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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梅雪酒剑 筝笛断肠 (第2/2页)

丹青绘制完毕,傲山忙着来看画得到底怎样,浮羽却一脸的漠不关心,反倒拿起书桌上的一叠山水画来默默翻看。却见画的几乎都是墨竹,她这才饶有兴致地问道:“原来三叔也如此喜爱墨竹么?”孤隐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傲山则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你小嫂子也对墨竹情有独钟,就连她住的轩馆都叫做竹里馆,近日我正打算为她栽一片竹林呢,到时候你想要新的笛子、萧管,随时可以就地取材啦。”“大哥惯会说笑。”孤隐连连摆手推脱道。浮羽见状不禁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未曾想,我与三叔的喜好竟这般相似!观你所画之墨竹真可谓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今后可否拜你为师跟你学习作画呢?”孤隐听了早已涨红了脸,腼腆地说道:“哪里哪里,是小嫂子你过誉了。”“好啦,今后我一定多多抽空,陪你来找三弟学画墨竹,这样你可高兴?”傲山搂着她不无宠溺地说道,然而浮羽却未有任何回应,不仅身体僵直纹丝不动,脸上也满是清冷淡漠。

等浮羽独自回到竹里馆之时,发现水寒霜居然在她屋里等候着她,心里不免有一丝诧异,面上却并未显山露水,只是吩咐丫鬟看茶。只听水寒霜满脸堆笑地对她说道:“妹妹过门已有月余了,未知一切可还习惯么,若是有什么短的缺的,一定跟我这个当家人说啊,千万莫与我客套。”“你多虑了,我这儿并不缺东西。”水寒霜听了她漠然的回应倒也不恼怒,显然是对她的脾性早有耳闻,故作熟络地拉着她的手笑说道:“那就好,不过妹妹好歹是大伯的新宠,这通身的衣着配饰,未免太简素了些!说实话,姐姐对你还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索性把这翡翠珠镯赠予你当见面礼吧,也好表明咱们两房之间并无芥蒂,你说是么,妹妹?”她边说边从锦盒中拿出一只簇新的五彩珠镯递给浮羽,浮羽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淡淡地说道:“姐姐说的不无道理,那妹妹唯有就此笑纳,方能不辜负这番美意。”说罢,她便直接戴在了左手手腕上,水寒霜见状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亲热地拉她一起坐了下来,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五月,繁花似锦,绿荫如海,一切都显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细嫩悠长的柳丝不能自已地随风摇曳着。这一日,暖风吹拂的午后,水寒霜脸色凝重地走进紫霞阁中,紫梦正在那用着糕点,她近来胃口愈发好了,总感觉肚子填不饱似的,于是乎身形也日益丰满起来,圆圆润润的显得极为富态。“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啊?”紫梦将糕点放下随口问道,水寒霜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她,却是欲言又止。“姐姐究竟所为何事不自在呢,不妨说出来让妹妹替你分忧。”紫梦拉着她的手,一脸关切地说道。这时,水寒霜才迟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香袋递到她手上,看着她忧虑地问道:“我看这个香袋的针脚,并非出自妹妹你之手吧?”紫梦接过香袋细细端详,只见湖水蓝色的香袋上两面皆绣有小字,连起来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里面还装着些许梅花花瓣,心里就全明白了,顿时气愤不已地说道:“想不到她居然愈发变本加厉了,真是可恨!”“妹妹此言所指何人?”水寒霜颇有些不解地问道。“姐姐,你是在何处发现的这个香袋?”“是我亲自替千帆更换被褥之时,在他枕头底下发现的,他定是将其当成无价之宝,才会这般小心珍藏!妹妹,你说此物究竟是哪个女子所赠,那些普通的庸脂俗粉也难入他的法眼呀。”

见她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紫梦忍不住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姐姐无需胡乱猜测了,此物定是梅倾雪送给千帆的无疑!”“真是她么”,水寒霜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道她因为被自己夫君冷落厌弃,便要不知羞耻地纠缠起别人的夫君来了么?”说着她给身旁的盼儿使了一个眼色,盼儿便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哎哟,刚才还听海阔说起,二爷今日陪着蓝姨娘和她表妹,一同去寺庙礼佛了呢,这到了外面她若想媚惑二爷的话,岂不是更便宜了么?”“哼,我不会让她这般如愿的”,紫梦握紧手中香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去趟雪梅轩好好地找她兴师问罪一番。”说罢便转身要走,水寒霜见状赶忙劝阻道:“妹妹,你冷静一点,不能过大房那边去啊,万一事情传扬开来,千帆也会很难堪的。”“也是”,紫梦转念一想便说,“我想她一定会先陪姐姐回兰絮阁,那我就守株待兔候着她去。”水寒霜却依旧不放手,愁眉苦脸地朝紫梦手里瞥了一眼后惴惴不安地说道:“如若……让千帆知晓是我最早发现这香袋的,他必定会怪罪于我,到时我可担待不起。”“姐姐大可放心”,紫梦坦然说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无论如何都不会累及你的。”水寒霜听了这才慢慢松开手,对侍立一旁的桃红嘱咐道:“好好看着你们家主子,切莫叫她太过动怒,万事以腹中胎儿为要!”“是。”桃红答应着便搀扶步履艰难的紫梦,慢慢朝兰絮阁挪去。

