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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茫然袅袅异变生 (第2/2页)

中年裁缝眉头紧锁,下了决断,“此地处于灯下黑,不宜轻动。看看情形再说!”

一夜无话。次日醒来,少年坐起,口中竟叫道:“杀!杀个血流成河,杀个天翻地覆……”

中年裁缝并指点向少年眉心,竟被震退几尺。他愣怔几息,定了定神,再次点向少年眉心,少年又恢复茫然之色。

“公子竟然震退表叔,难道公子有修为?”一旁的筱竹惊问,中年裁缝迷惑的摇头。

此间,少年茫然中又呢喃两句:“旧时庭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闻言,筱竹沉吟道:“公子之前曾言不语松,现在又说堂前燕,百姓家什么的,会不会有所暗指?”

中年裁缝紧锁眉头,搜索自己记忆中的景象,忽然一抬头,“离此地十里处,有一败落的小院。院中有口泉井,井旁有棵三丈冷松。因冷松常有鸣咽之声,又有紫燕筑巢栖息,旧主人认为不吉,弃之数年。此地正好与公子的暗指相合,我们姑且一试!”

过了三日,织造府的官兵撤走。中年裁缝决定带三人离开,前往那败落的庭院。

因雇了马车,行进不到三刻钟,四人便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前面出现一个荒芜的小庭院,杂草丛生。

院中有一口井,井口长满绿色的苔藓,但井中有水,井上取水的轱辘还在。

一棵三丈开外的冷松,直入云霄。枝叶半枯半绿,时不时发出鸣咽之声,令人发怵。

兰罄见满目荒凉,脸色发苦,轻声咕哝道:“唉,没了银米钱食,这个地方怎么生活?”

正在收拾庭院的筱竹闻言,轻蹙黛眉,“兰罄,你我皆是孤零之女,蒙老爷夫人不弃,享多年福恩。当此之时,吃点苦头,侍候好公子才是你我应尽本份。”

兰罄撇撇嘴,哂嗔道:“没有膳食供应,仅靠这可井,这破院,饮白开水,喝西北风过活?”

“再说,公子痴傻呆茫,侍候好了,又有何用?”

筱竹正欲喝斥,中年裁缝并指一点兰罄眉心,后者瞬时昏迷倒地。

“表叔你……”筱竹一惊。

“此女天生媚体,水性杨花,不知恩义,留此不得。”中年裁缝拎起兰罄,闪身出院门,“筱竹,你安顿好公子。我去去就来,我会留她一命,放心。”

半个时辰后,中年裁缝返回。见筱竹面露询问之色,便道:“此女我扔在怡红院,且抹除她的部分记忆,无妨的。”

筱竹有些不忍,“怡红院?是不是有点残忍?”

“留此女在此,必坏公子之事。留她一命,也算存了妇人之仁。莫再多言,公子呢?”

“公子已安顿好,正在酣睡。表叔可否交个底,公子究竟怎么一回事?”

中年男子沉吟半晌,叹息一声,“唉,公子并非姓葬,本姓藏,原名藏岗。千年来,藏家沿袭一种诅咒,凡嫡脉男子,一代中必有一人痴呆傻样。若过了十五岁,不觉醒,便活不过三十。”

“但凡觉醒者,必成大造化者,然觉醒者十不存一。公子还有三个月便满十五,过了当日子时,若不能觉醒,便躲不过夭折的宿命。”

“据说家主得一高人指点,说是弃而后立。家主忍痛将襁褓中的公子扔在乱坟岗,三日再去时,公子居然还活着。高人又说须送一葬姓家族隐居,且家中必有一棵冷松才可。”

“到头来,襁褓中的公子便被送到葬府。你便是我五年后特意安排进府中侍候的。”

中年裁缝边说,边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递给筱竹。后者接过来,只见令牌上云雾缭绕,呈现一个若隐若现的'藏'字。

中年裁缝解说道:“藏者,葬也,亦藏(cang)也,诅咒可能与此有关。此次织造府灭门,事出诡异,幸好公子脱险。为防不测,我将令牌交付于你。日后公子觉醒,你便交予他。”

“若公子一直不醒呢?”筱竹心中不安,追问道。

“那只有听天由命了!若我不在或遇害,你如有余力,尽力侍候吧,也算尽了主仆恩义。”

“我侍候公子十年,也有感情,我不会舍弃公子的。”筱竹沉默半晌,脸色变得坚定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少年葬岗白日依旧站在井边冷松下,满眼茫然,偶尔跪地看蚂蚁上树,蚂蚁搬家。

心细的筱竹发现,葬岗比之以前,稍有变化,他偶尔会看着自己地上的影子出神。

一月后,傍晚时分,异变突生。只见葬岗手掌突然伸向井口,冷松顿时发出莺莺鸣叫。

嗖!嗖!井口飞出二物,飘然落入葬岗手中,筱竹惊呼,只见:

一柄铁锈斑斑的断剑。

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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