吗?”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一愣,包括贺时卿。

温明轩不知所谓,继续道:“韩家不就是仗着势力垄断了其他几家的供应,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可你还是…”

他咬了咬嘴唇,想起那天那个人一脸惨灰的失落神情,嘲笑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泽宇闭上眼,用手轻轻拍了拍温明轩的手背安抚他,心里也知道他是在痛斥贺时卿作为冷血商人的那一面,同时又想帮无辜的阮柠说一些话。

没错,他们所有人都有体会,也曾一度被他的举止所错愕住,那晚上的事,他们不是不敢提,只是因为他们知道,贺时卿在出口要阮柠道歉的那一秒开始,就已经变成一位利益为先的商人了。

冷静、自持、理智,分外考虑到了合作关系,于是毫不犹豫扔下了情人的脸面,让“对不起”这三个字,掷地有声的砸向在场每个人的脑子里。

同时也让他们开始怀疑,阮柠究竟是不是那特别的一个?

好像是,却又好像被现实给打醒。

他们不理解贺时卿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此刻话说到了嘴边,那人还是挺拔镇定的站在那里,无波无澜,看不透内心。

温明轩最后也闭上了嘴,无所事事的倒起酒慢悠悠地喝,林川和宋泽宇各自望着别处,而还在生气的陆海,更是闷声和对面的温明轩对着干,越灌越来劲。

一屋子的沉默,最后伴随着贺时卿的离去。

贺时卿到机场的中途又下起了雨,天色昏暗,沿途的风景又重新恢复灰败和落魄。

陈紫怡在机场乖乖待命,看到贺时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大声呼他的名字,“贺时卿!时卿哥哥!这边!”

男人神色淡淡的走近,陈紫怡瞧见他肩膀上都湿了一大片,忍不住问:“你没带伞吗,时卿哥哥?”

贺时卿牵了牵嘴角,说:“忘了。”

陈紫怡笑脸盈盈的在一旁跟他保证,“你放心,我爷爷说那边天气不错,刚打电话过去还出太阳了呢!”

贺时卿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两人边聊边往机场里面走。

一路上陈紫怡的嘴可都没闲着,即使贺时卿心情有些微妙,但他还是忍了,耳朵里虽然不断播放着旁边人对其爷爷的描述,但他视线放往外面漆黑一片的高空夜色,心里始终想的是温明轩说的那些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缠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几个小时之后,漫长的空中之旅总算结束,落地后的第一件事,贺时卿就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富豪陈公在G国的房子就是一幢普通小洋房,至少贺时卿从那条街一眼望过去,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洋房外面带了个不大不小的独立花园,陈紫怡一推开奶白色的大门,一只淡金色的大型犬就从房子里冲了过来,陈紫怡蹲下来和狗狗亲热,贺时卿站在她身后定睛一看,还真是只尾巴快摇断的大金毛。

陈紫怡抱着扑在她身上的狗,一边快速的抚摸,一边说:“巧克力,我好想你啊!”

贺时卿愣了一下,盯住那狗一身淡的快褪色的毛,思绪有一瞬间的别扭。

巧克力也发现了贺时卿这位突然到访的陌生人,踮着小脚要近不近的转了几圈,似乎显得有些着急。陈紫怡看笑了,走近摸摸它的脑袋,说:“你也喜欢时卿哥哥吗?真乖。”

就在两人一狗站在院子里停滞不前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沉声有力的呼唤,“紫怡,客人到了还不请进来,不懂礼貌。”

贺时卿抬眼一看,怔住了。

传言那位年过古稀、性情古怪的大富豪此时此刻就站在房子的门口,正目光凌厉的望向这边。他穿着一身寻常不过的老年套装,要不是头顶的花白头发印证了年龄一说,贺时卿还真想不到面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会是曾经手腕强硬,叱咤商界的陈楚宏。

“爷爷!”陈紫怡兴冲冲地大喊了一声回去,丝毫不见被责骂后的懊恼。

被突然这声呼喊唤回了神,贺时卿也赶紧对老人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喊他,“陈爷爷。”

站在门口的老人紧紧盯住院子里的男人,片刻之后才说道:“进来吧。”

陈紫怡被勒令不许上二楼打扰,只好灰溜溜的和巧克力待在一楼玩。

贺时卿则被人带上了二楼的书房,陈楚宏已经在里面等他。

早在之前的青山拍卖会上,他就已经将分割山顶的心愿通过人告知了这位拥有者,包括从宋泽宇那里敲来的半片地皮,连同诚意一起献上。

后续的等待是有些磨人的,但贺时卿聪明就聪明在他安抚好了陈家小公主的一切吃喝玩乐,即使被媒体不慎捕捉,肆意渲染,他还是只字未言,没有抱怨。

好在,好消息来的不算太迟,陈紫怡主动告诉他,她爷爷愿意见他一面。

之前林川冒险一试都只换来一顿安慰的晚餐,更何况那些绞尽脑汁誓要拿到手的人,别说见面,估计连被通知的消息都遗落在了风尘里,杳无音讯。

而贺时卿知道陈楚宏愿意见他之后,他其实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大概率成了。

于是一早敲下了韩氏这块地产大户,从宋泽宇那异想天开的拉力赛方案里,山腰到山顶,一起开工,顺便还某人给了半块地皮的人情。

他想这些的时候丝毫没察觉到坐对面的陈楚宏正在审视他,而他很快回过神来之后对方也不露声色的镇定了神色,开口的第一句思考良久,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决定先做礼貌的自我介绍。

