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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 第37节 (第2/2页)

“那一年像个噩梦,先是我爸走了,然后是我重伤退役,医生说我将来能不能正常行动都是个未知数。我一共做了三场手术,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反复拆了重组,可是零件出了问题,好像总是无济于事。最后一次手术恢复之后,孙教辗转反侧替我联系上香港的康复中心,还向队里申请了一大笔资助,把我送过去做康复训练。”

那一年半的康复训练很苦。每一天,她都克服身体的病痛,按照医生说的去站、去拉伸、去恢复,每次训练结束,都是大汗淋漓、没有一寸衣服是干的。

她明明在哭,却又扬起了唇角,笑着敲敲腿。

“我也很了不起,我不仅站起来了,还重新回到了雪场上。医生说我简直是个英雄。”

程亦川想说点什么,可是大脑竟一片空白。

他的手就这样搁在桌上,手指动了动,却无能为力到浑身血液都凝固的地步,心脏都揪紧。

他只能声色艰难地说:“是。你是英雄。”

他的女英雄笑了两声,抬眼望着他,说:“可我再也当不成英雄啦。昨晚我妈打来电话,家里的小卖部被拆了,如今家徒四壁、负债累累的我,再也不能拿滑雪当借口,一直活在这个有红房子的童话世界里了。”

“程亦川,我就快二十六岁了,人家说三十而立,都快而立的我,好像没办法继续做梦了。我在做梦,我妈却在家里苦苦煎熬,为生计奔波,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

她擦干泪水,像是在安慰自己,微微笑着说:“我可能真的要退役了,小师弟。”

一顿饭吃的太久,话也说了太久,窗外不知不觉竟夜幕低垂,顾客们三三两两离去了,只剩下几张空桌。

老板娘没有来催,悄悄在外忙活着。

万籁俱寂里,天上落起雪来,也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可程亦川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坐立艰难。那声小师弟明明是开玩笑的,可他却听得一怔,胸腔里仿佛被重拳一击。

下一秒,他开始从外套口袋里掏钱夹,抽出一张又一张银行卡。

他咬牙,语无伦次地说:“这张是我妈给的零用钱,我一直没怎么用,攒了有七八万了。”

“这张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的压岁钱,除了买滑雪装备,我都存下来了。”

“这张是我爸给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十万。”

“这张——”

他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一口气把存款全部亮给她看,甚至连钱夹里为数不多的纸币都一股脑摆在桌上。

他说:“你欠了多少?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我爸妈是搞摄影的,四处开展,和全世界很多公司都有商业合作,我可以问他们要!”

他是这样急切地说着,眼巴巴地望着她。

“不退好不好?”

之前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劝她,为什么不希望她退役。那时候他混混沌沌找不到答案,可眼下好像一切都清晰起来,明朗起来。

他说:“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你不是说我的天地在雪山上吗?难道你不是吗?”

“我看了你比赛的视频,全部都看了,一场也没落下。”他攥着拳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你不能就这么退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只要你还愿意,我帮你。”

他错过了五年,没能亲眼看见她英姿飒爽地高呼万岁,竟前所未有的遗憾。

如果可以,请让他见证那一幕。

他烦透了罗雪在她面前时刻优越感十足的模样,也厌倦了陈晓春和薛同提起她时总是难掩同情的口吻,她明明不止是那样。

她明明比眼前这个柔弱的她要强大不知多少倍。

钱根本不是问题,那腿伤——

对,还有腿伤!

程亦川张着嘴坐在那里,左思右想,然后像是针扎一样跳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跑,一路跑到了院子里,拿出手机打起了国际电话。

屋子里,宋诗意怔怔地坐在那,透过窗棂望了出去。

少年站在纷飞的小雪里,眉目生动的不像话。

那堆银行卡还摆在桌上,外加一叠百元大钞。

炭火烧尽,沸腾的锅里也不再冒泡。

她看着那堆卡、那叠钱,片刻后,笑了起来。之前还酸楚的眼眶,热泪犹在,想哭,可又哭不出来了。

真是个傻孩子。

傻得要命。

第28章 第二十八个吻

第二十八章

程亦川在院子里打了一通电话, 没头没尾, 一开口就心急火燎地让程翰帮他找人。

“爸,你这几个月不是在瑞士吗?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瑞士比国内晚七个小时,正值午后, 程翰原本在午休,被臭小子一通电话吵醒,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正色问。

“你帮我打听一位TomGilbert, 冰岛人,康复方面的专家。”

程翰闻言一惊:“康复专家?怎么, 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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