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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真实是奢侈品 (第2/2页)

“看到文字我才发现自己说得竟然这么好。”

他发来一串哈哈笑的表情。然后说,“确实很好,总结非常到位。看来你不晕镜头。”

我突然想起上次给他拍封面肖像照,他起初说晕镜头,后来说晕的不是镜头而是镜头后的那个人……

我有意表现得得意洋洋,“我不但不晕镜头,反而对着镜头通常会有超常发挥。这段话就是明证。”

“超常发挥也必然来自平时的积累。当然是你平时对此有深度的思考。”

还好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对真实有这样多的思考。当然是因为世德。在世德之前,我不是没有遇到过关于真实的分歧,和一醒也曾为此争执不快过,只是我从未认真想过背后的原因。为什么对我来说如此简单的事,对他们来说却如此不可能,按照事情实际发生的情形客观叙述,就这么难吗?痛定思痛,我才有了“真实原本奢侈”的了悟。既然是奢侈品,自然不是人人都能配备。

“你怎么看待背叛?”

隔着手机屏幕,我几乎能感到Ray说这句话时的迟疑。

“你背叛谁了?”我开玩笑。

“截至目前还没有。”他又跟着补一句:“说不定我唯一背叛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说实话,“你难住我了。我竟一时想不清楚:背叛别人和背叛自己,究竟哪个更严重。”

“那就先别想了,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怎么看待背叛?”

依稀,我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幕曾经出现过,或者是在未来的某天将要出现。

“我觉得背叛不需要’看待’,需要的是灭绝。”我说。

“完全不能接受,不可原谅?”

“如果背叛可以被原谅……你希望这个世界上全是背叛者和他们的基因吗?如果背叛可以被原谅,忠诚能够换来什么奖赏?”

过了片刻,Ray说,“好的,了解了。”

“你可认同?”我追问。

“是的。”

我又看一阵书,甚至以为对话已经结束了,消息提示再度轻声响起。

“曾经我以为,如果一个人不能够原谅是不宽容豁达的表现,是因为心胸狭小。但现在想想,嘉叶,你说的对,有些事是不必原谅的,更不必勉强自己。”

我盯着这段话反复看。那么,他是被人背叛过了,并且,可能余波至今都没有过去?这件事恐怕一直折磨着他。谁背叛了Ray,商业伙伴?家人,伴侣?只有对他而言有相当分量的人才会构成“背叛”,否则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我突然想到了他的前妻……会不会,这是他们分开的原因?难以设想,什么样的女人会背叛Ray。但我又知道什么呢,又对Ray了解多少,只有朝夕共处的人才真正能够体会其中的甘苦,外人不过雾里看花罢了。

许是没有见我的回复,Ray发来“晚安”。而我也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不会涉嫌触及他的隐私,于是没有回复,索性让他以为我已经睡了。

展览的热度很快退去,一切又回到常轨。工作室与【她+】两边跑之余,我开始琢磨新的拍摄主题,也许可以明年进行第二次个展。

世德很有趣,不关注我的个展,却关注我的访谈。他发来消息,“我看了你的访谈,蛮好的。你说你是单身,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你的梦所反映出来的那种相互占有的爱情,并不会带给你圆满,它只会带来痛苦……”

我懒得看下去,以免更加破坏心情。他除了试图“教育”我还能有什么。圆满、痛苦都是我的事,与他何干,不劳他费心。我尤其讨厌他说话的这种方式,犹如诅咒,他凭什么断定什么会圆满什么会痛苦,如果他的断言有效,他为什么不先让自己圆满起来?他完全理解我说自己单身……倒好像我没有和他清楚明白说只做普通朋友,倒好像我还对他还抱有什么希望和指望,还没对他死心一样。我可不是那种明明有伴侣却在外说自己单身,以期更多追求者和选择的人。

我现在当然单身。而且是拜他所赐。

根本没有回复的必要。我把消息删掉,只当没有看到没有收到。

入睡不久,我做了一个被人追杀的梦。我在一幢大楼里左奔右突,突围未果,被一群恶人逼至天台边。然而他们只是向我要一个名字,但我并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名字、谁的名字。似乎是一种深层的意象,不是普通名字,而是某种禁忌或神圣的东西,需要用一个似乎带刻度(表示深度)的类似尺子或管子的东西从地底抽上来,类似某种神只的称谓,庄严而意味深长。我无法给出,于是他们一推,我坠下天台。坠落中,我喊出一个名字……

醒来,我发现自己喊的名字是——世德。

孽缘。我深深陷入懊恼中。

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凌晨两点我就已经从噩梦中走了一遭回来。睡不着,于是翻翻朋友圈,发现阿巫几分钟前刚发一条朋友圈,竟然是窗台上的两只酒杯。

我拨她的语音通话,响两声又挂掉,怕她已经躺下,谁知她却拨回来。

“嘉叶,怎么了?”她的声息不对,我即刻发觉。

“没事,只是睡不着,刚巧看见你的朋友圈。”我说。

“哦,我还当有什么紧急状况。没事就好,挂了。”她又轻描淡写一句,“激战正酣。”然后挂断。

我握着手机只觉发烫,阿巫竟正和人……

益发睡不着,只觉燥热,起身开了空调仍是难以平息。最后不再勉强自己入睡,索性看书,困意来袭时已是凌晨四点,这才躺倒睡去。

阿巫语音通话打来时我睡得正香,但终究好奇心战胜困意,按了接听。

“昨晚你——”

不等我说完,阿巫已爽快招认,“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谁?”

“床伴。”

“床伴,你有一个床伴?”我大大吃惊。

“很稀奇吗?想我也正是如狼似虎之年,身心健康,有生理需求很正常的好吧。”

“是倒是,可是,我没有想到过你会有床伴。”

“那不然呢?我可不爱用没有温度的器具。”

“是,我也不爱。”后面的话我却没有说出来:所以昨晚才宁可看书也没……尽管就在床头的抽屉里,而且还是世德买给我的。

“这个人我认识好久了,觉得蛮安全,需要时就找来用用。昨晚本无此意,但聊着聊着……”

“单身,还是已婚?”

“不清楚。”阿巫说,“我不关心这个,也不问,不想知道。你明白,不知道是最好的。”

“是的,我明白。”

既然不想谈恋爱,更不想和对方有什么未来,那么何必了解那么多,以免增加自己的重负。

然后我突然联想到,世德对我日常的漠不关心,尤其不关心我的个展,是否也是同样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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