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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执念,以爱之名 > 第64章 哈德良皇帝之箴言

第64章 哈德良皇帝之箴言 (第2/2页)

又见世德讯息说,“我的耳朵已经不舒服两天了,仿佛有东西一直在里面鸣叫,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我关心还是想要我陪他去医院。可他上一次生病时说不需要陪伴和照顾,不需要任何人。

正洗漱,他又发来消息,“你陪我去?”然后紧跟着另一条:“我的意思是我想你陪我去。”

停顿几秒,我回复,“好。”

尽管心内纠结未散,但他需要我。

我们约在中午,公园门口见面,然后穿过公园去医院。依旧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仿佛之前没有不快,彼此间也无任何问题有待解决。天很热,我不介意烈日,并不打伞,但唯独怕蚊子——树木葳萾,草叶茂盛,不一会儿小腿上已经几处红肿。以前出门世德总叮嘱我喷防蚊水,偏我自己从不记得防范,今天还穿短裙。忍不住痒,停下来抓挠,腿上立刻惨不忍睹,布满了红白交织的印子,快要渗出血来。

世德叹口气,拂开我的手,用手指沾了唾液弯腰涂在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我安静下来,不再痒得跳脚。以前他也总是这样帮我止痒。

“还痒吗?”他问,直起身。

我摇头,又抬起了脚踝,“还有这里。”他重新蘸取了唾液要涂上去,我轻笑,“面积这么大……”

他果然像以前般,直接用嘴凑上来。

这样,即雨过天晴了,我不再记恨他,牵着手一路去医院。

“怎么要我陪你去医院?”我问。

“不知道。”他不看我。

我不以为忤,暗自揣测他会不会恐惧独自去医院,既然他都能恐高。如果以为他需要我的陪伴,这样想会不会太天真?或许,也有可能他是在扮可怜,博取我的同情,从而软化我们的争端,让我来见他?然而我无法拒绝,哪怕他对我的需要只是假象。

排队,挂号,再排队等叫号。折腾一圈下来,结果没有查出任何毛病,世德的耳朵一切正常。那耳鸣如何解释?医生给不出所以然。

我提议换一家医院去看看,世德说,“有可能是因为我禁食引起的。好像只要一吃东西就没事。”

然后我们去吃东西,他的耳鸣果然便好了。

“那你还禁?”我叹气。

“禁。”

我便不劝他。

适当禁食是健康也安全的,母亲患病时我曾过午不食四五年,因为听大平认识的某位活佛说这样可以积累功德,缓解母亲的病痛。且那时还每周断食两天,照样隔天跑步五公里,并无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身体负担变小,精力十足。以世德掌握的健康方面知识,他的禁食方式不可能不合理。何况,他是那样固执,他认定的事谁说也没用。

我跟他回去,进门即被拉坐他腿上,紧紧抱着。我试图离开去坐床边习惯的位置,又被拉回来。亲吻,抚摸,他不放手。我软化下来,像一片羽毛般轻盈,靠他身上。

罗马皇帝哈德良说,所有游戏中,唯有欢爱可能让我们心旌摇荡,也唯有欢爱让玩家不得不顺从于肉体的狂热。肉体本身,这个以肌肉、血液和皮肤组成的器具,是灵魂闪电划过照亮的云雾嫣红。面对爱情这项奇迹,理性难脱迷惘困惑。同样是这副肉体,在它组成我们自己的躯壳时,我们不以为意,而爱恋这奇异的执着却启发了我们如此强烈的抚摸激情,只因一个异于我们的个体点燃了它,因为它呈现出美之几许轮廓。

从镜中看着我们两具躯体合在一起造成的视觉景象,我如同他手中的泥,被他扳过来凹过去,拗出任何他想要的弧度和曲线。视觉加深身体的愉悦,他狂暴野蛮地抓着我,用动作和肢体表达出言语无法表达、无力表达的讯息。

我是喜欢这一刻的。

这是现在的我们最亲密的时刻。过去可以用无限的语言变着花样来倾诉衷情的时候我们没有珍惜,甚至有时懈怠,总以为这样的日子还很长,如果愿意可以今后的每天都是如此,并不曾想会有今日。如今爱语已如此稀缺,被紧紧闭锁,唯有身体还会表达出深藏心底的感受。通过肢体——而不是思想——来交流,我们回避掉了语言,交流反而变得更加直接乃至原始,因原始而简单,因简单而纯粹。

他当然爱我,至少在这个时刻,毋庸置疑。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喘息乃至叹息,每一声呻吟、嘶吼,都在一刻接一刻,不断、不停诉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哈德良皇帝还说,情爱是秘密与神圣的一个相遇点。感官之体验甚至可与秘密祭礼相比……一如酒神女侍梅纳德的舞蹈或祭祀科律班忒斯的狂野,做爱将我们带到另一个世界——那里,在其他时候禁止进入……

我早已有了这样奇异的发现与体验。在与世德最为融合的时刻,思维时常会在那时停止运作,我仿佛抵达一个全新的意识层面。在那里,失去了时间感,没有了自我,我们彻底溶为一个整体。那样一种美妙的无意识状态,令我感觉欢愉的全部意义即在于此——有意识地臣服于这无意识,微妙地变得更清醒或更迷乱……

于是做爱如同一场进入神秘世界的仪式。

我迎上他的唇,他的胡茬狠狠戳在我脸上——我的嘴唇立刻又痒又痛,同时他的双手也加大了力道。他脸上写满可怕的忘我投入,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驱动,身体如同永动机,不知疲倦。

狂暴的爱,疯狂而充满制裁。

我望着自己在镜中张开手臂,他的手紧紧箍着我的腰肢,我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囚徒,被钉在他的躯体上……

意识渐至朦胧,涣散,而世德早已迷失,我们仿佛身处漩涡的中心,在那里载浮载沉。

太阳西移,室内光线越来越暗,落地镜中的人沉溺在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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