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至274页 (第2/2页)

这时的‘新时报’才刊登出彼得洛维奇遇害的报道，只是标题不在醒目的位置。一辆普通马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前时，娅琴非常懂事地搀扶着安娜阿姨，闻声而出迎接她们的张强和阿芳却在相同时刻由喜出望外，瞬间变得困惑不解，因为他俩都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所搀扶的人是谁；这时亚力托夫快步走上前来——往日倜傥轩昂的气概像是缺少了点什么，也许这种低落的情绪与彼得洛维奇和托索夫的逝去相关，但男人的气质依然未减——握住张强的手对着他俩说：“匆忙来这里会给你们带来不少的麻烦。”两人听了又是一愣，就在她俩还没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就看见女儿搀扶着的那个女人挣脱了娅娅的手又往回走，她直接就往马车上爬。

亚力托夫这时已经补充了一句：“她的精神有些错乱。”

阿芳惊讶的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更别说再问下去了，紧接着就急忙跑了过去，在她刚扶住安娜时，娅娅在一旁很难过的说：“妈妈，安娜阿姨她…她…，”她现在根本就说不清这个了。阿芳这才明白过来，她也没法顾及久别的女儿就轻声的喊着安娜的名字，之后她便顺从的让娅娅扶着她往家里走去。

由于这种方式的见面太让人匪夷所思，直到这时，张强握着亚力托夫的手还没有松开。

原来，中尉在一次海上夜晚训练时出了意外再没能回来，导致她的精神几乎完全崩溃，两度在哈吉斯军医院被强制治疗以后才有所好转。

阿芳感叹：命运对于安娜来说不太公平！她本来就是一位外表美丽、矜持儒雅、性格内向的女孩子，在她纯洁的内心世界里只装着亚力托夫，他就是天，他就是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身体由不得安娜慢慢的认定；他对她的爱的确是停留在有如兄妹般地纯净情感上，如今她仍然感激他总是百般地呵护着自己，也由此而开始害羞，无谓的泪水日见稀少，只是没有出现市井人家女孩子的那种做法。渐渐地、渐渐地，她……也舍不得这份兄妹的感情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人们面前也称呼亚力托夫为哥哥了；也就在这时，同样英俊潇洒的布洛宁中尉已经闯入了她的心扉。在那一段时光里，他们的快乐都来自于工作之余的相互厮守，共同享受到了快乐的真正意义就是充实了自身的内心，她成了他的开心果，他成了她的护身符，他俩相爱了。

现在，所有美妙的词汇都随着上帝离她而去，自然飘逸的秀发现在也只能用长发不整来形容了。

就她现在的这副模样能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为之揪心、惋惜。

阿芳十分轻柔的替安娜梳理着凌乱的发丝，时不时还用异样的眼光扫视着亚力托夫，而女儿却与她不同，在她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出有埋怨她叔叔的表情。

“请喝杯热茶，晚饭很快就做好了”方姨谨小慎微的将茶杯递给了亚力托夫。

“谢谢！”他的礼貌使方姨多少有些激动不已，这要是在以前他连看她一眼也是不能够的。

张强只要一遇事心里就容易犯嘀咕，他欲言又止的动作却被亚力托夫提前给打住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好几双眼睛就相互交织在了一起。亚力托夫用微微颤抖的手端起了茶杯，他喝了二口后朝着安娜看过去说：“她现在已经不能再留在那里了，我想来想去才想出还是将她留在你们这里……，有你们照顾着我心里会好受些，不知你们…,”张强和阿芳一听就抢着说：“这说的哪家话，我们要感恩还来不及呐。”“你放心吧，这儿有我，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亚力托夫立刻就站起身来向他俩鞠躬感谢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们！”他的这个举动可把他俩给急坏了，连忙上前把他扶坐在椅子上说：“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如果不是你，”阿芳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的哽咽起来，张强和亚力托夫二人反倒劝起她不要再说这些了，阿芳擦了擦眼睛不服气的说：“我说过的，只要你们有事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是拼了命也不会退缩的。”她的这一席话令亚力托夫感动不已，他想起了她曾经是说过这样的话，他的双眼此时也已经改变了颜色，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娅琴注意到他的眼睛湿润了，就走过来一声不吭的将手绢递了过去。

阿芳接下来才接连不断的说了许多让他宽慰的话，这才把话题说回到了正题上来。这时的安娜也乖巧的、面无表情的一直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大家，先前那种狂躁情绪没有再出现。

晚饭时，娅琴在给坐在妈妈旁边的安娜夹菜时说：“阿姨，你尝尝这个菜的味道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亚力托夫停止了咀嚼，他放下了汤匙，笑着对张强说：“你的女儿可真可爱，也很聪明，”然后转向了娅琴，把脑袋歪向了一边对她问道：“就是有点顽皮，是不是？”“才不呢！”娅琴立刻给予了反驳。阿芳急忙劝阻道：“娅娅，不许这么和叔叔说话，”而后又有些得意的调侃她说：“她现在好多了，小的时候尽让我和人家赔不是。”娅琴朝妈妈“哼”了一声就再也不吭气了。张强无所指的看着女儿摇了摇头后却又夸奖起她来：“信写的还不错。”“你还要加点酒吗？”大家都没有想到她还会对他爸爸来上这么一手，你看看他、他看看你的，之后便是不笑也得笑在了一起，方姨借此机会起身往大家的杯子补足了分量也跟着说：“她呀，就没人不喜欢的。”

由于阿芳还在哺乳期，所以就一直以茶代酒的敬奉亚力托夫后接着方姨的话向他问道：“那，这次回来，娅娅什么时候回学校去？”亚力托夫点燃了烟斗，默默地吸了一口，吐出了袅袅青烟后才回答了阿芳的提问：“她也不回去了，开春我送她去这里的那所教会学校，在那里读书对她是有帮助的。”“这能行嘛”阿芳有点担心。亚力托夫肯定的说：“我看行，她现在的俄语说的就非常不错，不信你们谁现在就考考她。”张强第一个回答说：“我信了”他这随意而又幽默地回应再一次引得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来，就连安娜好像也跟着笑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没有谁注意到而已。

这时的娅琴用手捂着嘴，低着头在那里暗自偷笑。

临别时，方姨见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压抑，就走过来想缓和一下别离之殇，她对亚力托夫说：“我可以代表我的主人向你表示，照顾安娜的事你就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来也怪，她的话音刚落，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的安娜一个劲的冲着方姨点头傻笑，当晚也是她非要和方姨睡在一起，到了第二天也没有发生任何不想看到的事情出现。与此相反，让人纳闷的事情却发生在了三个孩子的身上：从这天开始，只要恒昌一离开，几个月大的赵褔准会哇哇的大声哭闹起来，这样不正常的现象频繁出现也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