“陈爷爷,千里之外赶来打扰您,实在抱歉,我就是之前提议想跟您分割山顶之地的贺…”

“我知道,”陈楚宏在他没说完前就打断了他,老人双眼有神的重新看向男人,最后浑厚的笑了一声,说,“贺时卿——年轻的商人,精明、浪漫,却还是漏洞百出。”

老人的声音就像沉淀值钱的古钟,每一个字都被拉长,一下一下敲击在了人的心脏上。

“和我年轻时一样,”陈楚宏说,“很惊讶吗,我知道你的一些事。”

刚开始那几秒,贺时卿确实是惊讶的,但他很快沉着下来,他笑了笑,回道:“让您见笑了,小生的确…呵,漏洞百出。”

那声轻嘲仿若是对自己罪行的承认,他知道,在陈楚宏面前,他隐瞒不了什么。

陈楚宏站起来,走向窗边,看着窗外院子里和宠物玩在一起的孙女,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些柔软,他说:“讲讲你的故事吧,那些人没有故事,所以我不想见,见也是浪费时间。”

贺时卿看向窗边的老人,明知故问,“您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陈楚宏单手背在身后,即使年岁渐长身子不如年轻时颀长健硕,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还是让旁人感受到了压力。

贺时卿一时看的有些怔愣。

陈楚宏笑道,“青山顶,值得的故事。”

老人转回头,盯着年轻人那双迷茫的眼睛,对他说:“我夫人已经习惯这边的生活了,回去也只是劳累身子骨。”

贺时卿猛地抬眼,他听懂了,陈楚宏竟然有意出掉全部的山顶,原来不需要分割,上面的风景还是会只属于一个人,一个姓。

见房间里的男人有些犹豫,陈楚宏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慢往回走,说:“年轻时,谁都会冲动,你知道吗,当时我站在山顶,俯瞰脚底下的一切楼林幢宇,苍白又生涩,像一幅没有上色的画,那是个阴天,我就在想,黑夜升起的时候,在这里看到的又会是怎样的风景,那一瞬间,我着急到只想给她分享。”

贺时卿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她后来还是把我骂了一顿,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陈楚宏缓缓地说道。

他问贺时卿,“你呢,这么久以来,你坚持的事情,做错了吗?”

片刻之后,贺时卿张开了嘴,打破沉默,说道:“之前的我,一直是个愚蠢自大的效仿者,可是那天,她也看见了烟花,她告诉我‘很喜欢,很漂亮’。”

白槿之夜,承蒙厚爱,一对新婚爱侣的烟花大礼,献给所有的来访者。

就是在那一晚,贺时卿心情悸动的站在阮柠的身旁,透过她的眸子,看见漫天绚烂夺目的花火,尝到了心动到快要溢出嗓子眼的滋味。

“我以为,只要我拥有了她,慢慢的就会放下以前的执着,可是没想到对她的欲望埋得竟是那样的深,她想要离开,我就总是忍不住要伸手拉住她,拉住了她,又想要得到更多。”

终于,男人原形毕露,泄气似的倒进了沙发里,他不顾形象,一只手捂住脸,失落地说:“可我还是做错了。”

此时此刻,贺时卿就像是反省的教徒,在忏悔之前一切的过错。

陈楚宏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前这个孩子陷入了挣扎的回忆里,与长久以来的感情一起矛盾着,撕扯着。

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贺时卿才会真真正正透露自己的想法、情绪,当他走出这个房间,他还是会犹豫,复杂,重新面对选择,依旧矛盾,看不清。

“您知道猫和老鼠的游戏吗?”贺时卿突然问出一句,陈楚宏有点没想到,颇有些赏识的看向男人。贺时卿放下遮在脸上的手,那里竟是毫无表情。

他说:“猫对老鼠,一开始是恶作剧的把玩,任它逃跑,躲藏,而猫总是游刃有余,可它的自大忽略掉了老鼠的聪明,它不知道老鼠看似恐惧,其实是在邪恶的玩弄着猫的好奇心,到最后,猫对老鼠产生了感情。”

“猫怕老鼠知道自己爱上了它,不知道就此放手好,还是继续陪老鼠演戏。”

贺时卿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最后垂下眼睑,淡淡地笑了笑。

陈楚宏走到贺时卿的身边,他稳重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想了半晌,最后道:“可是老鼠不知道,不小心惹怒了猫,猫最终还是会吃掉自己。”

贺时卿眼神一蹙,瞳孔只在瞬间被缩回大小。

“留下来玩几天吧,就当陪我这个老爷子打发时间了,”陈楚宏笑道,“既然猫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贺时卿淡淡抬起眼皮,内里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他轻声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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