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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与梦露 (第2/2页)

男人停下来。那时他们刚吃完晚饭,正向教堂方向步行。因为吃得很饱,教堂又离得不远,梦露就没介意不开车走过去。

“发生了一些事……”男人迟疑着说,“过去几年里我过得一直不是太顺,精神一度陷入焦虑……后来也是偶然的机会,一位邻居老太太……”

“oh,my God. ”每当梦露发出这样的感叹或惊呼,就是她与上帝最近距离的时刻了,也是唯一有关联的时刻——并仅是字面关联。她努力不动声色,问,“你有信仰之后呢?问题是不是都解决了?”

男人摇摇头,“不能那么说。”

“上帝不是救世主吗?”她尽量不透露出嘲讽。

男人把手放在胸口上,“但是这里,我获得了某种安宁,知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上帝照料。人应该有信仰,有信仰的人是有福的,所以我想带你和我一起去,和你分享——”

“嗯,啊,不好意思,闺蜜发消息,我得听一下。”梦露打断他,装模作样做出在听微信语音的样子,然后说,“呀,她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赶紧过去。”她一边道别一边挥手拦车,“不好意思哦,改天再约。”

“要不我开车送你吧?”男人望望教堂的方向,有些迟疑。

“不不,没必要,你赶紧去做弥撒吧。”

梦露上了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途经男人要带她去的教堂,隔窗张望了两眼,觉得还行,举行婚礼的话。因为教堂离我不远,所以她决定来“投奔”我。

“你为什么歧视人家有宗教信仰?”我从抱枕上缘审视梦露。

“哎,你别冤枉我。”梦露郑重声明:“我不歧视他有宗教信仰。我尊重有宗教信仰的人。”

“但是?”

“你知道,我不喜欢不强大的人,尤其男人。”

“人家怎么就弱小了?”

“一个大男人,四十多岁都快奔五了,还要靠去抱上帝大腿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和苦恼,躲进上帝怀里,你说说,哪里强大了 ?”

“好吧。”我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他现在年轻些,那么去信仰个宗教什么的我觉得没问题,还挺好的。毕竟有宗教信仰的人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着,会有底线,不至于太坏太糟,有主帮我管他收拾他。问题是,他一把年纪了,还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给我的感觉是要么不成熟要么脑子不够数,总之没法依靠。”

“依靠?”我嘿嘿笑,“说得好像你打算要把命运交在谁手上一样。”

据我所知,梦露当然不会把自己交到任何人手上。

“嗐,我当然不会真的想要靠住谁,但不能让他们知道呀。我肯定要表现出想要依靠他的样子,让他为我负责。男人都是能不负责就不负责的,可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梦露说着指指我,“谁像你,傻了吧唧的,一副不需要负责的样子。”

我叹气,“想要对你负责的人无论怎样都会负责,不想负责的你逼也没用。”但不想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于是趁机向梦露提出久已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不会真的想要靠住谁?”

她也叹气,且长长的那种。“说实话,我不是不想有个人可以依靠,只是发觉男人太靠不住——或者说没多少人靠得住,所以早早自我洗脑,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免双重的失望。至少当我认定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依靠自己时,相比想靠没得靠,或一靠就倒,要来得心情愉快,纯粹是为了我自己的心情着想。”

见我点头,她又说,“所以我才向男人要求物质。我自己有房有车,收入也稳定,没有男人也过得很好,男人不能为我付出,不能给我添砖加瓦,那我要他干嘛?说起来,这一点我们算是相像,只是我除了爱情还要物质,你却只限于爱情不包括物质。哎,我记得交往之初你对齐世德说过什么来着?”

话题终究又转到我和世德。

我清楚记得原话:“我不指望男人来给我雪中送炭,要的只是锦上添花。我不需要男人为我提供三餐一宿,打救我、接济我,没有男人我也过得很好,如果一个男人想要进入我的生活,那么我希望他的出现像一个礼物,是带给我快乐和乐趣的。如果不能添花只是添堵,那么就趁早给我滚蛋。”

那是还没有打算和世德开始时对他说的。那时态度多么嚣张,真真是无欲则刚。

梦露伸过杯子要酒,一边还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不算轻。她瞪着我,“你曾经也是说到做到的人,也干脆利落地干掉过一些男人,其中有两三个经济条件还不错、也不小气,在我看来本是可以网开一面的,也被你手起刀落喀嚓了。只是怎么遇上齐世德就有点原则尽失了?好在现在也拜拜了。怎么样,放下没?几时可以重出江湖?”

又给她添了一点酒,我本来不喝的,也取只杯子倒了一点。但是我抽烟的速度比喝酒快多了,酒没下去多少,烟已经消灭了几根。梦露的问题我不是无法回答——事实上已经自问过许多遍,只是并不怎么想回答。她也必定会反对我还想和世德重归于好。

“怎么,江湖没有我很寂寞?”我岔开话题,问她今晚那个男人,“不打算给人家机会了?”

“给。但最多上个床,不可能更多了。教堂,我是不会跟他去的。可惜了,原本对他还挺满意的。继续找呗,男人多的是。我受不了太脆弱的男人。”

我抬眼睃她一下,最后一句像是话里有话。

她不以为意,“齐世德还好啦,他又没快奔五了说要开悟,还可以原谅。指望男人三十多岁就能足够成熟,有点难为他们了。”

尽管关于成熟我有不同意见,但现在不是关注的重点。“梦露,”我问,“为什么你会认为男人就不能脆弱呢,难道每个人不都有脆弱的时候?”

“我没有。我是说几乎。”她更正。

“对对,你是钢铁战士。但我想,即便是再强大的男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吧。”

“那他不必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找个地洞疗伤去。”

我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世德,但不得不说,这一点你和他还真像。”

梦露果然不高兴,“和他像?”

“他不就是因为不喜欢我身上他所谓的暗性、负面的东西,才和我分开。”

“那不一样。他不喜欢你的占有欲和不信任什么的,但我不喜欢的是男人不成熟和不强大。你那不是脆弱,也根本不算问题,不那样就不是女人了,除非你不在乎他。”

“其实没区别。”我在手里转酒杯,那点酒半天还没喝完。“你们不喜欢的都是别人身上你们认为的缺点,只是名称、形式不同罢了。”

梦露想了想,点头,“这么说也对。”

“你们都不愿意包容别人和他们的缺点。当然,是你们认为的缺点。”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噎我。

孔夫子这句话是我惯常爱说的。我正要笑,被刚喝下去的酒呛住,指着她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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