紫梦等到了日暮时分,才见怀抱着团团,圆圆的心蓝终于回来了,可她一看到神情肃杀坐在院中的紫梦,便没来由地不自在,于是直接拐进了里屋,将她独自晾在院中。紫梦见状不禁既失落又生气,心想:她如今居然跟自己这般生分,说两人是亲姐妹,估计也没人信吧!就在她忿忿不平之际,千帆和倾雪恰好有说有笑地从外边走了进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张望的紫梦,却刚好看见千帆停住脚替倾雪整理被风拂乱的发丝。见到这一幕,紫梦不禁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怒不可遏地高声叫道:“梅、倾、雪!”两人这才注意到,原来紫梦就坐在那儿呢,倾雪已放下之前的不快,一脸坦然地看着她说道:“紫梦,许久未见了……对了,你的临产期就在下月初了是吧?”紫梦站起身扶着腰,先是缓缓走到了倾雪面前,接着突然就将手中香袋用力甩到她脸上,并厉声质问道:“此为何物啊?梅倾雪,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表姐?”毫无防备的倾雪,恰巧被香袋击中眼睛,顿时痛得叫出了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紫梦的这招出其不意,将千帆也吓了一大跳,不禁心急如焚地问道:“倾雪,你怎么样……究竟伤到哪儿了?让我察看一下好么?”他边说边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接着细瞧她的脸颊,只见她的左眼皮上方明显起了红肿,并且因为疼痛难当,脸上瞬间就下起了梨花雨,叫人看了心疼不已。“你试着慢慢睁开眼睛,看有无不妥之处?”倾雪缓缓将双眼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千帆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庞,幸好双目不曾失明,她委屈地摇了摇头,轻咬朱唇一言不发。

眼见千帆对她如此爱护有加,紧张过头,紫梦早已将残存的内疚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嫉妒与憎恨。“梅倾雪,你还想纠缠千帆到几时?是不是要把我逼疯你才肯放手!”闻听此言,千帆看着她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够了,华紫梦,根本无人逼你!但在我看来,你已经疯魔了!今日,倾雪特意为你去寺庙祝祷,保佑你平安产子,你便是如此对待她的一番好意的?”“好意?哼,她的一番好意,就是送你这个香袋,以便让你睹物思人?”紫梦指了指地上的香袋不服气地问道。倾雪看了一眼香袋,心中自觉有愧,想要作出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紫梦见状不禁嘲讽她道:“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么?此刻怎么一言不发?可见得是作贼心虚!”“这是我在答应娶你之前,向倾雪索要的定情之物”,千帆拾起香袋掸了掸灰而后又将其塞入腰间,接着继续说道,“原本就是我与她相知相许在先,这些你一早已知,当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介怀,如今却又这般兴师问罪,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无可救药!”千帆一脸嫌弃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紫梦,她不由地哑然失笑道:“我不可理喻,我无可救药,呵呵……对于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我,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极力维护这个装模作样的贱人!”

话音刚落,她脸上就挨了千帆结实的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有如石破天惊,令在场的三个人都身不由己的愣住了,片刻之后紫梦才捂着脸哽咽道:“你居然为了她出手打我?你怎能如此对待一个替你传宗接代的女人?”千帆看了看自己出手打人的右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难以置信。倾雪不想三人再这般痛苦撕扯下去,便含泪说道:“紫梦,是我对不住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不会与千帆有任何纠缠了。”说罢她便扭头转身匆匆离去,千帆怕她有事,正想上前去追,可紫梦此时却突然捂着肚子大喊道:“好痛,千帆,我的肚子好痛……”默默站在一旁的桃红,见状不禁吓得大惊失色,颤抖着声音害怕地说道:“糟了,姨太太怕是动了胎气了,二爷,这可如何是好?”千帆心急如焚地吩咐道:“赶快回紫霞阁,叫稳婆准备接生。”幸好之前,大夫说紫梦的胎位有些不正,水寒霜便安排了两个稳婆住在紫霞阁,每日定时帮她纠正胎位。于是,千帆吃力地将紫梦抱起,好在两所轩馆相距不远,他又有些武功底子,否则怕是要出意外。

紫霞阁中,紫梦在产房内奋力生产,千帆在产房外思绪万千,他牵挂着倾雪,在遭受紫梦对她的责难与怪罪之后,她该伤心委屈成什么样?而原本善解人意,懂得进退的紫梦,如今怎会变得这般蛮不讲理,发癫发狂?唉……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让人心乱如麻。此时,闻听消息的水寒霜也赶了过来,她看到千帆愁眉不展的模样,便抚着他的手温言软语地劝道:“莫要过于忧心,妹妹她一定会顺利生产,母子平安的。”“嗯,但愿如此。”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过后,他俩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孩哭声,水寒霜激动地抓着千帆的字说道:“生了,千帆,你听,生了!”于是二人快步走向产房。“恭喜二爷和夫人,是位健康白胖的小少爷。”稳婆们笑逐颜开地向千帆和水寒霜道喜。千帆从其中一位稳婆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孩,他是这般柔软这般粉嫩,小眼睛欲睁未睁的模样,简直把千帆的心都要融化了。水寒霜也凑上前仔细地端详,笑意盈盈地说道:“哎呀,瞧这孩子,真是生得跟他父亲一样俊朗呢。”“多谢你,紫梦,你受累了!”千帆走向紫梦对她柔声说道。此刻浑身虚脱的紫梦听他这么说,脸上则早已挂满泪水,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欣慰。水寒霜见状赶忙凑了过来,一边用丝帕替她拭泪,一边心疼地劝说道:“妹妹,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如今可是咱们二房的大功臣了呢,是吧,千帆?”紫梦听了不加理会,只是伸出双手对千帆急切地说道:“快让我瞧瞧咱们的儿子景轩。”千帆怀抱着孩子紧挨着她,紫梦眼含热泪轻抚他的小脸,只是贪看不够。“既然妹妹如此不舍景轩”,水寒霜见她这副模样,便只好故作大方地说道,“我就许你陪着他直到他满月为止吧。”

紫梦抚摸着景轩圆嘟嘟,软糯糯的小脸,满心满眼的割舍不下,她向千帆哀求道:“千帆,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我想亲自抚养咱俩的儿子。”话音刚落,水寒霜的脸色不禁随之大变,她生气地质问道:“妹妹,当日可是你自个提议将孩子交由我抚养的,如今岂能出尔反尔?”紫梦听了不由咬着唇一言不发。水寒霜只得求助似地看向千帆,希望他能站出来主持公道,千帆勉为其难地说道:“紫梦只是一时难以割舍,不如你给她些时间让她慢慢适应。”“除非,我仍旧有再怀孩子的机会!”紫梦决定以退为进,争取与千帆修补关系。千帆无视她满怀期待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我有景轩,已经足矣。”“那我怎能割舍我这辈子唯一的骨血呢?”“千帆,难道你忍心叫我空欢喜一场么?”水寒霜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看在我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份上,就让我亲自抚养儿子吧!”紫梦亦哭求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求情,吵得千帆头皮发麻,左右为难。婴孩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哇地一声啼哭起来,这倒是让千帆计上心头:“不如这样,看孩子跟谁更亲近更投缘,便交由谁抚养。”此言一出,水寒霜就立刻将孩子抱了过来,边轻轻摇晃边柔声细语地哄他,然而此举根本不奏效,婴孩依旧哭得厉害,于是她便急切地对着盼儿说道:“景轩定是饿了,乳母呢,快把乳母叫过来。”盼儿听了忙不迭地出去了。趁着乳母还未到,千帆便将孩子抱给紫梦,并扶着她坐起身,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呢,紫梦一抱起婴孩,那孩子便登时安静了下来,紫梦不禁喜极而泣地跟他脸贴着脸。“他们如此母子情深,我看你也舍不得让他们生生分离吧。”千帆看着水寒霜委婉地说道。事已至此,她只能挤出一个雅量容人的笑容,不愿输人又输阵,显得小家子气十足。“早就料到你这贱人靠不住,幸好我懂得未雨酬谋”,直至走出紫霞阁她才能够直抒胸臆,接着又小声嘱咐盼儿道,“你可都安排妥当了吧,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知道么?”“夫人您大可放心。”盼儿诺诺道。“哼,敢跟我耍心眼是吧,且先让你乐几日,很快你就将尝到乐极生悲的滋味!”水寒霜边说边一阵风似地走了,却不知又在偷偷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浮雪心语:温良谦恭让的背后是阴谋与诡计,她步步为营你节节败退;梅雪酒剑诗的反面是筝笛声声泪,断肠人在天涯独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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